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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城的接待官员们将此地的情势详细地告诉了安阳柒和林南,二人商定了说辞,并未耽搁什么时间,第二日就过河去面见西凉国王。 猛火油作为稀缺资源自然是两国都希望获得的,但是眼下又存在一些领土争议,所以其实这次和谈还是冒着一定风险的,但安阳柒谈判时有理有据,据理力争,林南也是擅长辩论的青年才俊,最后国王就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双方各自做出一定让步,签订下契约来,安阳柒和林南最大限度地为大金争取了利益,而西凉国王也并没有被激怒,反而是很欣赏他,问二人是否愿意留下来做官。
林南且不说,安阳柒自然是先拒绝了,但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要言辞委婉许多,好在国王也没有太勉强他们,而是设宴款待了他们,宾主尽欢。
一场可能发生的干戈就这么被轻易化解了,在回驿馆的路上,五方城的随行官员不由对安阳柒和林南赞不绝口,称赞他们是大金朝的希望,不愧是有为青年。
安阳柒自谦一番,那些官员们仍是对她赞许有加:“林小侯爷已经是我辈楷模了,替我们大金在西凉国王那里挣足了面子,谁知钦差大人您也是才华横溢的一条汉子!令我等佩服啊!”
安阳柒听着这话有些过了,尽管她也听过了不少阿谀奉承之语,但仍旧是不能习惯,而林南则忍不住开口道:“你们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其实是……”
“好啦,林兄可别再夸我了,”安阳柒轻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而林南也知趣地没有再提,见那几位属官饶有兴致地听下文,便笑着改了口:“其实是少年时就已经展露头角的了,所以这次摄政王才委以重任。”
众人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没想到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奉承,不由大失所望,继续起先前的话题来。
回到驿站后,众人散去,清儿正好带着轩辕瀚和轩辕湘在窗下看花,见他们脸色欢悦地回来,料想事情已经办妥,便笑着问道:“小姐和林世子可是将事情都做好了么?”
林南瞧了一眼安阳柒,朗声笑道:“有我们出马,自然是一切顺利了,”他看见轩辕瀚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很是崇拜的模样,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大人的事情做完了,如今也该带你去四处逛逛啦,顺便给你爹买些特产回去,免得他小心眼说咱们吃好东西不带他。”
轩辕瀚闻言开心极了,恨不能一跳三尺高,碍于娘亲在旁边终究是收敛了些,等她收拾完东西才一道出门。
原来林南先前所说的那种花叫做凤焰花,在当地人的传说里代表着吉祥和希望,一树树的花朵火焰一般灼灼盛开,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安阳柒和清儿抱着孩子站在树下仰头看花,林南站在一边看轩辕瀚,轩辕瀚则是弯着腰在树下拣了一些刚刚落下的花朵,小心翼翼地夹在了书里。
林南不大理解轩辕瀚这个行为,摸着下巴笑吟吟问道:“小瀚儿这是要做什么?书签么?”
轩辕瀚在“百忙之中”抬起了小脑袋,神情认真道:“不是,我是想这花那么好看,可惜爹爹不能一起过来,那么带个花瓣回去让他看看也是好的。”
安阳柒在一旁也听到了儿子天真而认真的话,忽然觉得有些感动,看来瀚儿念了这么长时间的书,到底还是有些长进的嘛。
几人赏过了花,又在城里信步走走,买些吃食玩具,走到了码头边的时候却忽然见到有些行踪鬼鬼祟祟的人在几艘船间忙活着什么。
凭直觉安阳柒知道这些人所做的事也不简单,遂悄悄走过去瞧个究竟,但林南却阻止了她,而且自己走了过去,听那些人说话的内容,估计是私盐买卖,便回来告诉安阳柒。
正好这个时候轩辕湘忽然大哭起来,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安阳柒和林南倒是不好再上前了,而清儿则记起是该给轩辕湘喂饭的时候了,因为小孩子少食多餐,如今也该回去了,于是安阳柒也只得和他们一块回驿站。
直到吃完了晚饭,等孩子们都安定下来,安阳柒才和林南商量了一道出去查看码头那里私盐的事情。
安阳柒虽然以前没有自己接触过贩卖私盐这种事,但是也听轩辕睿谈起过,晓得这是桩违法的事情,迟疑了一下,考虑着是要走过去打断那些人的行为,还是等待时机将他们抓获,而林南却显然不像她这么义愤填膺,反而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
安阳柒刚要走出一步,再一次被林南拦住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贩卖私盐明明是违法的,为什么这些人还是如此大胆?”
林南却笑了笑:“重点错了,你不该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大胆,而是该问他们为何要贩卖私盐,这件事情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安阳柒闻言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都是些活不下去的苦命人罢了,若我们干涉了这件事,也许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林南转过身来,示意安阳柒跟着自己离开,叹了口气道:“我在其他地方也见别人这般贩卖私盐,但他们是投机钻营,无非为了自己多得些好处,但此地的百姓却是无辜,无非是依附着大一些的势力换一些救命钱罢了。”
安阳柒听了他的话也大概能明白一些了,世道艰难,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面地活下去,方才自己这么一问,其实有几个分何不食肉糜的意思在,细想便有些可笑了。
林南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解释道:“这里天高皇帝远,其实没人管这些事。况且日子实在是难过的话,连刀口舔血的活都有人去做,何况是这些呢。他们过得太不容易,在我小时候所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二十年了也没有变化。”
安阳柒怔怔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生活所迫,但是上面不是一直有拨款下来么?而且轻徭薄赋的政策,应该是从先帝开始就有了的。” 御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