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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煦抿唇浅笑。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方书羽望着喜滋滋的何煦，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眨了眨眼睛，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跟我商量下一期节目的选题吗？”
提到工作，何煦马上从刚刚的甜蜜中抽离出来，认真地说：“对，这个周六《法制大家谈》就要恢复播出了。第一期的选题还没着落呢。大律师，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方书羽思索了片刻，说：“我最近接手了一个案子，很有代表性。不过……争议很大……”
何煦眼睛一亮：“我们就是要有争议的啊！越有争议就越有看点。是什么内容的？”
“职业打假人。”方书羽淡淡说道。
何煦皱了皱眉：“这个我听说过。有一类人群专门发现商家销售的假冒伪劣商品，然后利用《消费者权益保障法》中的赔偿条款，获取假冒伪劣商品价值几倍的赔偿金额。”
方书羽点头：“对。我最近接手的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在网上销售养生茶的企业。他们被职业打假人盯上了，一年之内被投诉了三次。前两次他们都选择私了，赔了几万元给那些人，以为可以息事宁人。可是没想到，这些职业打假人尝到了甜头，几次三番的‘找茬’。所以，这一次商家决定应诉。但一审便败诉了。可是商家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和这些职业打假人斗到底，所以又到上一级法院提起了二审。并且找到了我。”
“那，赢了吗？”何煦瞪大眼睛问道。
方书羽轻笑：“还没打呢！而且……我这一次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是吧？”何煦惊讶道，“方大律师这么厉害，居然也会没有胜算？”
方书羽笑得有些无奈：“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每个案子都能打赢？况且，这个案子真很难打。原告钻了法律的漏洞，我们很难找到有力的证据。而且，纵观咱们国家这一类的官司，几乎没有商家胜诉的先例。我的当事人跟我讲，一审的时候，他们还没开始答辩，法官就直接问他们接受多少赔偿了。”
何煦扬起头望着天花板，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接着双眼放光道：“我觉得……这个选题存在争议，要做成一期节目有难度。不过，如果做好了，会相当精彩！”
“那你决定做了？”
何煦抿了抿嘴唇：“嗯，最后能不能做，还要吴老师拍板。我明天可以先报上去。对了，你的当事人会愿意出镜吗？”
“这个应该没问题。他一直跟我说，想找个机会揭露这些职业打假人的真实面目。”
何煦点头：“那就好，明天我就去找吴老师。你等我消息吧。”
第二天，《法制大家谈》节目组的原班人马又重新回到原来的办公室。因为李小白跟着楚文去了《说法时间》，沈斯年又另外安排了一个年轻的编导张松进来顶替他的位置。
人员到齐了之后，吴江马上给大家开了会，安排部署《法制大家谈》复播的第一期节目。何煦适时将已经准备好的选题方案交了上去。
吴江接过何煦装订整齐的选题方案，不由得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感慨道：“何煦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工作认真的态度。原以为今天布置下去，你最早也是明天才能报上来。没想到，你都打好提前量了。”
何煦腼腆地笑着说：“昨天刚好跟方律师一起吃饭，就顺便讨论了一下选题的事。这个是他最近刚接手的案子。我觉得挺有争议的，做出来应该会很精彩……”
没等她说完，一旁的孙倩倩便揶揄道：“人家现在是情侣，自然是花前月下的时候就顺便把工作谈了。”
何煦顿时满脸通红。虽然她和方书羽谈恋爱的事在台里是公开的，但在开会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提起，还是挺难为情的。
“倩倩，开会的时候，咱们就别提这些不相干的事了……”何煦红着脸对孙倩倩说。
可孙倩倩却撅起了嘴，抱怨道：“方律师，那是我偶像，我男神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你给拐走了！啊，我的心在滴血！”
吴江没那么八卦，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挺震惊的，笑着说：“哎呦，这是好事啊！近水流台先得月，你们小两口吃饭、逛街、看电影的功夫就把工作落实了。不错，不错……”
何煦的脸都红成番茄了，忙摆手道：“吴老师，您还是先看选题吧！咱们说正事！”
“好好好……”吴江笑着翻开了何煦递上去的选题方案，可看着看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看到吴江的表情，何煦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吴老师……您觉得，不好吗？”何煦试探着问道。
吴江抬眸，想了想说：“不是选题内容不好。而是……不好做啊。这个职业打假人，现在普遍存在争议。有的人认为他们的存在净化了市场，可也有人认为，这些人以打假为职业，从中牟利跟‘碰瓷儿’没什么区别。如果我们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一边倒的观点。我怕到时候会引起观众的不满。”
吴江的反应在何煦意料之中，她笑了笑说：“吴老师，您的顾虑我想到了。这个选题确实很难驾驭。但我觉得，越是有争议的选题就越有看点。我们的节目叫《法制大家谈》，既然是‘大家谈’就要有不同人的声音。而我们的节目并不需要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到底支持哪一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留给观众。调动起了观众的争论，我们就算成功了啊！”
吴江看着何煦，眼中笑意渐浓。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嘉宾，你想好请谁了吗？”
“我跟方律师沟通好了。他的当事人，也就是被告企业法定代表人会愿意出镜的。”
吴江抿唇沉吟片刻，忽然对何煦说：“既然你要‘大家谈’，那就不能只有一方的声音。”
何煦一怔：“难道……还要找个职业打假人？”##### 爱你，有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