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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瞧得一道红光飞过,逡巡之间打入了我体内,片刻不到我就察觉出袭月刹的法术果然不是同我一派的。
因为如若是同一股力量的交汇,只会使得二者相融,绝非如眼前这般,被我自身的力量给逼出去。
我没料到体内的术法竟然会如此强劲,袭月刹显然也没料到。
他顿时左手被我额头外泄的力量给弹起。
顿时这高傲的妖君激动了。
激动之余就满面止不住外泄的神色动作,只瞧得他手上抖了几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老蛇我真是作孽,实在是我真没想那股力量源于何处。
我本是想给予歉意的笑来,嘴角还没改变,这厮就趁机吃我豆腐,急急凑上头将我拥入怀中。
止不住的兴奋劲儿来,还夹杂着颤抖道:“你是要醒来了吗?小——”
“我这不是醒过来了?”我打断了他的激动。
我这话也成功使得他手抖顿时止住了。
眼下想来,袭月刹估计也有癫痫之类的病痛,时不时手上抽搐几番,倒还算不是个疑难绝症。
我在圣宫一呆就呆了半月有余。
期间八哥也没来寻我回行不周峰,这让我很没有借口推脱掉袭月刹的盛情款待。
而这期间,我连旭尧的半只影子都没瞧得。
如今他恐怕和那心窝窝里的女子相濡以沫,又怎么会记得我这走蛇。
也不知道当初我那内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因为如今我的法术不但没失,反而更甚从前,仿若我体内是有七八万年的道行般,时时在体内乱窜游走。
这让我当初发呆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我这蛇的年岁才两万年有余,断不会因为勤加修炼就突飞猛进到这个地步。
一下飞升得如此快?忒不是人了。
所以我便怀疑,当初那颗留下的内丹,估摸是没了药效,顶多算得颗甜糖丸子,润润嗓子用。
这样算来,我就还差得旭尧一个果子。
因果循环下以后总有时间还给他,何必在这个时候去当颗夜明珠,挨人家眼来着。
只可惜了琰燚那只鸟儿还被关在‘明台小筑’,下次待她出来,再找她叙叙旧唠家常。
我立在梅林深处,数十里的梅花已然将黑水的幽深给阻挡,要不是我这手亲自触摸到了花瓣,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做梦梦到了这番景色宜人来。
可惜了这大片梅花,开完后没个果子接来尝尝,完全就是个无果花来着不是。
“月哥哥你家的梅花为什么不结果?”我离奇问道。
袭月刹显然被我这问题给难住了,如此有技术学问的疑问,简直是世间罕有。
只见他背影一顿,半响才回:“小彩子见过梅花结果?”
我被这反问给呆了片刻,呐呐回道:“没有。”
“那不就对了!”袭月刹扇子随意合拢,往我额头上敲来,“梅花是无果之花。”
我心下咯噔声响,虽然觉得他这动作和旭尧有些相似,但是琉璃长箫是琉璃长箫,画楼折扇是画楼折扇,即便这力道敲得再像。
终究琉璃敲上去更疼。
我呼了口气,神色不变继续问:“那兰花呢?”
“小彩子,你没看过《百草圣经》吗?问些问题忒没有见解了。”袭月刹终于忍不住询问。
我嘎了声回:“莨菪桠的果树什么果子都结,所以我见这大片梅林若是不结果子来,忒是浪费了。”
“等哪天铁树开花,这梅林的果子估计就结了。”袭月刹无奈回道,语气却夹杂这丝丝宠溺的意味来。
我愣了忽会儿,把这话给当了真。
误以为真是铁树开花梅林便会结果,暗想着等哪天莨菪桠新新繁衍出棵铁树来,定是个回开花的主。
暗想着哪一天能够吃上这圣宫的梅花果。
殊不知梅花没花,这十里嫩黄腊梅,本就是接不了果的,世间的这种树有哪一棵能够有个果子。
我在圣宫最大的快活便是妖君给了我通行牌,让我可以畅所随心的当初晃悠。
我这第一个想见的人当然是妖君手下一等大将——木岢。
我和这妖怪颇有渊源,初初还化做他的模样招摇撞骗。可惜道行不到家,被袭月刹算计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后来我才知晓这木岢家里并非是某处的兵器铺子,而是梅林深处的竹楼篱笆。
忒不像个将军的住所了,比我的蛇洞还逊色三分。
袭月刹说他这是为了等某株花开,所以为了不错过,才搬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那花很不同?
值得个将军屈身到这样的陋室,还一住就没个停止。
袭月刹说他也没见过这花,因为这花太过神秘与寂寞,只听得木岢曾经有过形容。
生于枝侧的小窠,漏斗状带芳香,于夜间开放。花托绿色瓣状花被片白色,略具三角形短鳞片相衬。
妖界传闻的韦陀再生——鬼仔花。
韦陀是第一代妖君的宠妃,有妃子魅笑,世人见之七窍流血的传闻。
后来妖君寿终正寝羽化后,韦陀伤心欲绝接受不了,日日沉睡在自己制造的幻境中,梦得与夫君在世的种种,不愿苏醒过来。
最后的最后,索性就真的沉睡在了这梅林深雾的某处。
由于神仙像这般不吃不喝,沉迷与自己制造的幻境中,本是极大的耗损修为。
因着如此,她也早晚有一天神竭在了自己手上。
韦陀其实当初也知道这层关系,却并没有在意,万儿八千年后,这位第一代妖君的宠妃也魂归了九重天池水里。
本是大家都以为随着韦陀的去世给这段情爱传说挂上个念着。却不知道何时开始,这梅林的某些角落便长出了鬼仔花。
喏,避了韦陀这位妃子的名讳,换了个称呼鬼仔。想必妖界对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女子,还是有几分敬畏的。
相传鬼仔花开,香气四溢,韦陀会出现在花萼上起舞翩跹。
如同当初她初见妖君般,一舞倾人心,再舞蚀魅语,三舞从此接下不解缘。
我品了品这段故事,捋了捋衣袖对袭月刹道:“那木岢是喜欢这传说中的女子?想一亲芳泽?”
明显我这话是没经过脑子的。
袭月刹听完一顿,嫌弃的眼神昭然显出,毫不吝啬他的面部情绪道:“小彩子,木岢何时出生的,那老祖宗的宠妃何时出生的,即便那女子还活着,恐怕我们在世的任何一个神仙妖魔都要尊称她一句‘太妃’才对,哪里会存什么歪心思。”
我觉得袭月刹说得不对,这年岁的问题和喜欢与否有什么关系?
爱就是爱,难不成因着你长了我几十轮的辈分,按照规矩要呼句——太上老祖宗,按照惯例也要呼句——太妃娘娘。
可是这和木岢喜欢她有联系吗?
我这般否认了,就真这般说出可口:“月哥哥此言差矣,说不准你的大将军还真爱慕那太妃,不信我们打赌。”
“哦?赌什么?”袭月刹顿时被我这问题带偏了。
他自家的将军他怎会不知道,他自家梅林子他会没见过那鬼仔花盛开?我这外来的走蛇单凭近日来得故事就如此断定,不输都对不住自己这榆木脑袋。
损色样儿。
我正了番神色回:“赌一顿饭,可好?”
袭月刹似笑非笑道:“小彩子以为本君活了这把岁数,还差顿把顿饭的。”
我以为他这是嫌弃赌注压得不够大,正所谓买大开大,买小开小,我既然要存心蹭他顿吃食,自然要把赌注再压上一压。
于是我又道出:“如果是我输了,我就亲自下厨给煮一顿饭来,这总归还是笔好买卖。”
袭月刹二话不说,当场就应允了。
他这么容易答应,顿时我就有些后悔。
恁是把赌注说得重了些,就应该给他煮碗汤水什么,该挑容易的菜色来说才对。
其实袭月刹还真没见过这花,只是在妖界里早有耳闻,若不是他的爱将比较钟情,说不准他也不会注意到。
他本就不是什么爱花之人。
除了世间有幽兰代表某个人外,其他的花花草草,想必就没入过这妖君的法眼。
我初初与他形成的约定只是口头上随意想到的,并没真放在心上,须知有时候雌性动物的话,本就不能当真。
更何况是一时兴起的,三分钟热情后自然失了兴趣。
可是你是忘了这份赌约,自然会有记性好的人记着,那便是赌约的另一方——袭月刹。
午夜三刻时分。
本来我这蛇打坐调息半小时后就要休息,这袭月刹却是毫不避讳深闺女子的清净,噼里啪啦敲了会儿门就进来了。
自家后院,原来是可以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见我衣着整齐,二话不说拉我去求证那个赌约。
我在半路寻思了多时没回忆起他要求什么证,待出了城门直奔梅林篱笆处时,才恍然回神,这妖君明显把我白日里的胡话当做了真。
他不忙吗?
日日来找我闲逛,也不端个架子,简直就不像个妖君,丝毫君威也不显摆显摆,倒是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愣头青年来。
但我深知他并非是个愣头青。
骨子里精明着呢。
瞧瞧这眼下的功夫,我被他施法化去了身形,立在旁边梅花开得繁茂的树上。
闲摇着两条腿时不时换换姿势,等的就是那鬼仔花开。
一路过来我本来就有些困觉,这袭月刹说过什么我全数的迷糊应是,如今到了这正地儿,脑子一个机灵打过。
他刚才是把我的那顿饭加到了两顿吗?
这可了不得!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