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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与祈君的对辩里明显是我略输一筹,否则结果就不是处罚众鬼灵了。
眼下得了这鬼灵老母的消息,又怎能失了这个大好时机,不去与她结交一番?
此时旭尧腾了朵蘑菇云下来,祈君本是与我有说有笑,见到他后顿时脸色变黑脸,活脱脱摆出个黑炭模样。
我虚望了会儿天,感叹着旭尧果然有本事,能让祈君这小白脸如此变化。
“修为失了这么多,出来做什么!”祈君即便黑脸下,还是率先开了口,只不过这语气,忒是有些责备意味。
这让我恍惚了会,闻声看去打量了旭尧片刻也没瞧出他哪里不对,可是这鬼君说话向来没理由诓人。
旭尧转头看过眼神与我相交,目光顿时暗亮交加:“彩彩,我没事。”
通常旭尧说这话我是就真信的。
因为当时我年纪轻轻涉世未深,所以他这模样神色未变,我便真信了他那混账话。
旭尧又与祈君神色交流番,他二人有时候许是如此,明面上不说话,几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
果然这友情世间罕有呐!
几番眼神汇聚后,最后不知为何,旭尧突然冒出几句说什么鬼灵老母已然救出。
祈君顿时乐了,忘了刚才的担忧转而询问道:“老母可有受伤?”
我同是张着耳朵,想仔细听得回答。
旭尧却欲言又止了,声音的戛然而止,还是眼神飘过我额头止时才止的。
我深知他刚才经过了一场决斗,需要找个人唠唠家常,才能平复平复。
本蛇又长了副这样憨厚的模样来,索性便上前一派和顺道:“旭尧——”
“彩彩,你跟我来。”他不等我说完便拉着我腾着朵云,飞到了九层尾楼顶端,“我们先去取一样东西,再去见一个人。”
旭尧的性子忒是有些时张时弛,眼下这般倒是性急了些,就不能好好同我说完再腾云?
好歹也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准备。
眼下得了空,在腾云之际倒是告知了些,原这是携我前去,是为了取一种名为月海花的种子。
这种子是每一个鬼灵从被彼岸幽冥选定来镇守九层尾楼时就顺然而生的,存放于九层尾楼的顶端宝盒。
将将它可以算作是鬼灵们存活年岁的计算,而此番要取的恰恰又是里面年岁最大的一颗,鬼灵老母的月海花种子。
他说祈君眼下要处理事物脱不开身,所以这些琐事就由我二人代劳。
其实从刚才的状况看去,本蛇我着实没有看出这鬼君有什么可以忙的,估计他是假正经想偷懒,所以才把这老母的担子扔给你旭尧而已。
月海花的种子泛着黑气,透着一股沧桑。
由于鬼灵的年岁会加注在种子里面,所以才会使得这本该是绿色的花种将将到了后来,变成了黑色。
我原是以为老母已经回到了九层尾楼的顶端,后来旭尧才告诉我,其实在他前去救老母之时,已经晚矣。
黑衣人挟持了老母,狭路相逢看到旭尧经过。
顿时那贼人心下大骇,情急之下便一口气想吞了她,由于当时情况紧急,老母的神识被封印,导致后来它任由了黑衣人的吞噬而做不得挣扎。
因为,越是挣扎越是痛苦。
法术的流失和身体逐渐的幻灭,都在片刻之间,来不及去挣脱开来。
当旭尧赶到幽冥彼岸的时候,将将只能救出她幻化的一丝影子来,为的就是能等到这月海花的种子,留给后世之人一份念想。
所以我们这番前去,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去送她最后一程?
我立在云上有些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本蛇我又不是没见过生离死别,却是这册子里的故事看过好多,今儿是要自己去亲自体会一遭吗?
眼下还没到幽冥彼岸,我便我便有些胆怯了,扯了扯旭尧衣摆:“那个我能不去吗?不如我去帮鬼君处理事物,等你忙完这边再来找我?”
我深知自己这个要求有点唐突。
可是确确当时不知为何,心底里有股声音在吶喊,叫嚣着自己千万别去。
通常我这蛇的第六感忒准了,所以我便认定待会不会有好事发生。
旭尧他那双眸子暗了暗,突的下抓住我的手:“彩彩,此番你必须去,不光光是因为这老母即将羽化消失,还因为她是——”
“是什么?”我问道。
旭尧半响才回:“没什么,你好生跟在我旁边,被妄想回去帮什么祈君处理公务。”
我悲凉地望了会儿天。
看来这下连偷溜的机会都没有了,旭尧他可能是觉得本蛇经历有些平淡,偶尔来几场人间悲喜。
冲击冲击我那迟钝的大脑,也未尝不可。
却是当时我并不知晓,旭尧要我前去其实早就算计得当的,他这番心思委实太过深沉。
只不过旭尧堪堪没有算到,这个计划竟中途生了岔子,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导致后来鬼灵老母被劫身受重伤。
终究这场算计里,我是个局内人。
腾了半小时的云,在纠结心里煎熬下到达了幽冥彼岸。
此刻妖艳的曼珠沙华,寂静地开遍着通往死亡的道路,毫无声息花开花败,片叶不见停留,死亡之花也只为展现它片刻的美丽。
让那幽幽走过的魂魄看见之后,回忆起自己一生的喜怒哀乐。
陌路尽头游走的生魂,是即将因为前世的种种造化,通往去六道轮回的投胎者。
通常这类魂魄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来世。
旭尧将我领到忘川河水的一侧,独自一人在旁开始施法,想来他应该是在寻找老母,到底是在哪朵彼岸花里。
我见此处的曼珠沙华来得极是艳美,好奇之下伸手触摸想拉近着打量打量,可能但凡妖艳点的花,比如这彼岸花都会长着些倒生的锐刺,来提防那些彩花的居心叵测之人。
稍不留神,本蛇便血贱当场。
尖锐的刺痛传至大脑,灵台顿时混沌。
神色恍惚之间,片刻星星点点的记忆涌现到了眼前,待我想仔细将其抓住时,这记忆又如同潮水泛起的泡沫,一碰之下就毫无踪迹。
“彩彩,你上前去说上几句话。”旭尧此刻在侧唤了我一句,这醍醐灌顶的熟悉声顿时使得本蛇神色清明,忘乎了刚才的迷梦。
随意摇了摇头,哦了一声,却是几步上前后当场有些犯怵:“旭尧,我这是要上前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旭尧手中挥着诡异的术法答到。
我愣神讶然道:“随便?”
须知本蛇我就是个随便的蛇,你平时让我随便说,我估计还能口若悬河番。
但是眼前要我刻意随便番,倒真有些难为了。
我转眼向他看去,确定他这随便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后,我也同对着这曼珠沙华开始了我的随便之说,做了名说书先生。
先是挑了几段人间常说得戏剧。
半小时过后,我觉得自己嗓子眼都冒火了,旭尧明显没有让我停下的意愿。
我算是明白了,旭尧是让我来给这花讲故事的。
须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打动彼岸花吐出鬼灵老母的影子来,可是本蛇的说书故事水平,忒是一般啊!
于是我养了会嗓子问道:“旭尧,我这样做到底在是为什么?好歹你给指示指示,让我能抓住这彼岸花的心思?”
旭尧低沉着声音回:“彩彩,你讲讲自己的成长经历,或者是童年的乐趣。”
我哦了一声,有了这个主心骨,顿时我又换了种语气从两万年前的出生,到后来经历的修炼和幻化。
其中穿插的人物无非是榣风和莨菪桠。
后来由于我这当蛇的故事有些不懂听,于是我又换了另一种语气,说道了后来幻化成人的故事,遇到了八哥,遇到了琰燚……
又是半小时过去,眼下这花再不冒个花骨朵出来,估计本蛇的嗓子眼都要开花了。
正当我要放弃不说时,眼前突然一道黑影掠过。
顿时半开的曼珠沙华犹如吸收了外来法术,唰唰声音下,竞相齐齐开放,魅人的香气迎面扑来。
让人望而生畏。
眼前打着花骨朵的彼岸花,更是突然显露出半个影子来。
我顿时欣喜的晃了晃手,急忙示意旭尧上前。
却是当时不知为何,待看清了这鬼灵老母的面容时,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
那是一张受过诸多酷刑的面容。
随着时间的堆积,疤痕更是爬满了她的半边脸,却是此刻这张面容下的微笑,将将有种彼岸花开在她了她脸上般。
是那样祥和却又带着一股神秘的美丽。
我知道,她便是九层尾楼上的鬼震楼灵——鬼灵老母。
眼神的片刻对视,老母不知为何突然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面,她如今已然是个影子,没了肉身的居住,显然这个动作有些徒劳。
因而她根本触碰不到任何实物。
当时我却不知为何,没有躲闪之下竟然使出了法术,替她塑造了半只手来,在她的诧异神色间我亲厚的笑了笑道:“这样,你就可以摸得到我了。”
鬼灵老母可能是想她的亲人了吧,若是我有前生前世也说不准就是她的亲人。
总归我在这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所以眼下虽不能体会老母的心情,但是却能猜测出几分。
冰凉的双手轻轻触碰到了我的侧脸,却是不知为何,心下感觉的竟是一种无比的暖意来。
老母盯了我半响,神色空洞却又复杂难言,随着时间的流逝,幻化的影子也逐渐变得透明模糊。
旭尧见此,深知她是大限将至,两步上前化出了月海花的种子,对着老母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抑或想给后辈留下什么祝福,对着种子的一端默默道出便可,以后若是这话里的人出现,种子自会生根落地开出花后,允以传达。”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