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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上京烤鸭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一个客人，冷清地像鬼屋多过像烤鸭店。

　　柳云飞早已习惯店内“盛况”，武太郎好歹工作了两三天，加之是上京本地人，对店里情况也不意外，陈钰儿倒是颇为新奇。她还是第一次见连续两天一个顾客都没有的店。

　　——这破店竟然还能开得下去？陈钰儿莫名其妙。

　　不得不说，陈钰儿很诚实，她非常委婉非常温和地问柳云飞说：“你这破店怎么还不倒闭啊”，然后成功惹恼了柳云飞，被发配去喂后院养的鸭。

　　刚去后院没几分钟，陈钰儿忽然又抬着扫帚就气哄哄冲出来，手里抓一把鸭饲料，激动到发抖，那眼神，恨不得把柳云飞用扫帚斩于簸萁下。

　　“柳掌柜！这是鸭肉对吧？这是鸭肉对吧？你TM喂鸭吃鸭肉？”暴脾气。

　　柳云飞意外，“呦？看不出你还是动物保护主义者，没错，我就是这么残忍这么冷血这么丧心病狂，让它们同类相食，不服，你可以把他们都买下来啊？”

　　“呸！”陈钰儿狠唾一口，“保护个鬼，我是问，你给鸭子吃鸭肉，然后给我吃窝窝头？”

　　柳云飞摊手，“嘛......我都说了不包饭，窝窝头算是给你的奖励。”

　　“你去死吧！”

　　陈钰儿把鸭饲料全都甩到柳云飞脚上，气鼓鼓跑出门。

　　到门外，陈钰儿迎着将落的阳光，逐渐冷静下来，她想，从这又黑又坑还压榨员工的破店正常赚够还债的钱根本不可能，果然还是要想别的门路......

　　此时，店里的柳云飞，却哭丧着脸，

　　“我做的伙食她敢吃么？”

　　苦笑问武太郎，满脸无辜。

　　武太郎没说什么，就是看着地上的鸭饲料，抱着饼子，默默后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需忙碌的时光总是飞快，陈钰儿这一置气，就是硬生生置气到晚上亥时。

　　等陈钰儿发完火气，手里“青龙偃月帚”变握为拖，硕大几条街，已经只有“上京烤鸭”尚烛火通明，像南非捞船大会混进去一个欧洲细作。

　　资源不丰富，生产没效率，那时候蜡烛很贵，平常人家，一般挺早就睡觉。

　　武太郎早早就回了房间，柳云飞也是刚洗漱完，打着哈切。在大厅里等。

　　一直到陈钰儿进来，柳云飞把一个颇精致的饼子递过去，又指了指桌上热好的米粥，没说什么，但意思很明显。

　　看陈钰儿听懂了，他才又打个哈切，拖着腿去后屋睡觉。寂夜，唯有饼子在手里，提醒刚才的事。

　　饼是热的。

　　不高不低的温度，刚好和人的体温一样，和人的血一样。

　　血溅出去的时候很快变冷，但在胸膛里一直很热，陈钰儿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被黑心老板柳扒皮记挂没吃晚饭，也许，这算陌生男人的照顾？

　　很意外，许正因为意外，莫名感动。

　　陈钰儿走到桌边，汤勺，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她捡起汤勺，闻了闻粥的味道，很香，米的香味儿煮透了，熬到淋漓尽致，勾起腹中饥饿，她忍不住舀起一勺。慢慢地，仔细地喝下去。

　　然后，眼一翻，再度昏迷。

　　——毕竟是柳云飞的手艺，天真的陈钰儿并不知道，就算闻着正常，也是不能吃的......

　　“唉，虽然早就料到，也达成了目的，但这种心痛的感觉是什么回事呢？”

　　等陈钰儿彻底昏迷，柳云飞从阴影中显出身形，表情十分复杂。

　　他运起轻功，一跃至屋顶，顺手和路过的盗贼玩家打了个招呼，黑暗中，他看到武太郎偷偷摸摸检查过他的房间，然后理所当然被朝廷制式假人骗过，

　　这种假人是朝廷老牌黑科技了，制作精美，外形逼真，部分女假人甚至能.....咳咳，总之该假人在青龙旗锦衣卫中相当好卖。

　　视野中，确定柳云飞已经“睡下”，武太郎再度绕到后院，小心翼翼去搬一缸鸭血。

　　果然又来搬了，毕竟是个小孩子，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又阴险又狡诈，如此容易就中了简单的套。

　　再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很着急？但柳云飞想了很久，似乎除了鸭血火锅店，没有什么急需鸭血的地方。

　　柳云飞很好奇，是真的很好奇，他超级想知道青楼大半夜从别的地方偷一缸鸭血，还这么神神秘秘，究竟是什么原因。

　　用米粥解决陈钰儿是相当明智的选择，这次的跟踪，没有任何愣头青的女侠、超级英雄、狮子王打扰，武太郎也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成了“尾行三”无惨女主角。这一跟，就是跟到“铜雀楼”。

　　“你......你......你......”

　　但就在柳云飞准备悄悄潜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虚弱女声，突然在旁边惊响。

　　麻烦，来了。

　　“我擦，你为什么醒的这么快？”

　　看见身后的陈钰儿，柳云飞又惊又喜，惊的是她丫竟然醒的这么快。喜的是，自己这白粥？难不成是突破了？从毒药进化成垃圾食品了？

　　“——不，我只是有了抗性而已。”

　　然而陈钰儿已经看穿一切，嘴巴冷冷地，轻易戳破柳云飞不切实际的幻想。

　　“啊？切。”

　　柳云飞瞬间脸色索然无味。

　　“你来干嘛？”

　　他头疼，带着个小尾巴，当然不能好好潜入，他还清楚记得陈家刀法特点是莽，那轻功，说夸张点，上京市中心她跳一跳，上京郊外乱坟岗的鬼都能吓醒过来。

　　“你是我杀父仇人，万一你跑了，我去哪儿找你？虽然你这人答应过，但你这人太油，我得看着。”理直气壮。

　　柳云飞扶额，“你说的好TM有道理但你就没想过你跑不过我怎么办？”

　　“......”陈钰儿哑口无言，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啊？她沉默良久，憋出句，“反正我得看着你，看不看得住是一回事，上不上心看是一回事。”

　　柳云飞指了指铜雀楼的招牌，“很好，但你知道我来干什么么？你仔细看看那边的牌匾。”他开始编胡话，

　　“铜，雀，楼？卖麻雀的？”陈钰儿挑眉。

　　柳云飞点点头，“你说对了一半，他们卖流萤的，本地最大人体花鸟市场。”

　　“流萤是什么鸟......！！！等等难道是？？？”

　　“对，你猜的不错，就是那种鸟，”柳云飞坏笑点头，“如何，你还要跟着我进去？干脆试一下颠龙倒凤，两个姑娘之间不可说的故事......”

　　陈钰儿冷战着后退一步，柳云飞不禁想笑。但就在柳云飞以为陈钰儿会退缩的时候，他却是听到，女侠强作胆子的一声，

　　“要！”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