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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给顾安然擦拭泼到身上的咖啡。
顾安然抓住周毅的手，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试探性地问：“我……我刚刚在门口……好像听到你们说何煦……”
周毅的手一抖，直起身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直视着顾安然说：“安然，他们的事，我们不要管了，好不好？”
顾安然眉头微蹙：“可是……何煦是我的好朋友……她又太单纯了……”
周毅扭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顾安然见周毅表情凝重，心中更没了底。她握着周毅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方律师……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何煦可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不会伤害她吧……”
周毅抿了抿嘴唇，说：“安然，具体的你就不要问了。你最好也不要跟何煦提起这件事。方书羽，我太了解他了。我能跟你保证，他会对何煦非常好的。”
顾安然虽然没听懂，但至少是放心了。这时她才注意到周毅的嘴角有淡淡血迹，忙紧张道：“你的脸怎么了？怎么都流血了？”
周毅淡然一笑：“没事。”
“是……方律师打的？”顾安然小心问道。
周毅轻轻搂住顾安然的肩膀：“安然，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们之间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哦，好。”顾安然听话地点点头。
周毅总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所以他不想说的事，她也不想追问下去。况且，这种中头奖一样的幸福，让她也格外地小心翼翼。
这一下午，方书羽的精神都恍恍惚惚的。他将案头的卷宗拿起又放下，不知来来回回多少次，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索性，他抛下卷宗，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可是，楚文、何煦和面目模糊的许蔓蔓交替出现在眼前，让他又是一阵阵烦躁不安。
他就这样枯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窗外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周毅和顾安然也离开了。空荡荡的二层楼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忽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方书羽这才从混沌中苏醒，猛然想起晚上约了何煦。可当他拿起手机时却看到来电显示并不是何煦，而是楚文。
方书羽的心倏地一紧。他慌忙接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楚文清冷中略带黯哑的声音：“我想见你。”
方书羽怔了一会儿，迟疑道：“呃……你是说……现在？”
“对，就是现在。周毅刚搬走了，家里没人。”
“搬走了？”方书羽提高了声调，“他不是说要照顾你，一直到孩子出生吗？怎么这就搬走了？”
“是我让他走的。”楚文顿了顿，“方书羽，其他的事不用你管。我只问你，来不来？”
“好，我马上过去。”
方书羽站起身，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忽然想起了何煦，于是又拨通了何煦的号码。
“喂……”何煦的声音有点哑，显然是没睡醒的状态。
“你还在睡觉？”
“嗯……现在几点了？”
方书羽轻笑：“都快八点了，你个小懒猫。”
“呀，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对不起啊，我最近可能太疲惫了。好几天都失眠。说也奇怪，你走了之后，我就睡得很香，呵呵，居然就睡过头了……你还在恒远吗？我去找你吧？”
笑意不知不觉漫上了方书羽的唇角。他似乎能想象到何煦慵懒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她一定笑得甜甜的，还带着点傻乎乎的稚气。这样简单而温暖的女孩儿，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煦煦，”方书羽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今晚可能不能跟你约会了。”
“哦，”何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没关系，你忙你的事。我起床自己弄点东西吃，然后接着睡。”
“呵呵……吃了睡，睡了吃，你都快成小猪了！”
“你才是小猪！”何煦用撒娇的语气说，“对了，你晚上干什么去啊？记住，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许再沾花惹草了啊！”
何煦特意强调了一下“家室”这两个字。
方书羽的笑容凝结在唇边。他深吸一口气，说：“煦煦，楚文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她家一趟。我想，她经历了这样的事，应该是想找个朋友谈谈心吧。”
如此天真明媚的何煦，他不忍欺骗。
听到楚文，何煦声音紧张起来：“你去找楚文姐啊？哎呀，我也好担心她，我也想去看看她……”
“呃……煦煦……这个时候恐怕不合适……”方书羽急忙打断她。他如果带着何煦去见楚文，那只会给楚文更大的刺激。
“我当然知道我不能去。”何煦接着说，“楚文姐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她怎么会恨你？”方书羽的思绪一时没转过弯。
何煦解释道：“要不是我带顾安然来恒远，她又怎么会认识周毅？我就是罪魁祸首！楚文姐肯定会恨我的。”
“哦，你说这个啊。”方书羽松了口气，“你想多了。楚文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再说，这事跟你也没太大关系。”
“方书羽，你帮我跟楚文姐解释一下吧！”何煦哀求道，“你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你的话她一定听得进去的！你帮我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好好好……你放心吧！”方书羽只得暂时安抚她，“好了，先不说了。你在家乖乖的啊！”
方书羽开车来到了楚文和周毅的家。他按过门铃之后，开门的却不是楚文。
“冯阿姨？”
方书羽见到面前站着的这位穿着浅灰色毛呢裙子的中年妇人，有点意外。
冯婉珍，她是周毅的母亲，楚文的婆婆。
周毅的父亲是政法大学的教授。周家和方家都在学院的家属大院里，还是对门的邻居。冯婉珍是从小看着方书羽长大的。在她的眼里，方书羽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爱你，有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