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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曼觉得自己中了诅咒,一种只要上司正在亲热、就会被自己撞见的诅咒。
辛凉也觉得自己中了诅咒,一种只要和周亦焰亲热、就会被围观的诅咒。
现在占据她大脑80%区域的,都是诸如“我等会要躲到哪里”,或者“门口的保安会不会把我拖走”,再或者“宇宙有无尽头、生命从何开始、人类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这类毫无营养的问题。
至于那剩余的20%,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下一秒,辛凉立刻挣脱开周亦焰的怀抱,接着背过身子,手忙脚乱地穿上白大褂。可在推开他的时候,她不慎又一次碰到他的伤口,周亦焰当即疼得皱起眉头,捂住肩膀“嘶”了一声。
虽说他落得如此下场,大部分是因为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报应,可辛凉见他的眉毛快要拧到一处,到底还是不忍心。白大褂袖子刚套到一半,她又红着脸问了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
“不要紧,占你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这句话,周亦焰又抬头看了看辛凉,这丫头穿了半天的白大褂,却将里外穿反了,几个小口袋全部冒到了外面。他忍不住笑了出来,遂用指关节叩了叩床头柜上的镜子,温和地提醒道:“过来,自己照照看。”
辛凉走到病床边,一头雾水地瞄了镜子一眼。待反应过来问题所在,她便像小猫般惊叫了一声,又赶紧将白大褂脱下,重新套上去,整拾完毕后,她的小脸已经红成了番茄。
见她这副模样,周亦焰也觉得继续调戏下去不太厚道,于是说:“我的点滴快挂完了,如果觉得待在这里难为情,就出去帮我叫一下护士吧。”
辛凉听罢,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周亦焰微微一顿,又补充道:“记得把头发扎上,把领子整理好,然后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是我说你,能不能拿出点儿正牌夫人的样子,别跟偷情的小媳妇似的?”
原本辛凉已经缓和了一些,可听到这番话,她想都没想,直接“噌噌”地跑过去开门,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见好事被破坏殆尽,周亦焰扶额叹息了一声,随即换了副语气,对门外的始作俑者说:“费曼,你可以滚进来了。”
几秒之后,病房门缓缓开了一条缝,费曼贼溜溜地探进半个脑袋问:“结束了?这么快?”
见周亦焰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淡淡地往自己的方向扫了一眼,费曼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不怕死地总结道:“也对,头儿你的伤还没恢复,就目前阶段来看,身子确实不太行。”
他认真地思考片刻,继续道:“没关系,多吃点儿生蚝和海参就好——”
可话音未落,周亦焰却直接抄起桌上的电子钟,照着对方的脑门狠狠扔过去。
顷刻间,病房内响起费曼杀猪般的嚎叫声,他揉了揉被砸肿额头,委屈兮兮地说:“头儿,我一夜没睡,刚听到你清醒的消息就急匆匆跑过来,你居然这样对我……”
可周亦焰丝毫不为所动:“一码归一码,说我不行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而紧接着,他又道:“作为惩罚,等我出院后,所有海参和生蚝都由你包了。”
一涉及到花钱的问题,费曼立马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海鲜对伤口愈合不好,我刚刚开玩笑的,头儿你别当真,你多厉害呀——”
“别那么多废话。”意识到话题逐渐跑偏,周亦焰及时将讨论重点拉了回来:“市长昨天应该连夜赶到曙光大楼了吧,他有没有和你交待什么?”
费曼觉得周亦焰一定有预言家技能,他愣了愣,而后点点头道:“对,市长确实有让我转告你,说是见面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伤势恢复,到时候,他会把具体地址告诉你。”
周亦焰自然知道,所谓“见面”,应该是他之前主动向陆闻澜请求见余勒的事情。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余勒,他迫切地想知道,余勒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到非议和处罚,以及,在周醒的事件里,他究竟是不是知情者。
一星期后,周亦焰的伤恢复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正常活动已经不成问题。腹蛇组织的案子时间所剩不多,他没功夫等到自己痊愈的那天,而现在恰恰是和那帮畜牲争分夺秒的关头。
因此,周亦焰主动联系了陆闻澜,提出要和余勒私下会面。
陆闻澜很快就答应了,也将地址发给了周亦焰,可没想到,这地址竟然是桑晴所在的疗养院。
十二月几近末尾,耶诞节在即,商场和写字楼早早地装点起枞树和彩灯。疗养院旁有间教堂,这几日,人们似乎在筹备平安夜活动,每逢下午四点,彩绘玻璃窗内都会传来动听的颂歌。
例如今天,桑晴坐在窗前,一边静静地听着歌,一边跟着哼唱起来——
“美哉小城伯利恒,你是何等清净,深沉酣睡无梦惊,群星悄然运行。在你漆黑街衢中,恩光昭启永恒,万事盼望千载忧惊,今夜集于小城。”
桑晴从前是音乐剧演员,即便是清唱,也无比悠扬动听。在新的治疗方案下,她的病症日趋好转,有时也会无意识地唤周亦焰道:“阿焰,是你吗?”
虽然每每叫出这个名字,她都晃了晃神,而后立刻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可对于周亦焰来说,这就是个好兆头,时日还长,他会等。
歌唱到一半,桑晴见周亦焰推门进来,便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周队长,雪停了之后,阳光真不错,是不是?”
此刻,就在这个病房里,周亦焰并没有看见余勒,但既然陆闻澜让他来过来,就一定有自己的安排。他因而柔和地回应:“对,最近天气冷,您要记得多穿点。”
窗外很快起风了,周亦焰扶着桑晴回到病床上,伸手替她将被子盖好,接着道:“另外,一日三餐也要按时吃,如果觉得无聊,可以给我打电话聊天。”
“那怎么行,你工作那么忙,会打扰到你的。”说到这里,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桑晴的目光绕过周亦焰的肩膀,向那个位置望了过去。看清来人后,她先是愣了愣,而后笑道:“余勒先生,你怎么穿成这样了呀?”
周亦焰闻言转过身,只见余勒穿着护工的灰色制服走了进来,站定后,他缓缓摘下帽子,那张熟悉的脸变得憔悴消瘦,眼眸中却依旧有光。 你的爱燃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