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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身不由己的故事，仅此而已。

　　江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故事。这个故事或许觉得唏嘘，但远不如柳云飞过去曾经历的许多故事，值得他恻隐。

　　柳云飞听罢故事，便仔细询问刘看山那“圣教特使”的模样。之前无论王老实还是雨村口中的圣教人，都是风一样的男子，来无影去无踪，不知从何下手。

　　但这个特使可不一样，刘看山可亲眼见过，就是次数不多，也支吾不出是个啥五官。不过刘看山倒是提出三点很有建设性的信息：

　　1.这是个男的。

　　2.这个人曾掏出过茅山惊雷符。

　　以上两点只能说明这人曾到过茅山附近，并不算重要，让柳云飞眼前一亮的是第三点：

　　3.首次银票交接，刘看山被一群江湖高手伪装的“悍匪”盯上，那“特使”竟打得不算轻松，甚至还动用一招声势浩大的道法。那道法一出，天竟瞬暗，雷云震鸣不止。真似那天上雷神暴怒。

　　刘看山不认得那道法，他只知道，那道法一出，领头的“悍匪”当场色变，转身逃出不知多远，但依然被斩杀当场。临死之前，刘看山听那悍匪头子吐出两个词，一个是“茅山”，另一个，则是“九万里天雷”。

　　“九万里天雷？你当真确定？”

　　当时刘看山的话刚罢，柳云飞少见地露出吃惊神色。

　　不怪柳云飞不淡定，九万里天雷，茅山自古以来的大招，CD长，范围广，特效帅。而且练起来贼麻烦，传说每诞生一个九万里天雷传人，茅山下边的二道子江就要洪涝一次。

　　代价这么大的道法当然不能随便教，历来，这招茅山都只传掌门。如果那“悍匪”有见识，认的没错的确是九万里天雷的话.....那嫌疑范围就很小了。

　　初步想法，柳云飞是信那悍匪的。毕竟寻常匪徒怎么可能知道“九万里天雷”这个名字？想来八成是和银号私通的江湖成名高手，偶尔挣笔大买卖，结果踢到铁板。

　　看来不日必须去茅山一趟。

　　柳云飞暗暗下决定。

　　决定做罢，刘看山能倒出来的信息也全倒光了，柳云飞开始寻思怎么处理这件事。

　　人当然要抓，但“名义”很微妙。不能给朝廷抹黑，也不能泄露乱军的存在，该给刘看山安什么罪名呢？难道......行贿？

　　——那不是顺手也把老龙参进去了么，坑兄弟不带这么坑的。

　　思前想后还是只能“证明”此地招摇行骗，但刘看山可是有脑残粉的男人，就算刘看山亲自澄清，那群熊孩子肯定还能编出一百万字的阴谋论继续支持刘看山。

　　毕竟粉丝和爱豆么，自古以来哪家粉丝真听爱豆的话。都是“我为了你好”然后瞎几把闹的路数。

　　柳云飞的难看表情引起刘看山注意，

　　“请问大人......在苦恼什么？”

　　刘看山小心翼翼讨好问道。

　　柳云飞想了想，还是把他的顾虑、考量给刘看山说了一遍。

　　“回大人，澄清......这的确很难，”

　　刘看山老实巴交行礼，一遍道歉一遍叹回，

　　“对不起大人，上京我们已运营多年，无论是舆论还是内在思想，都打磨了一遍又一遍。学生是不容易放下......这样吧，大人，咱先不揭破，小的把学校送给您接管，对外暂称青龙旗无功而返，等一年后舆论平息，再宣布易主......”

　　“不妥，停，别说了，给我住口。”

　　柳云飞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打断。

　　能不打断么，再不打断自己手里又多个烫手山芋。

　　本地舆论早就污他那“上京烤鸭”是黑店，这厮再多个黑心学校，好家伙，他真成上京麻花藤、河北加百利了。黑到涂白油漆都哑光。

　　“这样，你送给青龙旗，他们缺钱，就当为我大中原的公共安全事业添砖加瓦，我会启奏皇上，为你的高尚点个赞。”

　　三言两语，柳云飞随手把这块大肉推给龙九，心寻思等龙九回来，好好敲他一敲。怎么着也得把他那黑卡借过来玩两天，或者逼他找百八十个老相好，给店里跳宣传舞。

　　“点赞？大人，能减刑么？”

　　刘看山一听为气节点赞就激动......啊不是躁动。毕竟谁想死啊，哪怕关天牢顿顿吃蟑螂拌饭都比死了强！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柳云飞遗憾拍拍刘看山肩膀，怜悯道：

　　“不能。放弃吧，谋逆是死罪。就算万岁爷亲妈六十大寿都不可能特赦，更何况万岁爷和亲妈关系还不咋地，六十大寿办不办还是未知数......我建议你先研究阴间生存指南，这个靠谱。”

　　预料之中的回答，但刘看山还是不免遭到重大打击，整个人，精神一下子又老十岁。

　　如果之前，刘看山只是“看起来显得老迈”，那现在，任谁见他，都只会说：“这八九十的老头，身板真壮实”。

　　这一切柳云飞都看在眼里，虽然唏嘘，但也不想去管。无数选择造就一个人，彼此的结局，在不同的选择中波折注定。他做了坏人，又想做好人，就必然有这可怜又可恨的一天。

　　就好像他之前说的、以及大家都在说的、岁月剑喝醉酒总哭着说的：

　　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张副官被刘看山“传唤”进学校，然后得了份刘看山签字画押的“转让书”，受益人是龙九，公证人是柳云飞。

　　第一刻，张副官有点懵，但她毕竟和龙九混迹多年，本身也是冰雪聪秀之人。两三秒就想通了其中症结。张副官不等刘看山解释，张副官就同意了刘看山的解决办法，这所学校，也算从即日起彻底易主。

　　只是，外面的天真学生，永远不会明白真正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到的只是青龙旗退兵，看到威风凛凛的“敌首”“乖乖”去见自家校长。刘看山的名气传出去更神秘，大家都猜，刘校长背后有大大大大大官护着。那个官多大呢？学生们都猜，那一定是可以随时要到“天下第一刀”签名的超大官。

　　这样说也许也没错？

　　虽然张副官并不喜欢柳云飞的签名，龙九也不喜欢柳云飞的签名。

　　柳云飞的签名真不值钱，因为他字迹太挫，拿来辟邪都怕减自家孩子san值。万岁爷曾亲口表示，柳云飞与其给他写报告，还不如给他画报告，再后来，万岁爷忍无可忍，干脆给柳云飞配了语言学家。不干别的，就专门翻译柳云飞的第一手信件。

　　刘看山入狱，龙九赚大便宜，也得了“茅山”这一新线索。函授中心一旅收获颇丰。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鲤月那小丫头，自那事后更嘚瑟。天天在柳云飞面前穿校服显摆，压根就是挑衅。要不是那身参考西洋风格的校服煞是清纯养眼，柳云飞早就吊起鲤月来先弹一百下脑瓜嘣儿示威。

　　不过在鲤月第二次晃悠的时候，柳云飞忽然想到很重要一件事。

　　根据刘看山的交代，圣教给的药剂有四支，分别给了赵光明、姬发、陆雪菲......而第四支，就在鲤月手上。

　　刘看山说鲤月已经用了，只是没反应，但柳云飞却想......这妹子，脑回路这么异常，她真的用了么？会不会，她根本没用那药，只是谎报呢？

　　真相如何，问问就知道。

　　于是在那个月明星稀的暧昧夜晚，孤男寡女，树影良宵，柳云飞一个亢龙有悔接独臂支天，就把嘚瑟V字手的鲤月壁咚在小角落。

　　“干、干、干、干啥......我警告你，我我我我没洗澡！很脏的！”

　　鲤月傻了，明明刚才柳云飞还爱答不理，当她是湖边瞎扑腾的小鲤鱼。这会儿，咋就突然这么刺激？

　　柳云飞配合地露出淫笑，

　　“嘿，嘿，嘿。没事，我不嫌......”

　　淫到一半反应过来，擦，自己是逼问啊，差点被这小妮子带错台了。赶紧换上慈祥笑容。

　　“咳咳，串词，串词。鲤月同志啊，其实，我是想代组织问你件很重要的事。请问......”

　　鲤月好奇，“啥哦？”

　　柳云飞神神秘秘，“请问，你嗑过药么？”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