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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芝与乔乐,双方一拍即合,独孤傲以公主之礼出嫁白灵芝于乔楚为侧后。金家帝后二人,亲送仪仗队于城外十里,以示不舍。
头顶华盖,遮住烈阳,但热气蒸腾,步清欢薄衫已湿,香汗如珠。她却不肯走,一直望着仪仗队渐渐没入天际,她才轻轻开口,话至一半,竟有丝哽咽:“她此去,定是举步维艰……”
步清欢曾说善待白氏兄妹,曾说护白灵芝一生,曾许她除独孤傲外一切心愿。但是步清欢如今却亲手将她,送入敌营,送入敌手。
乔乐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白灵芝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
况且,这哪里是普通婚嫁,更绝非两国联姻那般简单。没有忠诚的爱情,阴谋算计的关系。若是白灵芝在乔宫受屈受辱,步清欢定会歉疚难安。
为斗乔乐,步清欢已不择手段。
“人各有命。”独孤傲牵起步清欢的手,转身。
甫一回宫,便有急报传来。独孤傲面色沉沉,这才将密报递给步清欢。竟然是出兵剿匪的消息。
玉无心带着大军,一则劳民伤财,二则在崇川山里吃瘪不小,大战小战数场之后,大军被冲散。最终,竟然连玉无心都被崇川匪寇俘虏,可见那乌合之众已成精锐之师。
此消息一旦传出,必人人骇然。步清欢却勾起了嘴角。
独孤傲再派人马去剿匪。然,流寇未除,天灾人祸又起。
漓江一线,暴雨连下数日。
彼时,乔乐与白灵芝座驾刚刚踏入乔楚关隘内。湘雨城官驿内,白灵芝梨涡深深,笑曰:“正是天赐良机。若是金石国再逢天灾,白家复辟可得天威民心。”
白家,金石国前朝,正是白家。不然乔乐何必送公主装模作样地与白朗月成亲,又几番周转地专门挑白灵芝为侧后。
他查过白家兄妹底细,又有阎王殿在手,更有金石传国玉玺为证,他如何不信?
乔乐将白灵芝顺势一压,将她压在了玉案之上,他挑着她的下巴,一个吻落在她香甜的梨涡上,转而吻至而珠,轻呢出生:“有何妙计?”
白灵芝梨涡隐现,时深时浅:“毁堤坝。”
乔乐隔着衣物,找准位置,咬了一口她胸前红梅,转而抬首,赞叹一句:“最毒妇人心。”
白灵芝嘤咛雅笑,合目掩上哀思。
金石国内乱迭起。
漓江支流许多堤坝,纷纷垮塌,洪涝汹涌,淹没良田民居无数。
金石朝廷大惊,举国哀痛,刚过了外战内战,国力民生堪堪将养,却不想遇此天灾,流年不利。
独孤傲派人赈灾,开仓放粮。不想粮道被劫,崇川匪寇胆大包天,抢粮俘兵,闹得沸沸扬扬。朝廷与水患灾民,皆是愤愤然。
更有惊天密闻。
白朗月乃是前朝遗孤,白家一脉。如今举兵而反,揭竿而起,顺应天命,连老天都在协助。
如是,流民四窜,纷纷逃向崇川匪寇之地。崇川匪寇来者不拒,一一收纳,人数越累越多,已成山中之国,短短时日,人数恐已过十万。
天灾难料,匪患未除。
乔楚国却又大兵压境。号称为侧后白灵芝复国,师出有名。
当年金家以白家诞下妖孽为名,灭白家,得天下。如今白家自证清白,那异瞳白发不过是被人下毒所至,如今白家世代皆是常人。又是天灾相助,又是传国玉玺为证,由不得人不信。
内忧外患,瞬间覆压整个金石国。一时间金石国风云变幻,乌月照顶,民心松动。
大殿之中,龙椅之上,独孤傲神色如常,稳重如山。他与几位心腹大臣,交接机密军务,行军步兵,算无遗策。
后宫之中,寝殿之内,步清欢神思悠悠,摇扇轻风。她独自一人推算着,演幻两军交锋,心思流转,智计万千。
三十万乔军已至洛城而入,洛城守将曾是白朗月副将。开城迎敌,引乔军入关。乔军一路走来,金石兵不战而溃,四散逃亡。
看似胡乱而逃,鸟兽散去,实则纷纷朝上京城聚拢,罩了铺天大网。
原本意图与崇川白家军,两面夹击金石国漓江一线边防,如今不战而胜,几乎毫无伤亡,就已夺漓江一线,几乎所有关隘。轻松得近乎诡异。
乔军与白家军合二为一,足足四十万大军,直逼上京城。
白朗月棉袍银甲,气宇轩昂:“我手中,都是些土匪流寇,壮壮声势还成,哪里打得了仗。久闻乔楚鲁家一门虎将,领兵如神。还望鲁将军先行,两国有约在先,事成之后,乔楚自不会亏。”
“好说好说。”乔军此次总军大人,乃是鲁湛。听得白朗月夸赞,心里自恃骄傲。整个乔楚国,论军中声望,论民心所向,论将帅之才,论兵权归属,皆无人能与鲁家媲美。
况且乔帝有令,他本就是助白家军攻上京城,夺皇位。待白朗月登基称帝,整个漓江沿线,几十座大城,将是乔楚领土。拓土开疆,沙场征战,是每一个将军的夙愿。
白朗月亲妹妹如今是乔楚侧后,咏贞公主又是白朗月妻子,两国姻亲结交,密不可分。有白朗月提供粮草,有乔乐亲自坐镇边陲,手里还有大军。此次内外协作,必能一举功成,他鲁湛将千古留名,成为虎将重臣。鲁湛信心满满,意气风发。
然而,入关顺利,但一路南下,却磕磕绊绊。他心知难免要碰到几场硬仗,金石国毕竟还是有些负隅顽抗之辈。
派出去的先锋斥候,悉数被剿灭。乔军踏入卧龙山遇袭,损兵五千;过太阴城,遇空城计,损兵五千;十里坡,遭洪水,损兵三千;红云山泥石流,损兵一千余人。诸如此类,越朝上京城走,一路小战伏击无数,乔军损兵折将。但金石军更是边打边退,边打边逃,毫无骨气,让乔军军心大振。
对这损失,已有三万乔军覆没。虽然心痛,鲁湛却狠得下心。
已至上京城百里之处,白朗月提议:“以防金家潜逃,后患无穷。一路重兵南下,直捣黄龙;再分两路自东西包抄,合围上京城。如何?”
鲁湛略一思索,觉得言之有理,两翼分兵各六万,亲率十五万大军,以及十万白家军杀进上京城。
然而,乔军左翼六万大军,一路前行,却在辽溪原,被十万金石大军包围,喊杀声震天:“降军不杀!缴械不杀!”
这本是万摩战前宣言,如今深入金石国腹地,却被团团包围的乔军,早已方寸大乱。寡不敌众,又遭埋伏,敌暗我明,哪里还打得了胜仗。
金石军锐不可当,乔军抵抗一阵之后,已死伤大片。副将曾威道:“投降吧,也许鲁将军得胜,转手还能救咱们!”
主将鲁丰骅只得点头。
乔军投降者,约四万五千人。
右翼情况也大致如此,在平河谷被两面包围,进退不得。但右翼领军鲁昊是个硬汉,绝不投降,若发现有人投降,便斩杀阵前。双方被迫大战一天一夜,金石军一波波地涌进来,乔军一个个倒下。
近乎自取灭亡的杀法,让有些乔军急了眼,副将霍智深,砍杀鲁昊于阵前,宣告投降。降军约莫三万。
鲁湛收到消息,怒不可遏,气上心头。
白朗月英眉微挑,从旁分析道:“鲁将军莫慌,金石国可战之兵不多,想来都分去对付两翼之兵了。正是一鼓作气,一举拿下水英城,攻破上京城的好时机。带到上京城一破,再救两翼俘兵不迟。”
此时,鲁湛的十五万抵达上京城四十里外的重要关口,水英城。一旦打下水英城,那么破上京城,指日可待。
然而水英城自断生路,炸毁护城桥,乔军只能远攻,却久攻不下。若是围守,又耽误时间,白家军粮草有限,战士们吃不饱,更加无力抗战。派人去求乔乐后援,却不得音讯。
十五万乔军只剩下十二三万。鲁湛略一狠心,弃水英城不顾,直接绕道杀入上京城。
然而,尚未看到上京城,却看到独孤傲御驾亲征,十万金石国大军严阵以待,两翼更各被五万金石军包围。
若是拼死一杀,胜算不小。乔军加上十万白家军,共二十余万,对阵二十万金石军,算是势均力敌。
“降军不杀!缴械不杀!”声音自字面八方而来,几十万人呼吼,天地皆为之震动。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岂会轻言投降?
然而,战争刚起,鲁湛才发现。他不仅是被三面包围,后背更是被人捅刀,白朗月带着十万匪寇反了!竟然反手操戈,斩杀乔军,哪里是土匪流民,分明各个都是彪悍的战士!
鲁湛这才意识到,他被骗了,乔帝被骗了,乔楚被骗了!这一切都是阴谋,都是诡计。他的十二万大军,被三十万金石大军包围,如何打得过?而且连败逃之路,都被白家军所阻。
要么战死,要么投降,别无二路。
他鲁家一门忠烈,岂能不战而败?好男儿当马革裹尸,战死疆场,不枉费来人间走一遭。
鲁湛眼里有热泪,心头在沸腾,紧握着手中之剑,一马当先,朝着金石兵阵冲去:“杀!”
战马战士铺天盖地覆压如云,铁甲银枪在烈日下熠熠生辉,轰隆作响,尘烟滚滚。
步清欢一人一马,在阵后山坡上立定,观战。阵前是一抹黑衣金甲,黑剑如夜,总是隔得老远,她也知,那是他,她的战神,她的夫君,她的帝王。##### 负尽苍生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