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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何煦越想越觉得这个沈斯年有问题。
“怪不得，他今天一口咬定是我犯了错，恨不得马上就把我的罪名坐实了。之前我越级汇报节目，他就以为我是吴老师的人，要把他架空。”何煦恨恨地说，“他就是怕吴老师威胁他的地位，才想出这么阴险的招数。顺便连我也消灭了。这个人，简直太卑鄙了！”
楚文接着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是猜测。不过，何煦，作为台里的老人，我真的得提醒你一下。台里这种派系之争是最要命的。要是站错了队，真是会遭受无妄之灾。我之前一直低调行事，就是不想卷进这种争斗之中。枪打出头鸟，有时工作太出色，也不是什么好事……”
何煦放下电话，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悲凉——她是因为喜欢主持人这份工作才考到电视台的。她从不计较什么，只想一心一意把节目做好，可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呢？“枪打出头鸟”，难道，工作出色也是错误？难道，就只能像楚文之前一样混日子？可是，那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放下电话，颓然靠在沙发上，觉得好累好累。忽然，她想起孙倩倩说《法制大家谈》的官方微博已经被刷爆了。于是她又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博。
何煦的手指向下滑动着屏幕，心也一点点往下沉。真如孙倩倩说的那样，微博下面骂声一片。大家都说节目造假，还说每一期都的嘉宾都是电视台请来的演员。还有直接骂何煦和方书羽的，骂得还很难听。
何煦本就晦暗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需不需要情绪垃圾桶？”
正在何煦决定要关机的时候，微信里忽然蹦出一条信息。发信人是方书羽。
何煦本不想搭理他。可想起他拿面巾纸给自己擦眼泪的情景，心忽然又软了。于是，回了一个字——“嗯。”
几秒钟之后，方书羽的电话就过来了。
何煦接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吃东西了吗？”方书羽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何煦回答：“没胃口……”
“小丫头，你这样可不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身体不能饿跨。”
“喂，垃圾桶还管吃饭的事？”
电话里传来方书羽低低的笑声：“好，你要倒垃圾尽管来吧！也许垃圾倒空了，就有胃口了也说不定呢！”
“方律师，问你个问题。”何煦靠着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跟方书羽长谈一下，“对于‘枪打出头鸟’，你是怎么理解的？”
方书羽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何煦的意思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那我跟你说说庄子吧！”
何煦“噗”地笑出了声：“方律师还真会引经据典，好，我洗耳恭听。”
方书羽清了清嗓子，说：“南方有只鸟，其名为凤凰。这凤凰展翅而起。从南海飞向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时，有只猫头鹰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只腐烂的老鼠，恰好凤凰从头顶飞过。猫头鹰急忙护住腐鼠，仰头视之道：‘吓！’你说，凤凰会在乎猫头鹰的食物吗？”
何煦眨了眨眼睛，问：“所以呢？”
“自己想。”
“你的意思是……我要做凤凰，不跟那些猫头鹰们一般见识！”
方书羽轻笑：“嗯，何主播领悟能力还是挺强的。所谓‘枪打出头鸟’，如果你只是鸟，当然会怕被枪打。可是，如果你是凤凰的话，枪是打不到的。在工作中也是这样。如果你比别人高一点儿，那么他们肯定会嫉妒你。可是，如果你比他们高太多太多，那他们就只有仰望的份儿！”
“哎呀，你说的有道理啊！”何煦豁然开朗，“我干嘛要做跟猫头鹰争老鼠的鸟呢？我要做凤凰！他们争他们的，我才不理会，我要越飞越高！”
“呵呵呵……”方书羽笑了起来，“何主播这么聪明，肯定会越飞越高的。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一点儿了？”
“嗯，你这个垃圾桶还挺管用的。”何煦想了想，又摇摇头，“不，你不是垃圾桶。你是……心灵鸡汤，哈哈哈……”
“听到你笑了，可真不容易。”方书羽忽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看来，你的抗打击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强一点。”
“这点打击不算什么！我是打不死的小强！”何煦想了想，又纠正了一下，“不对，我是让杀虫剂都发抖的小强！”
“哈哈哈……你啊！我让你当凤凰，你却偏偏要当蟑螂！哈哈哈……”
何煦也乐了：“蟑螂生命力强啊！”
“对了，”方书羽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声音，“我刚刚给你们台长打了电话。”
何煦一怔：“你给李台打电话？你……你说什么？”
“为你作证啊！”
“作证？”何煦有点儿懵了。
方书羽解释道：“这次的事，我是人证。别忘了那个逃跑的嘉宾，我也是跟她沟通过的。我完全可以证明，她前后说辞不一致。”
何煦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忘了，你可以证明啊！哎呀，我可真是发傻了。还让沈斯年去化工厂调查。”
“什么化工厂？”
“哦，那个刘丽第一次来台里时穿着一身东南化工厂的工作服。我怀疑她就是那个厂子的职工。”何煦解释道。
方书羽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肯定是假的！为了混淆视听！”
何煦思索了一下，觉得也对。那个人部署得如此缜密，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呢？看来去化工厂调查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方书羽又接着说：“何煦，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要找个那个刘丽。你放心，我有几个公安局的朋友。他们会帮这个忙的。只要找到了人，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谢谢你，方律师。”何煦诚恳地说，“谢谢你帮我的忙，也谢谢你的心灵鸡汤……”
方书羽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非常温柔：“只要……你不生我气了就好。另外……我不是敷衍你……我真是很认真地在想……请再给我点时间……”##### 爱你，有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