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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夏夜

宝镜蚕沙 雁南飞 4319 2021-04-05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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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武子一行人的座驾刚停稳,他便看见虞公馆的男女老少纷纷围了过来,个个都想知道小姐和贵客伤到或吓到了没有。小武子看此情景,心头一热。虞守正带着太太、管家这时候也步出厅门,虞芹芹飞一样的跑上前去,拽着父母的手,撒起娇来。虞太太见到女儿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小武子下车后对周围的人一一答谢,谢谢他们的关心,然后来到虞会长跟前,诚恳的道歉:“会长,很对不住,我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她受惊扰,请会长责罚!”还没等虞守正开口,一边站着的虞芹芹嚷道:“谁说我害怕了?我才不要别人照顾呢,本小姐早就长大啦!”她的一番话,立马引起众人大笑。虞守正拍拍小武子的肩膀:“小武子,上海滩街头碰到打打闹闹的,常有的事,今天的事无须挂怀。平安回来就好!”说完拉着他的手一起进馆内,众人这才散去。

  虞守正用完晚餐后,独自来到书房。他先轻轻关上房门,打开电灯,然后掏出一把小钥匙,准备打开昨日车站送来的绿皮铁箱。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多,要不是管家提醒,他差不多忘记此事。顺利的打开那把小铜锁,虞守正再小心揭开封条。一切都无异常,他内心也很纳闷,事先并没人通知要邮寄这么大的箱子过来。所以他很慎重的翻开箱盖,一看里面,呵呵,还有体积稍小的箱子,未上锁,他又打开小箱盖,邪门了,里面还是更小的箱子。就这样递进下去,虞守正一共由外向里打开九层箱门,只见在第九个锦盒内,再无箱子了,而是个精致的小瓷瓶。

  他拿起瓷瓶来到书桌前,在明亮的台灯光线照射下,手中的瓷瓶分外白净瓦亮,只见瓶口被一红木塞子封住,虞守正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也不顾及什么不测了,用力拔去木塞,他戴上花镜从瓶口往里看,发现瓶中有三颗小黑丸子,瓶口散发出淡淡香气。虞守正这时候才有所警惕,怕中毒,急忙套上木塞。他缓缓坐下来,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从内心袭来。

  他自继承祖业经商以来,恪守正道,乐善好施,生意越做越大,但并无明显仇家。如果瓶中黑丸子是恶意之物,那么是谁想害他,或者借机恐吓?虞守正脑海中飞快的回忆近期商场上的争斗,努力搜索出可能的潜在对手。他一时很难确定目标。他下意识再次拿起小瓷瓶,转念又想:若是善意之物,那到底为何物呢?寄送之人,应该还有些提示吧?

  想到这,虞守正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出抽屉内拿出一个手电筒,仔细观察铁箱子,没有找到明显记号,然后在最小的锦盒内层发现一小块丝绸,上面竟然绣着一个隶书字:“汉”。除此之外,再无有效发现。虞守正只好将瓷瓶和绸布一起放入锦盒,然后把锦盒锁进书房的保险柜。接着他通知萧无味指使杂工搬走空铁箱子。等一切消停下来,虞守正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拿起一本《易经别裁》,眼在看书,心中却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仲夏之夜,群星灿烂。

  深夜中的虞公馆,一派宁静安泰之色,暗处夜虫嘶鸣,人歇灯灭。可有几个人都无法入眠。

  三楼的小武子,躺在席子上翻来覆去,内心仍在想着白天的遭遇。清一师太、古钱币、宋老师、诡异预言;繁华街市、咖啡馆、百味楼;幻象、电话机、吴磊;最后脑子里浮现虞芹芹动人的倩影。。。

  二楼东侧起居室内的虞守正,同样睡不着。除了想新戏的彩排及演出筹备外,还有那锦盒、瓷瓶、布块、小黑丸子、那场飞雪。。。

  二楼西侧起居室内的虞芹芹,也无睡意。她回想着白天的遭遇,小武子的憨直样子、小武子精准的预测、尼姑庵、苦咖啡、野猪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楼上三人的睡意愈发减退。虞芹芹越想越燥热,索性披上单衣下楼,从馆楼西侧后门出去,信步走进后院的竹丛树林。她边走边甩动双臂,大口呼吸着深夜的空气,感觉到一丝凉爽。一会儿,她来到凉亭前面,隐约看见一人身影立于亭内。她仔细看,原来是她父亲。虞芹芹用手一撩秀发,轻快的走进凉亭。她轻轻叫道:“爸,爸,您也热得睡不着吗?”

  虞守正比她早下楼一刻钟,听见女儿唤他,转身和蔼的问道:“怎么,你这小丫头也睡不着?哎呦,稀奇哟。坐吧,跟爸爸说说您的心事。”他父女二人坐在亭内石凳上,促膝而谈。芹芹斜靠着她父亲的肩膀,娇气的说道:“爸爸,您老是取笑我,我哪有什么心事嘛!”虞守正呵呵一笑,也不追问。芹芹抬头望着深邃的星空,淡淡的问道:“爸,女儿快满18岁了,算是大人了吧?”

  “是啊,十八岁了,岁月如梭,好吧,就权当是大人了。”

  “那好,我想问两个大问题,您必须真实回答。”

  “哎呦,这么严肃呀,难得难得,说说看,你想知道些什么?”

  “第一个”虞芹芹竖起芊芊玉指,“您有没有听说外面盛传我们家有三大怪?”

  “没有。何谓三大怪?”

  “好像说:多年不设大管家之位,味叔一直是二管家;多年来重用外族锡克人为贴身保镖;多年未见虞家少爷露面上海滩。”

  “啊,原来指的是这些呀。真可谓市井闲话,多管闲事!爸爸这样安排自有道理,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虞守正语气变重,似乎对这些流言蜚语,有点生气。“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不是问爸爸为何如此安排,告诉你吧,不久的将来你自会知晓。”

  虞芹芹听了,老大的不高兴,嘟着嘴,低下头,一句话不说。她隐隐感觉到父亲的内心深处,一定藏着什么大秘密,连亲生女儿都隐瞒。虞芹芹暗下决心:努力去暗访,搞清楚老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虞守正无法理解女儿的想法,内心被所谓虞家三怪的提法给搅乱了。前尘往事,似电影片段从脑海中放映。自己商海沉浮三十年,经历无数风雨,阅人无数,被人敬,被人坑。这么多年来,跟他最久的属下,便是萧无味,将近25年,锡克人阿莫,则是8年前偶然机会结缘的,而他唯一的爱子虞鲲鹏,则是出生后不久便离开了上海滩,远避海外,仅靠电报和书信联络,这是最为痛心的事情,难道是家族宿命吗?他经常问老天爷,问道问经问禅,始终没有答案。

  这对父女,就这样各想各的,凉亭内竟然沉寂良久。

  虞芹芹抬头看寂寥的星空,吴妈在她儿时就对她说,每个人都是星星下凡的,都能找出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此时她想知道万点繁星哪颗属于她。忽然,一颗流星从天空划过,一闪便消失了,虞芹芹看到入神,喃喃的自语:“爸爸,流星飞过,意味着什么吗?”

  虞守正被女儿的话,打断了万千思绪,语气深沉的说道:“芹儿,流星意味着有人升天,有人下凡。唉,别瞎想了,来,我送你回房休息吧,三更都过了。”

  虞芹芹今晚还真无睡意,就懒着不起身。还缠着她父亲提问:“不行,我还必须追加一个问题,得到答案了才去睡觉。爸,你能告诉我,小武子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吗?”

  “欸,不是告诉你们了嘛,他是咱们家恩人之子,现在长大了,我资助他来上海滩发展。这样还有问题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点道理能都不懂吗?”虞守正开始嫌女儿的心思多了。

  “爸,你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他的出身。而是,而是他这个人很特别,今天带他出门后,碰到几件怪事,都让人费解!”

  虞守正一听,觉得有点兴趣,昨日遇见飞雪奇脉之后,他就觉得小武子与众不同。他对女儿说道:“既然这样,不妨将你碰到几件怪事讲给爸爸听听,好让我给你参详一二吧?”

  虞芹芹于是便将白天所闻所见,全盘托出,一五一十的讲给她父亲听,当然她并不知道关于钱币的事情,讲完之后,她都觉得口干的很,侧脸看见虞守正,发现他一副陷入深思状,还自言自语:“小武子,小武子,莫非有通灵的术!不可能呐,老宋的书信内并无提到啊,他和无味没有必要隐瞒我呀。”

  “爸,爸,你嘀咕些什么嘛!你参详出门道啦?”

  “我看也没有什么,梦境巧合之事原本就多。净云寺的事,恰恰能说明小武子继承他祖上慧根,小小年纪就乐于行善布施。想比之下,爸爸都自惭形秽呀。所以说呀,你指的怪事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虞芹芹觉得父亲的解释有道理,便不再纠缠。思绪陡然空旷,一下子来了睡意。她打着哈欠,起身扶起父亲回公馆。 宝镜蚕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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