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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岁？

　　十二岁？

　　第一秒钟陈钰儿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杨青玄很年轻，皮肤尚且稚嫩，怎么看也不像四十三岁。

　　可若说十二岁......更不像，毕竟哪家十二岁长这么大只的？这长得也忒着急了吧？

　　陈钰儿心想，假如真十二岁，怕是刚分裂成精子的时候，前辈就已经着急上火发育。

　　很快，只听杨青玄缓缓道，

　　“小陈侄女啊，你应该听说过，我的诨名为‘岁月’。”

　　“世人把我皆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我横贯史册，剑法直通岁月大道、一剑千年，弹指枯荣，见证中原乃至世界的所有过去。搞得我好像牛B上天似的......小陈侄女，我说实话吧，其实......”他一脸无奈叹口气。

　　“没事，世人就喜欢瞎传，所以，前辈您其实？”陈钰儿还以为个中有什么误会，赶紧竖起耳朵。

　　“——其实我真的就这么牛B上天。”谁知，杨青玄深以为然点点头。

　　说完他默默瞟一眼柳云飞，“我一直很不解，我明明这么低调，所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他面露疑惑。

　　“滚，你低调个球子！”柳云飞拆台。

　　“......”陈钰儿看傻眼儿。

　　良久。

　　陈钰儿主动问起过去的那些疑问：

　　“杨前辈......为什么会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去哪里，说话还搞得像人格分裂一样，一会儿一个样子......”

　　“噗人格分裂哈哈哈哈——”柳云飞直接笑喷。

　　杨青玄有点尴尬，“不是，你听我说，”他整理了下语言，严肃道：“我行动并不受时间限制，我的时间独立普遍时间之外。”言罢，他望着陈钰儿，观察对方反应。

　　“......？”

　　很显然，陈钰儿没听懂。她呆毛都弯成问号。

　　“很好，看来你没听懂，”杨青玄摇头，“换个好理解的方式，假如时间是一根没有后退的线，我们在线上不停的朝前运动，直到每个人死去......这样说，你理解吧？”

　　“嗯。”陈钰儿乖巧颔首。

　　杨青玄继续严肃说：“但我走的方式和你们不一样。”

　　“什么...意思...？”

　　“你们的运动是一维单向的，只能向前动。但我不一样，我能退，能进，甚至能反复横跳，从一点跳到另外一点。我走过的线，和你们总长虽然相同，但其并不连续。”

　　“啊！我懂了！所以......！”陈钰儿激动。

　　杨青玄欣慰，“对，所以，我能回到过去或者前进至未来的某个时间，也可以改变以及停顿时间的速度。十二岁的我可能在此刻做一些事，四十岁的我可能也在此刻做一些事。这其中有一个定律，同一人眼中，最多只有一个我。”

　　“而且，我的外貌，彻底定格在了十八岁......是不是很羡慕。”

　　“厉害了......”陈钰儿震撼，“所以，掌柜只要一放那破鸟，前辈就能立刻到，是因为前辈通知过去的自己赴约？”

　　“对，有时是主动回过去赴约。”

　　“所以，前辈有时爱喝酒，有时不爱喝酒，是因为男人老了都爱酒，而年轻时对酒深恶痛绝？”她又问。

　　“额，男人老了是否都爱酒我不知道，但反正......十一二岁小娃娃没几个爱喝酒的。”

　　“所以，”陈钰儿忽激动地顿住，“前辈也知道很多未来的事喽？”她双眸闪光，“前辈！务必告诉我！我未来是不是一代大刀客！发扬着陈家威名？”

　　“抱歉，”杨青玄遗憾，“这个么......不可说。”

　　“为什么？”陈钰儿错愕。

　　“因为跳位。”“因为跳位。”

　　杨青玄飞快回复，同时开口的还有柳云飞，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罢，相顾一眼。陈钰儿从面前二人眼底，看到少见的严肃。

　　“跳位是什么？”

　　陈钰儿隐约想起，掌柜的曾经碎嘴提过这两个字。

　　貌似......当时是抱怨......很喜欢的一个早餐摊子不见了？可本地人明明说，根本从未有过那个摊子啊......

　　“再打个比方吧，”解释的依然是杨前辈，“你说，假如你知道了未来，然后，你回到过去，你改变过去，会发生什么呢？举个例子，你知道未来你的挚爱女孩会死，于是你回到过去，欲图阻止她死亡的结局，会怎样？”他低垂脑袋，语气闷闷的。

　　“我......会成功？”陈钰儿小心翼翼问。

　　“没那么简单。”杨青玄一笑，感慨和无奈道：“实际上啊，改变过去，一种可能是：你没抓到影响时间线的关键点，所以，无论你怎样努力，你都只能看到她一次次死去。”

　　顿了顿：“......你尝试一万次、然后听她温柔亦残忍的诀别一万次、你心碎一万次，然后，你从悲痛到愤怒，从愤怒到癫狂，直到归于麻木......”越说越低落、越说越低落。

　　“唉......”柳云飞忽摇叹气，“各有命数，何必呢？”他大概听出了一些什么。

　　杨青玄转头，对柳云飞灿烂微笑，“对啊，何必。但人总觉得，人定胜天......至少曾经是。对吧？”说完，他嘴角动动，继续朝陈钰儿解释：

　　“回到那个话题......改变过去，第二种可能，你经过无数尝试后，发现了影响时间线的关键点，然后，你改变了关键点......她被你拯救了。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不对，不是成功了么？”陈钰儿愣。

　　“从救她的角度上，是成功了。”杨青玄一合扇子，“——可你想想，在你的记忆中，她‘死了’，你明明是因为她‘死了’，才来救她的吧？然而这时候，她却没有死。你瞧，你独立在时间线之外，你知道前因后果......可对于这条时间线、对你曾经经历以后也将继续经历的‘未来’以及整条时间线......他们......不知不觉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

　　“对，过去那条时间线消失了，而且不可逆地消失了，你会发现，你站在一条新的时间线上。这条线由你一手促成。仿佛从一个位置跳到了另一个平行的位置。当你迷茫地意识到这件事，你会发现，这条线上所有的一切，将和你的记忆有无数出入......最大的出入，就是你所拯救的‘她’......‘她’会变化，因为拯救她的关键点，其实并非是导致她死的关键点，而是......你和她产生缘分的关键点啊.....”杨青玄失心喃喃着。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忽然插.入，正是掌柜。

　　“他还忘了说一点。”柳云飞平静补充：“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拯救一个人的代价，除去从另一种意义层面失去那个人，往往还要承受失去十倍乃至更多的东西......比如，老杨曾说，他和我本该是发小——如果没有第一次跳位的话。”

　　“......”

　　话毕，陈钰儿沉默，垂头消化这一切。

　　过几秒，她忽然回味起柳云飞刚才那三个字——“第一次”，她瞬间反应过来，大声惊呼：

　　“等等！掌柜的意思是！前辈说的其实是真事？？？前辈真的曾去拯救这样一个女孩？跳位已经发生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对。”

　　杨青玄点头，然后抛出更大一个猛料，

　　“任何改变已知历史都会发生跳位。足够大的两次跳位，一次是在未来，我救我的初恋，这没什么，因为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消失的过去其实‘并非过去’，和你们无甚关系。”

　　“最重要的是第二次......我们亲手导致......整个江湖和整个世界的变化......墨家机关术其实是我们导致的；你们陈家供奉那本古籍《日在校园》，其实在跳位前的时间线，并不存在；而且那还是本小黄书，还是老柳的小黄书，不过因为是印刷体日文，你们看不懂而已；陈家刀法绝技‘破阵子’原先不叫破阵子，叫‘瞅你妈瓜皮’，只是因为，陈家家主偶然得到老柳的《唐诗宋词精选》，给陈家刀法改了名而已......”

　　“我的天，《唐诗宋词精选》不是无名高手们的失传古籍，内含武学高深大道么？据说和神书《斗破苍穹第92部》齐名。”陈钰儿惊呆。

　　“是毛，那些是老柳没事干看着消遣的，顺手仍我书房，被我带回来了而已......我的‘重要书目’里才没那些诡异的玩意儿，”杨青玄撇嘴，“哦对，忘跟你说，第二次跳位，老柳也是罪魁祸首......不对，准确说这个shit一样的提议就是老柳提的——他才是幕后煮屎者。”

　　“啊！？？”

　　陈钰儿被彻底吓蒙了。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