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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自散去，已是午夜时分。何煦上了方书羽的车，依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摇下车窗，扑面而来的夜风带来些许凉意，让她从微醺中渐渐清醒。
“我今天……没喝醉……”何煦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方书羽的侧脸，小心翼翼地说。可话语里的期待却是那么地明显。
“啊？”方书羽没太明白她的意思，转过脸去看她。
何煦赶紧将头埋得更低了，唯恐自己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心。可她又希望方书羽能看懂。矛盾的心情，让她的脸微微涨红。
她的欲盖弥彰和一副忸怩的神态，果然让方书羽恍然大悟——上一次，他要吻她，却在关键时刻撤退了。他给出的解释是，不想趁着她喝醉的时候占便宜。那么她今天强调自己没喝醉，那就是在暗示他了……
方书羽的心头又是一阵烦躁。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进退维艰的事。彻底让何煦死心？他尝试过，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好难。坦然的接受这份感情？他又觉得没办法面对楚文。
算了，继续装傻吧。
“是啊，我是说让你替我挡酒。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不会灌你的。一来，你是个女孩子。二来，毕竟不是很熟。这样一来呢，我不用喝酒，你也不会被灌醉。不是两全其美？”方书羽轻笑着解释，巧妙地避开了“雷区”。
何煦微微蹙眉——这个笨蛋，居然没听懂。那还要她怎么说啊？本来就差捅破一层纸了，可是他为什么就迟迟不做下一步的行动呢？难道，还要她主动挑明？可她是女孩子啊……
何煦越想越心烦，又将脸别向车窗，一句话也不说了。
方书羽明白她的感受，不咸不淡地开了两句玩笑。可是何煦也只是敷衍着笑了笑。车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方书羽猛踩一脚油门，只想着赶紧把何煦送回家。还好时间比较晚了，路上的车不多，一路畅通无阻。
车子停在了何煦的楼下。方书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先不管以后怎么面对，今天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可事实证明，他这口气松得有点早。
何煦这一路上心潮起伏，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先挑明了。眼看已经到了自己的家，她忽然有种破釜沉舟的冲动。
“好了，到了。你上楼早点休息吧!再见！”方书羽转过脸微笑着跟何煦道别。
何煦一瞬不瞬地盯着方书羽清澈的眼眸，抿了抿嘴唇，说：“要不要……上去坐坐……”
这意思很明显了吧？何煦暗自握紧了双手，心跳也开始加快。
方书羽怔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何煦竟会主动邀请他上楼。她这是逼着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啊。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呃……太晚吧……我就不上去了……”方书羽含含糊糊地回了句。
何煦的笑容僵在嘴角，心也慢慢冷却——他拒绝了。她从他刚刚的表情，已经读出他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的。可是，他拒绝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男人这么主动，可就这样被无情的拒绝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何煦的心五味杂陈。痛楚夹杂着一丝羞耻在心尖灼烧，眼泪也涌上了眼底。
“再见……”尽管已经竭尽全力抑制心中的感伤，可她的声音依然是颤抖的。
何煦不敢再多看方书羽一眼，迅速转身，拉开车门就想冲出去。
而这一瞬间，方书羽的心陡然一紧。他看见了何煦眼中的盈盈泪光。他意识到，他伤害了她。可是，他并不想伤害她啊！
“何煦！”方书羽猛然抓住了何煦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何煦瞪着方书羽，颤声问：“方律师……还有什么事吗？”
方书羽看见她眼中有哀怨也有恨意，心中乱作一团。他怔怔看着她，轻轻喘了口气，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没想好……”
面对何煦的眼泪，他不想再兜兜转转地找借口。这一刻，他剖开了自己的心，将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是的，他不是不喜欢她。他也不是要拒绝她。他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可是，这样说，她能明白吗？
何煦定定看着方书羽。好一会儿，她的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轻蔑的笑。
还没想好？呵，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他的意思是，她何煦主动投怀送抱，而他还要反复考量，仔细斟酌？他当他是谁啊？
“方律师，我想你是误会了。”何煦咬着牙，声音低沉颤抖，“请你上楼，不过是我随口一说。你不上去最好，上去了，我害怕引狼入室呢！再见！”
说完，她狠狠甩开方书羽的手，绝然下车，将车门重重关上，大步走进了楼门。
方书羽从她离去的背影都能看出她的愤怒。他使劲拍打了一下方向盘，低声骂自己：“真是笨啊！”
是啊，方书羽明白，他刚刚挽回的局面再一次土崩瓦解。而且这一次的决口更加严重。他不知道何煦还会不会原谅他。
何煦进屋后，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喘息。她真是又羞又气，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被方书羽戏耍了。
“怎么就那么笨？”何煦一边嚷着一边将手中的包用力摔在沙发上，“上一次的教训，还没长记性？”
两行冰凉的液体滑落脸颊，滴在她的手背上。何煦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哭。她忽然觉得心里好难受。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是拼尽全力了。刚刚连那么羞耻的话都说出了口。可人家依旧是不买账。她真觉得伤透了心……
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何煦抹了一把眼泪，从包里拿出手机。掏出一看，竟然是方书羽发来的短信。
“对不起。”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何煦冷笑——又来了。上次就是这样，现在又故技重施。他真的当她是傻瓜吗？
她默默将短信删除。同时她更希望随之一并删除的还有对方书羽的迷恋……##### 爱你，有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