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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半人半鬼,意思是他体内一半有些人的魂魄,一半有着鬼的魂魄。由于此人生前时体内有了一定他人的道行,死的时候基于某种原因没有真的死透。
但是在幽冥册子里和人间,这个人却是真真正正是死了的,而后来鬼官吏来勾魂时,这样的人不算的是个死人,所以大多数的半人半鬼便不会被勾了魂魄。
他体内的人魂、魄鬼并如果不是对等平分,魄鬼一边较重,就会引发小鬼的注意前去勾魂;
人魂一边较重,也会引发他在生存时受到诸多苦,由于这本就是天地法则不能容忍的异类,所以最终他也会耐不住折磨,自残了解生命。
因而通常如果一只半人半鬼的修行者能够活上千年,要么是他生前体内被注入的修为纯厚,而且与他自己身体契合;
要么是他也经历过脱胎换骨之伤,将本不是半人半鬼的身躯,通过自身的点点修炼,杀死多余活着的魂魄,抑或剔除多余的亡者气息,最终得到了一副不老不死的身躯。
这副身躯年岁停留在他生前死亡的年岁,可以随着时光的白云苍狗修炼术法,也可碌碌无为就这样一直活着。
只是需要不定时间换地方而已,日子总归有些寂寞。
但是因着天地的惩戒,处罚这些没有遵循生老病死的凡人,抑或没有恪守本分的修仙者,半人半鬼将永不能位列仙班。
所以对于半人半鬼的修行者而言,他们的修炼,有些徒劳无功。
最终若是自己想不开一刀给抹了脖子,还要看能不能死透,因着另外死亡的魂魄看去他本就是个死人。
所以一切生死,并非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对于这类超脱六道轮回的人鬼来说,幽冥地狱算得上是他们生命里最是害怕的地方,这种害怕不是自己可以遏制住的,而是发自内心不自主便会产生的一种恐惧。
也是他们最容易增长道行的地方,因着鬼门大开之际,阴气与阳气相撞,所幻化的气流最是适合人鬼的生存。
所以看来,多行走于幽冥的彼岸之畔,可以增强人鬼的阴阳不调的身体和灵台受损的精神。但是也很容易引发小鬼勾魂的注意。
这个理儿在我心中打了个结,旭尧也是想到了一层关系,所以一句过来后,没在八哥心中留下什么阴影。
显然他被刚才的臭气熏得已经灵台混沌,完全没察觉我们这条路是通去哪的。等他发觉时,自然已经悔之晚矣。
一路向西,行数百万里,半柱香时间后,便看得一处模糊的黑城压眼。
本蛇瞧了瞧蒙蒙上天,心中顿时悔恨不已,瞧那乌压压的城便深知里面恶鬼无数,早知此时境遇我刚应弃了旭尧随蛊雕去冰山挖雪坑才对……
可进了祈君的城下域,鬼兵鬼将并未像我想的那般,如同魔界子弟飘然于空中、飞来隐去,而是各鬼手持长杖立身于城门把守,城中鬼魂、鬼魄如人间百姓般走马观花、摆摊吆喝,热闹不减当年京城勇……
这?鬼也吃五谷杂粮不成?他们的生活看着真是生丰富至极,暗想莫不会连鬼也会成亲姻嫁、产子传代、生老病死。
若真如此,这人鬼又有何区别?
八哥飞身落地,立马化了个结界掩去了身上的半鬼气息,我立于旁边惊叹问着:“旭尧,这八哥明显是个老手?你猜他活了多少个千年,竟能有这个本事收敛住自己半鬼的气息?让人看不出他其实不是个人?”
我自是知晓自己这问题有些没有由头,但凡有点道行法术的,自然有那个本事可以收敛住自己身上的气息,让低于自己一等的修道中人看不出端倪,也自然不会让他人找到你的七寸所在。
八哥凭借什么断定这鬼城会没人看出他的真身?
旭尧半眯着眼看去,语气淡淡着回我道:“可能也有那么几万年了,彩彩,你称他八哥其实也不为过。”
我不解道:“什么?”
旭尧回:“没什么,待会尽量让顾寻之不要与黑白鬼宦吏碰面,否则——”
他这话里有话真是令人受不了,我抵着压力问去:“否则怎样?”
旭尧又回:“否则,也不怎样,彩彩,待会你按我说得照料就行。”
旭尧总是能够这般,一句话就激起我的十万个这什么十万个那什么,通常这个时候,他却会以一句淡漠的语气回答,使得你不敢继续问下去。
否则,指不准儿又是什么惊世骇俗来。
我见八哥收敛气息后觉得像是变了个人般,感觉,感觉变得娘里娘气了些,急忙上前瞧了瞧道:“八哥,你是不是,不是半人半鬼同体,而是雌雄同体?”
他斜着双丹凤眼看我:“阿九,我是男是女,你不是自打出生就知道。”
我被这话晃了晃神,四海八荒的两万年里,本蛇初初难不成当初爬出蛋壳时,这紫蛋里面真真还住了条雄蛇?
但是怎么说都应该我是长姐才对,莫非是在我前面又溜出来了八条蛇,到我刚好第九条时被榣风碰到了?
这个想法我初初听他唤我妹妹时就想过,今儿他又来了这一出一母同胞?莫非,我们这一脉本就不是蛇?
八哥果然还在忽悠我。
旭尧掐断了这段对话:“祈君来了,彩彩,你可看清楚,祈君身后的一黑一白,看不清面貌的两名男子便是黑白鬼宦吏。”
我立马严阵以待,全然将刚才的思虑抛诸脑后回:“二鬼看来,果然是人模鬼样。”
“……”
这幽冥鬼狱的祈君见到旭尧后,给人一种小情人相逢的喜悦感觉,只见他小媳妇般地上前拉了拉旭尧:“你来我这鬼狱,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此话一完,就见他不顾地君形象的左右看了看,待视线从八哥面上挪到我跟前时,立马欣欣然上前来拉我道:“我还在想,你怕也是第一次来,阿——”
本蛇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拉拉扯扯,惊得有些愣神,待这个‘啊’字惨叫出来时,方才吓得回神,诧异问道:“啊?啊什么啊?祈君?”
他这话音突变,一个‘啊’字携着丝调调有些别样的味道,同是遭受了什么惨痛的教训般,顿时闭口,却又欲言又止。
只见他眼角含着一丝隐忍朝旭尧看去,按照本蛇猜测可能刚才走得太急,本来在处理某方面的事儿,中途打断后没有来得及处理完,所以给耽搁成了眼前的难言之隐。
而这难言之隐恰恰旭尧是懂得的?男人与男人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是相互理解,相互懂得的?
我转头看了眼八哥,意思大概是针对刚才这句今天一‘啊’,眼神交流下他摇了摇头,得出的结论许是:我也不知道,别问我。
可能祈君与旭尧之间,并非寻常男子关系。
果然本蛇猜测全对的,旭尧立马会意懂得的了,原是这厮忘记了本蛇叫什么,旭尧漠然提示了番,对我道:“彩彩,过来。”
我听他唤我过去,许是觉得等会祈君可能又会找借口揩我的油,这句话算作是给我解围的,果然旭尧是救人于危难水火的英雄。
祈君憋了口气,半天才回:“没什么,没什么,小彩是吧,这次来了我这鬼狱就多玩几天,玩几年都没关系。”
我脚下打了番哆嗦,这阴气如此重的地方,本蛇我怕待得久了都不像条活着的蛇,而是条死了的蛇而已。
无奈第一次到人家门口做客,还没进门难不成就摆脸色?只有委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祈君又道:“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我闻声抖了抖,看了旭尧一眼暗想着:这个自家兄弟不该是你才对吗?好歹也是个男的才行。
许是祈君误以为本蛇是条雄的?此刻一阵阴风吹过,伴着雨后泥土的清香,立马我闻道了一股别有的味道混杂在了里面,熟悉得一下使得得后背一凉,八哥不是收敛了半鬼气息,怎么刚才好像有些抑制不住?
祈君明显有所察觉,几步转过去瞧了瞧八哥:“本君怎么刚才闻到一股阴鬼气息的味道。”
我站着神色不变道:“八哥,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我也正巧饿了。”
八哥淡然回道:“阿九,我刚才并没有说饿,想来是你一路腾云饿坏了。”
我心下冒着冷汗,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这话的道理。本蛇我违心道了这句,明显转移了祈君的注意。只见他本是又想上前拉我,却是可能隐忍了番:“是我考虑不周,这快到正午也该用膳。”
说完这句,祈君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一路过来到偏殿,我和八哥明显成了透明摆设,刚才什么注意黑白鬼宦吏的话全然是旭尧他思虑过多,人家祈君一见我们半盏茶不到就支开了这碍人的鬼来,何苦需要我多加照料?
我瞧了他那神情与上次魔界一遇相较甚远,他二人这动作让我联想上次丰都一游中也是看见了刚这般相似情形的事。
当时那对男子原也是这般你拉小手我低头跟走,后来我向当地百姓打听,才得知他们那实则短袖情深。
我觉得旭尧该不是个短袖,因为祈君这面貌明显过于阴美,不像旭尧的青菜豆腐口味。
思及此,本蛇还是止不住急忙上前,大叫了句:“前面的二位腿长的,走得快也好歹等等我们。”
有时候我甚是佩服自己的蛇皮功底,也许这铸就成天底下最厚的脸皮。
他二人闻声停步,双双转过身诧异地看我,本蛇我立马急忙小碎步上前,对着旭尧道:“这鬼路陌生,我看得不真切。”
旭尧神色不变,抬手便将我那爪子握住拉着道:“彩彩,这般拉着走怎样?”
我干笑几声,在祈君诡异的眼神探索下,气定回道:“甚好甚好。”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