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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毛将焉附

造作时光 公子小二 5855 2021-04-05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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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待我后脚随意一抬,竟生生踢到一个绒绒的团子,心中诧异番后低头一看。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脚下色泽灰暗的绒绒团子,显然是琰燚一族三足鸟无误。

  心下大骇片刻,急忙蹲下察看番绒绒团子是否还活着,伸手探鼻子之际瞥到了她角上的赤羽,俨然发现,这只三足鸟何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当日初见琰燚时,我便误将她当做一只跛脚鸡,那是因为,我在行不周峰的走兽里见过的头顶几撮赤毛兽都属这一类。

  后来她在从东海往回人间时幻化出真身驮我,我才察觉她的额头顶上真真着了撮幽幽赤毛,便觉得煞是好看。通身火焰颜色般的禽羽,额角间几片赤毛是我对琰燚三足鸟真身的印象。

  可是眼前这只鸟儿虽说额头也总有几撮赤毛,心中却极是否定:她断不会是琰燚。

  可是不是琰燚又能是谁?

  旭尧曾就对我说过,三足鸟一脉在琰燚这一代已然快凋零,所以便让我别惹恼了她,免得一口火喷出烧我,我却无他法将其扑灭。

  若是琰燚没留下子嗣,旁枝末节的亲属即便与三足鸟挂着些血缘,也决不会是拥有纯正血液的上古神兽。

  就如同狐狸一族般,即便你法术再是高深,修为再是得道,你若不是九尾狐便算不做是上古灵狐,只能是灵狐与其他狐族抑或走兽飞禽的后代罢了。

  所以因着这层我回想到的关系,大惊之下即便不想肯定眼前的绒绒团子是琰燚,也不得不确定。

  我将她抱在怀中查看伤势,显然我这轻柔的动作挨到了伤口,她‘嘤喏’一声便没了声响,见此我急忙缕了缕她的羽毛安慰道:“小六火,姐姐我来陪你了,开心吗?——”

  小六火,当日没有及时来寻你,使得你受了如此大罪,原是榣风与八哥离了后,紧接着旭尧又离了,我最喜欢的便是你这只时常骂我‘猪’的鸟儿了。

  没你的日子,甚感无趣得紧。

  我见她没有动静,许是还在生我的气,巴巴望了眼又接着说:“你知道吗,近来没听到你骂我‘猪’,我还有些恍惚不习惯;哦,对了,我还没问你,我这走蛇哪里像猪了,莫不又是你这小六火寒碜我的不是。”

  她探出脑袋颤抖着回答:“哼,谁骂你是猪了,真是活该耳力不行,我就知道你这笨蛇早晚会被宙胤捉回来给补了,不曾想却是让他捉了你这么久。”

  我呐呐笑了几笑,没有留意她口中的‘宙胤’是谁,接着回道:“不然你为何每次都‘猪’字开头唤我,不是变着方儿骂我是什么,我素来知晓你说话不拐弯抹角,所以便也不会生气你的心直口快。”

  她闷声笑了几下,急急忙咳嗽不止,我心下悲切揉了揉绒绒的羽毛。

  琰燚怕是伤得极重,老蛇我还未到老眼昏花耳目闭塞的地步,纵然她与我说话显得语句流畅些,字里行间却极是透着隐忍。

  待她咳嗽完后还不忘嘲笑我一番:“我这是……你这笨蛇,真是笨死了。”

  我抖了抖嘴角:“是的,我笨,小六火是四海八荒最聪明绝顶的鸟儿。”

  她恍惚了神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原是以为她伤得重了,想听些好听的夸话也不足为奇,便道着几句如同说上千儿八百遍似的话,从口中突的蹿了出:“我说,琰燚是四海八荒里最最聪明绝顶的鸟儿,不,是比旭尧的那只瞌睡蛊雕还要聪明,比穹烨那只绿毛青鸟还漂亮,总之,琰燚是我今生今世最该宠爱的好飞鸟儿,你说是不是——”

  这次换我愣神,穹烨上神有只绿毛青鸟吗?应该是有的?

  许是我在某本册子里见过,忘了而已。

  可是四海八荒的册子里,可从来没有写过穹烨上神有只绿毛青鸟,只写过南上帝君的坐骑名唤精卫罢了。

  其实我在给她察看伤势,让她说上几句无非是为了使她分一分神,免得老蛇我手脚重了弄疼了她于心不忍,至于说了些什么并没有过多在意。

  她闻了我这话颤抖得更厉害,我急忙安抚轻声哼曲,一盏茶功夫后,明然颤抖稍停后我便继续探查,却是待我细细摸索到踝骨时手中一顿,少留惊讶低头一看。

  天杀的稼轩恕,老蛇我不问候你祖宗十八代都对不住自己是琰燚的朋友,待我伤好有了精神,不在你身上砍个千千万万刀都难解本蛇心痛大恨!

  只见她一只脚被生生折断挂在一边,皮肉相连却不见分开,每每动上一动定是生疼得紧,显然这条腿是废了。

  心中胸口闷闷一紧,眼中却酸涩得不知说什么,稼轩恕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如此戕害。

  三足鸟的傲气本就来自这与生自来的三足,如今琰燚却失了一腿,待她好后不知要修炼多时才能重新幻化。

  她见我停了哼曲的声音诧异闭着眼问道:“主——为什么不哼了,挺好听的,委实可以当做催眠曲。”

  我哽咽半天,破涕而笑回:“还说我笨,又骂我是‘猪’了不是——”

  我与琰燚呆在这屋子的三天都相安无事,好在稼轩恕怕把我给饿死没了进补的蛇汤,我见拐角的小房间摆着些不错的食材,琰燚的伤委实得太重,每日便变着方儿的给她煮补药,算作是离开前的养病。

  却是第三日正午,我将新鲜熬制的鱼汤端上桌前,琰燚已然醒了坐在床上打坐,我吭吭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笑道:“小六火,练功不急于一时,快来喝我今新研究出的鸡蛋花配鱼头,外加几位中药的十全大补汤,包你喝了生龙活虎如二八年华。”

  她语无伦次了几句道:“我们拒绝吗?彩子。”

  我略作迟疑回:“不能。”

  她又用那巴巴可怜的眼神看我道:“可是琰燚此生最恨的便是鱼头汤,彩子你煮了三日难道没察觉?若是再这般喝下去,琰燚还没生龙活虎就已经呕吐不止。”

  我疑惑了番询问:“我见你前几次喝得挺欢脱的,便以为你是爱极了这鱼汤的味道,难不成,我理解错了。”

  她咳嗽几声假装可怜,焉焉垂下脑袋叹气:“琰燚何时喝得欢脱,无非是你每次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便试着尝了几尝,若是琰燚不喝你还不扒了我鸟皮。”

  本蛇我玻璃心肝经不住这般摧残,闭着眼一咬牙道:“小六火若是不喝,晚上我就把自己炖了给你做补,总归算来这还是本好买卖,你看若是我把自己炖了味道断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你若是吃了法力也必定会大增不少,说不准还能一雪前耻把那个稼轩恕给打入六道轮回,百世不得超生,也算是为我报了仇。”

  她闻了我这回答,呛呛趴在桌子上一股脑的将鱼汤喝得渣都不剩,我欣慰一笑道:“还是小六火比较心疼我,舍不得让我自己把自己炖了。”

  美好的光阴想来如梭,更别说荏苒的岁月里还要熬药和做饭,那简直是如梭得不能再如梭,‘咻’的一声便没了踪迹。

  我这话音绕着屋中打了个转钻最终进了琰燚耳朵,还没等她一顿,彼时逡巡间传来几声轻蔑的大笑:“本君看上的东西,从来都由不得它自己做主,更别说是炖了做汤药这种想法,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立马起身将琰燚抱起放在了床边用被子捂着,她如今伤势太重,又折了条腿,若是稼轩恕再丧心病狂到把她炖了,那我这几日的鱼汤岂不是便宜了他。

  琰燚在床上有些挣脱,我轻声附在她耳边道了番:“小六火别乱动,腿若是废了以后还怎么驮我,本蛇我法力无边不会有事,晚上再继续给你熬鱼汤,眼下可别耍小孩子气啊,乖乖睡一觉醒来喝鱼汤。”

  我对着她耳边念了几句咒语,虽说稼轩恕禁制了我的术法,但是当初我这背得滚瓜烂熟的口诀可不是白背的。

  无非是缺了法术的加练,我需要费一番波折才能达到催眠的效果,念了多番咒语后琰燚明显有些睡意朦胧,我怕稼轩恕立马进来,便急急停了口头的念叨,气定一番后走回桌边继续吃饭。

  却是屁股一挨到凳子,前方的雕花椅子上显露出一位身穿红服的男子,携着丝不屑的神色看着我端这个空鱼汤碗道:“如此进补不错,也免去了我担忧你受伤法力大减,想来是我多虑了。”

  这厮想必极爱穿红衣,却是老蛇我每次见他一回都起冒层层鸡皮疙瘩。

  想来法术输他一筹,气势却断然不能输上一输,我干笑几声回:“身体好歹是自己的,总不能因着我有一天会被你给炖了就不爱惜它,万一说不准到时候你炖不了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他大笑几声:“有趣,有趣,本君已经很久没能见到如此有趣的走兽了。”

  我诧异问道:“哦,有多久?”

  他神色恍惚片刻回:“十万年了吧。”

  一个毛头小子给我说十万年?

  十万年是多久我不清楚,我只明白两万年的行不周峰,若水之畔下沧海桑田了十来次,折返往回的走兽换了好几百波儿,连莨菪桠的艳花都开了堪堪千儿万吧朵。

  想必十万年,真的很久远。

  不过,稼轩恕你真当本蛇我法力低微,不知道你这话是在忽悠我。我呐呐笑道:“喏,还是挺久的,都可以算作是我年岁的五倍了。”

  他又晃了晃神。

  我觉得他既然认为我有趣,为何又要炖了我,这可是个天大的难题,于是我不解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能不炖了我吗?你看我瘦胳膊瘦腿三根骨头一两肉的,炖了也没多少油水,费时又费力,说不准还没你预期的功效,这么耗损法术的事多亏啊。”

  他闻此点了点头:“你说得极是有理,虽然我还欠缺些术法,但是若贸然将你炖了没达到滋补的作用,到时我又要去哪里寻一条大蛇。” 造作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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