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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早交班会的第一时间,辛凉就得到了消息,安全局把一名右胸中枪的病人交由她负责,就像当时余勒将周亦焰塞给她那样,身边的护士忍不住调侃,说她已经坐实了“安全局保姆”的称号。
而更要命的是,下达这个命令的就是周亦焰本人。不仅如此,按照他的要求,她现在还必须去一趟曙光大楼,向他汇报治疗情况。
一听是安全局的吩咐,胸外科主任也格外头大,他特地将辛凉叫进办公室,临时交待道:“虽然我听到的是小道消息,但也八九不离十——近期市政厅会有大地震,而这个中枪的病人就是安全局盯上的关键人物之一。辛凉,这件事你务必重视起来。”
主任是位敬业的老学究,他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汇报工作的时候,也记得多说说咱们医院的好话,毕竟要为单位大局着想,你说是不是?”
可一向乖巧听话的辛凉此时却淡漠地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这任务我不接,您换人吧。”
从主任下一秒的表情,辛凉可以读出“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的潜台词,她装作没看见,接着道:“不仅这一次,从今往后,安全局的任何工作,我都不想再接了。胸外多的是有经验会说话的医生,比如您就很好,或者……您替我去一趟也可以。”
主任刚皱起眉头“啧”了一声,办公室的密线电话就开始叮铃铃作响。一般说来,打这个电话的人都是格林市高层,而且通常是有重要事项交待。他不敢怠慢,忙不迭接听起来——
“您好,市立医院胸外科,请讲。”
“啊,周队长,你好你好!你问辛医生?哦,她就在我的办公室,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马上过去。”
“什么,你现在要找她?好的,请稍等。”
说到这里,主任双手把听筒递给辛凉,用眼神示意她上前接电话。
辛凉犹豫着将听筒接过,隔着电波,曾经的恋人近在咫尺,她没有主动开口,而是安静地沉默着,直到那一头扔出两个字:“说话。”
这声音低沉得熟悉,一如既往地让她心跳慢了半拍。今时今日,事过境迁,辛凉不知道周亦焰把她叫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只是清冷地喊了一句:“周队长。”
这疏离的称谓着实可笑,周亦焰听得微微一怔,心想这丫头之前或许真被他伤到了。
他思考片刻,随即说道:“我之前给的汇报时间是上午九点,可现在超了一个小时,却连你的影子都没见到,你们市立医院的人都是这么工作的?”
没等她解释什么,他又接着道:“还是说,整个医院只有你辛凉架子最大,非得让安全局派辆专车来接?”
听着这番冷嘲热讽,辛凉气得在桌子底下捏紧拳头,偏生这时候主任又在一旁拼命冲她挤眼睛,无异于给她火上浇油。
在深呼吸之后,她尽量克制地说:“如果我没记错,安全局并不是市立医院的直属上级,格林市也没有那个法律条文明确写着,如果不听安全局的吩咐,就要判刑坐牢。周队长您现在也等同于求人办事,既然有求于人,态度就应当好一点儿。”
身边的主任听罢,脸霎时憋成猪肝色,可是辛凉依旧选择了无视,冷冷地补充道:“安全局的病人一个比一个金贵,市立医院伺候不起。您要是看不惯,那就干脆转院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直接把听筒挂了回去。周遭的空气似乎安静了几秒,而此时主任看向辛凉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一贯温顺的小绵羊忽然发了羊癫疯,连声音都开始颤抖结巴:
“辛凉你是……是……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另一边的周亦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断线音,又回想起着方才辛凉赌气的口吻,一时间有些恍神。
在他的记忆中,辛凉极少这样,像个受委屈闹别扭的小孩子,哪怕只是听声音,他都能想象得出她拧起来的眉毛和冰凌一样的眼睛。
原来顺毛的小花猫也有炸毛的时候,在静默了许久之后,周亦焰沉沉地笑出了声音。
而这一幕恰好被途经办公室的费曼看到,他立马拽了拽一旁同事的袖子说:“喂,快看快看,真难得啊,这么多天过去,我们老大终于多云转晴了,不知道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什么。”
那个同事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还能笑什么,周队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个少男不怀春——”
可话还没说完,从办公室里横空飞来一个台签本,不偏不倚地砸在这货的脑门上,他当即疼得哀嚎一声,一个踉跄差点栽下去。费曼见状,意识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应该是被“怀春”的周队听到了,他吓得一哆嗦,赶紧拉着同事开溜。
半小时之后,居然真有一辆安全局的专车开到了住院部楼下。来人是安全局的专职文员,手里拿着一份刚获特批的函件。文件之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请辛凉医生跟进那名受伤狙击手的治疗进程,右下角还有一个硕大的市政厅公章。
辛凉心想,这下玩大了,一切都走成了正规流程,想逃都逃不掉。她原以为自己那番话可以成功劝退周亦焰,可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家伙的脸皮厚度。
而接下来,胸外主任把辛凉送上车的架势,简直堪比嫁女儿,当他扒在车窗前向辛凉交待“好好汇报工作,好好完成任务”的时候,总像是个老父亲在反复叮嘱“嫁过去之后要好好过日子”。
没过多久,车子就抵达安全局。时隔数天再次相见,辛凉才意识到,原来憔悴的不止她一个,周亦焰的脸庞也瘦削了些许。她先前并不经常见他抽烟,而现在的他临窗站着,指间夹着一支大卫.杜夫,烟草弥漫出的白雾笼罩着那双深邃英俊的眼睛,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见辛凉走进来,周亦焰毫不犹豫地把烟掐灭,随后说了句:“最近事情太多,静不下心,抱歉。”
辛凉听得明白,他道歉的只是在办公室抽烟这件事,并非他们之前的那场分裂。而她的身体至今为止还没有彻底恢复,所以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子。
听到她的咳嗽声,周亦焰的心软了几分,随即问了一句:“听说你病了,好点儿了没有?” 你的爱燃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