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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何煦刚到台里，就被叫去了李向东的办公室。她进来的时候，沈斯年和连夜赶回来的吴江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李向东指了指沙发，说了声：“坐。”
何煦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了吴江的身边。
沉默了一会儿，李向东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神色凝重地说：“《法制大家谈》的这次播出事故的影响程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今天早上，省委宣传部和广电局都给我打了电话。给出指示，要严肃处理……”
何煦的心揪了起来，紧握的双手冷汗涔涔。
李向东将目光转向沈斯年：“沈主任，你是主管节目的。对于这次事故的处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斯年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说：“我认为这次事故的性质极其恶劣。不但涉及到造假，还有利用色情内容吸引眼球提高收视率的涉黄嫌疑。之前何主播给我提供了那个嘉宾的工作单位。我去询问过，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甚至连她提到的四十几岁的车间主任也没有。我找不到任何证据能证明何主播所说的话……”
何煦斜着眼睛冷冷看着他。虽然，他说的话她已经预料到了。但还是难压心头的怒火。
“呃……沈主任……”李向东打断了沈斯年，“对于造假和节目内容方面的问题，其实我倒是觉得节目组和何煦本人应该没有问题。你可能是刚到台里，对他们还不是很熟悉。但是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吴江也开了口：“我可以以人格担保，我们节目组的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哼，我不懂你们说的，我只看证据。”沈斯年冷笑一声。
李向东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昨天晚上，方律师给我打了电话，已经跟我证实了那个嘉宾上节目之前和上节目时的说辞不一致。沈主任，这个算是证据吧？”
他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沈斯年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因为观众反应强烈，上面的领导建议暂停节目。另外……何煦的主持工作也暂时停止吧……”
何煦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仿佛沉入冰冷的湖底。虽然她知道李向东的决定是有道理的，但让她离开她如此热爱的主持工作，还是很难受。
“那……那周一到周五的《说法时间》呢？”何煦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含着眼泪问李向东。
李向东皱了皱眉，说：“《说法时间》，我会安排其他主持人。何煦，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尽管已经尽力克制，但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从何煦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吴江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何煦的肩膀，但也只能轻声叹息。
“好了，这件事大致先这样处理……”
没等李向东说完，沈斯年又开口了：“李台，出了这么大的事故，难道都不追究责任吗？这，说不过去吧？”
何煦瞪着眼睛看着他，心想，他果然是要赶尽杀绝。
李向东的眉心锁得更紧了，不耐烦地说了句：“事情还都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随便处理？”
沈斯年则一副坦然的样子：“就算《法制大家谈》节目组没有造假和涉黄，那么最起码在审查嘉宾的环节疏忽大意。嘉宾来上节目，都不核实真实身份吗？这难道不应该追究责任吗？”
“嘉宾是我接待的，是我失职。”何煦瞪着沈斯年冷冷地说，“我已经被停止工作，你还要怎么处置？随便吧！”
沈斯年不紧不慢地说：“全台通报批评，在大厅的大屏幕全天滚动，让大家引以为戒！”
吴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站起身冲着沈斯年大声说：“要通报批评，那就批评我！我是这个栏目的制片人，所有责任我来承担！咱们别欺负个小姑娘！”
“不！”何煦也站起身，大声制止道，“这事跟吴老师没有关系！他请假了不在台里！都是我的失职，不关吴老师的事！”
何煦清楚知道如果吴江的名字上了大屏幕，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再去竞争副台长了。
“大家都是台里的同事，沈主任，没必要搞得这样严重吧？”李向东气得变了脸色——这个沈斯年也太不把他这个台长放在眼里了。他都已经明确表示要从轻发落，可他却步步紧逼。
“李台，赏罚分明，难道不对吗？如果从容了这么大的播出事故，那么以后台里的人个个有恃无恐，岂不是要翻天了？”沈斯年依旧沉着应对。
而李向东竟被他说得无言以对。虽然他知道他是在针对吴江，可是句句都在理，就算他是台长也不能反驳。
李向东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说：“好，既然要通报批评，那就批评整个栏目组，不要出现个人的名字。吴江虽然不在台里，但是节目的负责人，过后写份检查。还有，沈主任，你是全台节目的负责人，出现重大播出事故，你也有主管失职的连带责任，也要写份检查！”
沈斯年一怔，可这一次他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了。李向东说的没错，他是全台节目的主管，出了事故若是认真追究起来，他也是难辞其咎的。
何煦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吴江的后面往办公室走。
“吴老师，对不起……”何煦在电梯里终于泣不成声，“都是我……要不是我想出征集嘉宾……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连累了你……”
吴江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也委屈……不用跟我道歉。你也看见了沈斯年的那副样子。也许……是我连累了你……”
“吴老师……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你提副台长？”何煦抹了抹眼泪问道。
吴江苦笑了一下：“其实，自从那个沈斯年来了，我就知道这件事八成是要泡汤了，无所谓了。”
“他太阴险了……”何煦咬着牙恨恨地说。##### 爱你，有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