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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旭尧的阿汀,旭尧的西西,定是九洲八荒,四海神仙里最令人羡慕的新娘……
神识少留的清醒,混沌片刻意识才发现何时潸然泪下,我竟不知自己何故这个时候眼睛冒酸水,恁是丢人丢到海角边边去了。
灵台的片刻失忆又逡巡回神,让我恍惚不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稼轩恕显然吸食我的法力有些兴奋,高兴之下还不忘得瑟几句:“本君竟没察觉,你这区区两万年的小蛇竟然修为如此纯厚,看来过不了多久,老朋友,我们很快又会见面,哈哈哈。”
我觉得他的笑声刺耳里透着诡异,原是想说上几句厉害话损他一损,却是话还没到嘴边生生一股真气上涌,嘴角顿时流出几股血来。
他见我愤恨不语,狞笑道:“本君吸食你的术法是你的福分,别不知……”
却是这‘好歹’二字还未脱口而出,一口血便向我吐来,满面诧异大惊道:“怎么会,会,这样……”
眼下他手中的术法撤离,我顿时脱困起身想上前给他一掌以解心头之恨。本蛇我的法力灵气是寻常人能禁制下吸食的?让你吸两口是给你的福气,别太高看自己自以为是。
我没上前给几掌,却还是有模有样的活动活动了筋骨,送了他几脚,语气恶狠狠道:“格老子的,下次让蛇奶奶看到你,定打得你祖宗十八代都认不出,若不是本蛇不会那害人的禁术,早就把你的术法如数吸食回来,真真是便宜你了,真真是气死本蛇,不给你多几脚都难解本蛇心头之恨……”
随着我蛇脚絮絮踏胸而过,他少留不到几口老血便伴此吐出,神色转而愤怒微眯着眼睛,咯吱咯吱磨着牙道:“本君这三万年堪堪是白活了,法术竟会衰败得如此厉害,居然没看出,没看出你的真身竟是……”
我回笑他一句:“竟是一条蛇,是吧,你不是早就知道?在这里啰哩啰嗦的拖延时间?放心,本蛇我是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也给炖了的,你这皮糙肉厚的本蛇我还瞧不上,顶多把再你打回幽冥地狱,让你百世不得超生,你说,这个主意该是不错的吧。”
他被我几脚踩晕了过去没有回答,我心满意足自己的脚功日益增长,本想再换个姿势继续上几脚,却又担心自己如今功力大减不速速遁走,失了良机岂不是得不偿失。
堪堪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床边去抱琰燚,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这六火鸟红肿着双眼珠子盯着我,我见床褥上的泪渍才察觉,她刚才全然没有被我的口诀催眠。
恁是多愁善感的三足鸟儿啊,以往的火爆脾气眼下如数尽失不说,还又让我觉得娘里娘气了不是,我轻柔将她框入怀中道:“我何时骗过你,喏,晚上就给你去熬鱼汤喝。”
她在怀里闷闷出了几口气不与我说话,待我将她抱到稼轩恕面前时又说:“琰燚,你可看清楚了这人,日后若是得了机会寻仇,也别忘把本蛇叫上,届时本蛇我定给你助威呐喊,长长气焰。”
她闻了我这话,诧异抬头一看,顿时对着稼轩恕忿忿然道:“中上帝君,不,是宙胤,你即便逃出了地狱岩,也断断修不回往日的术法,而今白白附在一届凡人身上,真是丢脸丟道姥姥家,不,是四海八荒的神仙若是知道当初风靡九洲的中上神会是这副模样羽化的,不知这笑料又会让仙家们讲多久,咳咳……如今你没有吸食灵兽的仙气,想必大限将至,咳咳。”
我见琰燚说了句大限将至,狠话也说得差不多,恁是太不给人留个面子就不好了,总归他马上就要去幽冥境界,没过多留意她的称呼就捏了个法术遁出了皇宫。
熙照国遭此大劫,从此便是一蹶不振,国中上下又无人治理,出了宫门我才发现何为百姓流离失所,何为千里万里枯骨成堆,民不聊生。
稼轩恕的罪过已然是滔天难恕,当初的挨家逐户绸布灯笼竟全是他罪过的衍生物。
我听上古传闻,说是作恶多端的恶神仙因为天理不容,难以修炼术法,所以多数都会用一些罕见的法子来残害百姓,提高道行,今今想来,竟全然没看出原这灯笼也是害人的物件,是用来汲取人间灵气所设置的禁制。
而今他在吸食我术法时不知为何遭受反噬的伤害,所以这些被下过的禁制如同脱去了束缚。
竟全全将未成型的生灵释放了出来,未成型的生灵灵台本就不清不楚,加上京城萧条景象更是滋生了害人想法,扰得周边百姓颠沛流离无处安身。
我本是元气大伤,可是却对这些百姓不能置之不理,总归他们都是无辜的,若非我当初挑起的事端,异想天开去盗什么草药,这便不会牵扯出这些因因果果,‘旭尧’皇帝也说不准能把熙照国治理得何其昌盛。
琰燚在我怀中扭捏了几番,显然是不愿我多管闲事,我于她安慰一笑道:“喏,我就去救几个凡夫俗子,总不会耗损太多法术,谁让本蛇我天生没有颗菩萨心肠,却巴巴长了颗看不惯别人受苦的慈悲心肝儿。”
她在怀里抖了一抖,哽着声音道:“你愿意作何便作何,我若不同意你难不成又念什么催眠咒,主——彩子,你这咒语我自己都能念出十来句,还需要什么催眠。”
我见她没有过多反对,还又骂了我句‘猪’,断定她其实就是委婉的劝导一番罢了。
拿出张帕子将其幻化成巴掌大,好生裹在了怀里怕磕着碰着,蓄了口真气后飞身便向半空腾去。
城中的半灵多数已经飞到其他地方滋事,我将法术灌入幻化的纸鹤里如数朝天空散去,这些半灵现如今道行着实太过低微,纸鹤的风铃声足够将其震碎灵台,使其散化于世间。
而剩余的恶灵还需要我使上更高的禁制去束缚,却是我向来自不量力惯了,失了万儿百年的修为还有心思去管这些琐事。
果然,老蛇我没丢行不周峰地灵的面,没丢教习我术法榣风的面。
待我追踪一只恶灵拐入坊间的巷口时,才察觉陌路尽头里,有几个转徒离散无处安身的乞儿在那里瑟瑟发抖,见道我二人到此,更是惶恐得嘴角自打哆嗦说不出话。
恶灵狡诈,知晓若是在此与我斗法它是断然打不过,便对着我冷笑道:“若是上仙今日放过半灵,半灵便就地发誓,再也不伤害人间百姓,去吸他们的阳气来延年益寿,但是若上仙执意还要追杀我。”
我凛然问道:“你会作何?”
它又冷笑三分回:“死了总归还需几个垫背的,幽冥路上才不觉得寂寞,上仙觉得不是吗?”
说完这几句,它转身便挥手擒住了那几个乞儿,蓄意谋那吸食阳气的勾当。
我于他示意的眼神望去,才全然发现,那几个到处流浪的乞儿都被恶灵吸食过阳气,且还被吸食得如今阳寿将至,由于同他们这般无家所依,在城里乞讨的时日里便时时被这些出逃恶灵给盯上,成了它们的盘中餐。
它无非是想要挟于我,可是千儿八百年里,本蛇我就没被谁要挟过,更何况这区区十来天不到的半灵,肉身都还没长全就想和本蛇谈条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皮笑肉不笑的傲视了它两眼:“你这说法委实不错,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仙也是本着慈悲为怀才来收服你们,眼下这般情形,本仙也的的确确该妥协,不过……”
它放下了手中压迫的术法,敛笑问道:“不过什么?”
我大笑几句回:“不过你这区区恶灵,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本仙刚在稼轩恕那里受了窝囊气报不了仇,难不成还要受你这道行低微的半灵窝囊气,若是让行不周峰的地灵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说是我这在外游历竟是越活越窝囊,失了往日的骨气。”
当是时,我化出一顶钟灵抬手便向他头上压去,显然我这片刻不到的说法转瞬就完成,它这浅薄道行的恶灵明显没有察觉到,生生几下便被震碎了灵台。
大感诧异的看着我,觉得我不是个小人便不会做这偷袭之事,身体在可见的速度里逐渐散失得渣都不剩,从脚至上的散化,片刻不到就失了躯壳,灰飞烟灭。
临死之前还不忘骂上我几句解解恨:“你,你这个杀千刀的狡诈小人,竟然,竟然使诈。”
我轻笑一句看着它逐渐消失的魂魄道:“使诈?本蛇平生最不屑如此损人勾当,对你使诈,你还真高看了自己。不过,不知道与小人算计就不能君子一番吗?亏你还是恶灵,简直比本蛇还天真,哦,忘了告诉你,本蛇不是什么破神仙,所以上仙这个称呼讨好不了我,看你马上就要死了,本蛇我就行行好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本蛇是,四海八荒行不周峰苍崖洞里的地灵,彩蛇君。”
它显然被我这话说得恼怒不堪,但恼怒也总归没有办法,魂魄的瞬间灰飞烟灭下,一个‘你’字徒留在巷口打了个转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回了口气,心中钝痛一番,想来是法术大不如前还逞强施法,刚才委实骂得太过尽兴,有些得意忘形,回神后缓步上前想安慰安慰那几个乞儿。
却是他们一见我走近,急忙靠拢抱在一起兢兢然:“别,别吃我们——我们乞丐的肉最是粗糙与不干净,怕脏了蛇奶奶的口,还请蛇奶奶别吃我们。”
我脚下颤了一颤,纳闷问道:“我何故要吃你们?”
一个颇为胆色过人的孩童抱着她娘,探出苍白的小脸回:“大姐姐你刚才说自己是蛇妖怪,我听人传闻,说是妖怪都爱吃人,更爱吃些面相可爱的凡间男子,姐姐,姐姐别吃阿娘,我是小孩,我的肉比阿娘的好吃,姐姐要吃就吃我。”
我闻声抖了一抖。
她阿娘闻此急忙抢话过去道:“别,别,你要吃就吃我,孩子还小,没有什么肉,我这把年岁总归还是有些骨头给蛇奶奶你嚼一嚼,塞塞牙缝。”
一青年男乞丐急忙将另外三人护在身后,同母鸡护小鸡般张着双手,抬头直勾勾看我:“蛇奶奶放过他们,要吃就吃我,我是这里唯一的男子汉,蛇奶奶应该采阳补阴,吃我才对。”
另一乞儿孩童争着答:“不,吃我,吃我,我也是男子汉,又是小孩,我才是最符合大姐姐吃人的标准。”
那位年长的乞丐婆子又道:“垂髫小男孩子,算什么男子汉,总归算来我的阅历最为丰富,若是蛇奶奶实在要吃人,就把老婆子我吃了吧。”
眼下,本蛇我全然是立在一旁,风中凌乱。 造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