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造作时光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殊不知这长箫其实怕极了那位我误以为的稼轩恕,实则是宙胤的人。
因着当初刚开始斗法时,长箫并未看出原着那凡人是歪神的附体,待斗法到了紧要关头,见他使出些熟悉的术法来,才堪堪将其认出。
当是时,那一个心抖手颤牙齿直打哆嗦,以往自己还伤过他一番,眼下自己的主人又不在,若是不早早的溜之大吉,难不成真的被他缚了给绑回去当柴火烧?
它素来知晓身边女子是谁,料定她不会有事,魂玉的贴身携带自然会在紧要关头救她一救,再加上她本身就有些道行底子,自然是不会显得太差。
可是当它回去搬来旭尧前去搭救时,才发现自己真真是错得离谱。
肴瀚宫里的那位神女如今流落凡间失忆换身,本就法术还不高强,神志还不透彻,魂玉的一魂一魄也是因着这神仙才会离体的,即便是再有灵性的灵物到了这步田地,也终究施不出什么法术来。
若不是自己及时找到主人搭救,这位女子若有个什么好歹散失,说不准主人不会怎的为难自己,他堪堪会去为难他自己。
主人可是寻了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寻到了,若是被自己这个糊涂鬼给搅了局,自己真是要是难辞其咎。
长箫闻我要拿它来练手,回敬回敬几下旭尧,见此又抖了一抖。
我本是心下还有些恼怒它当日不够意思,所以便出声向旭尧说上了几句:“每每你都拿这长箫打我,定是没有察觉其实这长箫敲人恁是疼得要命,今儿我就借花献佛,让你也同尝尝这销魂蚀骨的滋味?”
他闷声一笑道:“彩彩,你拿我的法器来敲我,不觉得有些得不偿失,我原是以为你会拿琰燚的那把扇子来扇我几扇。”
我呐呐觉得他此话有理,可是却还是话道嘴边又拐了个弯:“喏,我就看上你这把长箫,不让你试试额头的疼,总归有些是我吃亏。”
他点头没过多计较,后退一步将它递与我道:“彩彩,用力可别太大,我的面可是吹弹可破的,破相就不好了。”
我嗓子眼一顿,现如今已经练就了一身本领,对于闻了旭尧的话后,通常正确的做法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接过长箫在手中掂了一掂,觉得眼下这手感不错。
将将不待他回神,挥手间便同朝他额头上敲去,顿时‘咯噔’一声,我心下慢跳半拍,暗想着这敲打声音恁是有点大,还没待我反应过来,顿时手中一股力道将我反弹得后退半步。
急忙抬头望去,这这这,这可是四海八荒难得一见的奇观?本蛇我满面惊叹的鼓着眼珠子,回想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本是我就想试试这力道如何,却是少留不到,便见他额角以肉眼可见速度泛出片片红肿来,我闻见旭尧倒吸一口凉气。
大惊之下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真切,何时本蛇我力道能如此大了?连轻碰几下便会成这般效果。
旭尧果真是面容肤如凝雪,吹弹可破。
长箫本是觉得有愧于我,所以即便我使的力气再小它自己也会发力大上那么七分,本是我不知道这层缘由,以为它主人是旭尧会悠着点删减我的力道,所以使力时没分个轻重。
待我缓了缓神,呐呐对着旭尧抱歉:“手下重了些,嗯,你没事吧?”
他神色凄凄呢喃道:“彩彩,你这是在谋杀亲夫吗?”
我原是有些恍惚,本就没听真切他这句的嘟囔,却是不知为何道出句:“这长箫本就是神器,能将你额头敲出个鸟蛋大小的包来,委实是这长箫皮痒了,回头该给它也练练,免得日后又伤了自己。”
我这话一说完,于手的箫‘咻’的一声回挂到了旭尧腰间,显然它也发现自己刚才的力道使大了,主人愿意博美人一笑自然不会用法力抵当,自己白白加了几层力道,没把主人破相淌出几道血来,都已然算是主人身子骨硬朗。
我这番使劲大了本是我的过错,长箫又加了七分力道我却不知,还是我的过错,总总算来,我这过错太大,所以必须亲自给旭尧上药才能显出我的悔改,才能把这果子还他。
他却不急般在梅林深处化出张桌子,蛇眼力不错,我瞥了眼案桌上的摆放,几张画纸,几支毛笔外加些色彩艳丽的涂料。
显然旭尧情怀不错,想把这难得一见的落英缤纷给描绘下来。
他却对我开口一说:“彩彩,去梅花深处站着。”
我踟蹰问道:“旭尧,你额头的伤……”
他浅笑回道:“不碍事,等晚上回去你再替我上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大晚上,旭尧可能最近某方面有些不畅快,所以才想把这上药之事往后挪了几挪,与我多处处消磨消磨时光。
我作着最后的挣扎,妄想眼下就去把药上了,于是试探着道:“我若贸然站在梅林深处,你描绘出的丹青必定有些不伦不类画蛇添足,所以,今儿要不就别描绘了,改日风清云淡百花争开,再来不迟。”
他点头觉得我这话甚有理:“你说得甚有道理,那我便描一描你的衣角,给这些萧瑟落英填丝人气,也证明这风景还是有人驻足观赏的,所以总归看来,彩彩,还是要劳烦你去那立上一会儿。”
我呐呐答应,原是并没多想,可待询问好立身的角度才恍然察觉,什么叫‘我说得甚有道理’?我素来说话含蓄委婉蕴藉矜持,却是被旭尧生生理解岔了。
虽说本蛇我却是有些不伦不类,本着我就不是个人而是条蛇,如何不伦不类?
我立在梅林这边深处摆了个姿势,旭尧端着笔立在另一深处看我半响,我原是背着他并没看清眼下他这番神情,大概也是颇有几分才子初遇佳人的感叹。
本是我暗想他即便要画我个衣角角,何不连带背影一起画了,本蛇我的背影可是曼妙得很。因此这偏正中央的地便被本蛇看中。
原是我以为旭尧术法好得太多,这丹青定也差得很紧,不忍直视那种,需知这时间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哪有一生技艺而没缺胳膊少腿的主儿。
旭尧既然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必定是他技少不压身,所以才会有个如此好的面相。
却是半柱香时间逡巡而过,旭尧一声‘画好了’生生惊扰了本蛇的春秋大梦,我呼了呼哈欠上前瞧那画像,嘴角使劲的抽了一抽才问道:“旭尧,你你你,画得是谁?”
他放笔笑道:“彩彩,这不就是你吗?”
我断然不会相信,这画中的女子是自己,瞧那曼妙身姿,那侧面的迷离神色,那挥手间接花的刹那景象,何时我没察觉到自己这条蛇姑娘也是个美人坯子?
虽然只能掠过本蛇的背影来瞧上几瞧,若是摆出正面给人一看,怕是死人都会被吓活来着,委实差异太大,并非是老蛇我愧对苍天。
所以我便又错以为了是的道:“旭尧,等你得了空再为我描幅丹青如何?嗯,就将将就就勉为其难的如这背影一样震撼。”
他回到:“若是你欢喜,明日我就来替你描一幅,只不过,彩彩,什么样的画法才算震撼。”
我略略思考了片刻,严肃答道:“四海八荒一枝独秀就行。”
“……”
回房片刻,我原是以为琰燚见我溜出去会对我生气一番,而这生气也着实我不能多加解释解释,我本是想出去采花却是险些被采。
自然这层理儿我不能如实相告,好在房中并未看见琰燚的床,我便明白她该是还在修炼打坐没有得空理我,所以也并未发现我已然出去溜达又已然溜达回来。
凳子还未挨着坐下,旭尧便托着个方圆盘子进了来,随着他缓步靠近,顿时一股莫名熟悉的香气迎面四溢,惊得我连打数声喷嚏后欣喜若狂的急忙上前:“这是?”
旭尧道:“辣子鸡,彩彩最是喜爱的凡间食物。”
我将将笑着,旭尧真真是太懂我了,近日来琰燚为了回报当初我熬鱼汤的辛苦,竟也去哪位仙君那儿学了些菜板上功夫做菜,日日为我熬些什么十全大补的汤药。
确确我苦闷之下还不能做些挣扎拒绝,要不然这六火鸟定会将我当日那番说词,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道:“彩子若是不喝,晚上我就把自己炖了给你做补,总归算来这还是本好买卖,你看若是我把自己炖了味道断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好歹我也是纯正的上古神兽一脉三足鸟,你若是吃了法力也必定会大增,委实是我功德一件。”
彼时我又该用何种借口推脱?堪堪来一句:你将自己炖了吧,本蛇我至今还未尝过这神兽的肉质如何,切记炖自己的时候加些枸杞当归,算作我喝汤时对你的想念。
总归老蛇我菩萨心肠太重,委实这番话说不出口来,所以便次次做着无比享受状,将那十全大补汤喝得渣都不能剩。
旭尧此番的体贴,真真是体贴到我心坎里去了,虽说他平日里一副浅笑迷离,总归带着种生人勿近闲人勿扰的意味。
眼下看来这托盘里的辣子鸡,本蛇我也看走眼了回。实实在在没看出旭尧也本是个心思透彻的人,若是以后哪个福气好的神仙摊上他的,那位神仙必定前世里拯救过这四海八荒的天劫。
我问出了心中所想,感叹道:“旭尧,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嗯,待我回了行不周峰给你物色物色,总归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本是在拿刀划肉,将这整只的辣子鸡划成指缝宽的厚度,方便吃时不劳费手,却是听我这问后手中动作一顿,我瞧也跟着心下又慢了半拍,待他须臾间又操刀继续切时,才大舒一口气。
只听得他边切边回道:“彩彩,何出此言?”
顿时刚舒缓过来的一口气又被自己给提到了嗓子眼。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