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法医部地下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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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书这么年轻的吗?人长的也漂亮呢。”
“还不是坐在这里跟你喝同一壶茶了。别小看这丫头片子。”
“想必是知道了我们来拿脑切片的事情。”
“情报商不给钱是不会外传情报的,这个又和政府有关联,她不会捣乱的。”
“……”
我听着军官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蝶书的事情,在一旁默默喝着茶,毫无搭话的欲望。
毕竟我只要让半希顺利拿到脑切片就好,蝶书会怎么行动可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我也就没有参与他们探究活动的必要。
那是汤照眠和秦悠凌的事,轮不到我来费脑子。
远处木质挂钟指针指向用哥特体书写的数字一,正好下午一点整。没有窗帘遮盖的落地窗外是在深秋时节少见的蓝天白云,配着淡色的阳光,光线浸泡了整个办公室。
明明是如同油画一样温润美好的风景,却无法让人感受到丝毫暖意。
没想到法医部副主任的办公室这么奢华。我出神地盯着地面绒毯上的精致花纹,脑袋有些放空。
“时候到了。温小姐,坐电梯去地下层吧。”
军官们起身,走到书架旁,两人合力将一个书架往前拉,露出一扇和整个办公厅极度不符的金属门来。
那扇金属门的旁边有识别身份用的黑晶屏幕,亮着莹蓝色的光表明正在正常工作中。
“副主任房间的电梯有直达地下室的权限。准备了指纹卡和麻醉枪给您,请您注意人身安全,希望您平安归来。”
我沉默着接过军官给的黑色短枪,塞到外衣口袋里。口袋足够大,装稳枪的同时能将枪的身型隐藏一半。
军官一边提醒我一边将黑色的卡片拍到屏幕上,金属门从一边而开,里面是载有橘黄灯光的空旷电梯,甚至还摆了一盆用漂亮瓷盆栽种的发财树。被打磨发亮能反射出我的样子的金属电梯间正以一个空旷的姿态等待着我的使用。
没有任何被恐惧胆怯绊住的理由,走到这一步早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边深呼吸边接过指纹卡,进到电梯里后冲军官们点点头,而后便摁下负一楼的开关。
在进入办公厅之前,汤照眠曾教过我麻醉枪的用法,并且叮嘱我到负一楼的楼梯口,他说这个地方全是尸体,让我保持镇定。
……保持镇定什么的此刻根本做不到,一个人在不断往下的电梯里下坠,莫名总感觉有很多人陪着我,虽然电梯里的温度并不低,我却没来由觉得如坠冰窟。
听说法医部的地下室有五层。
一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少过。我突然想起。
比如说,无数次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去图书馆。
就像现在,我正一个人独自前往装满尸体的地下室,兜里只有一把麻醉枪和一张指纹卡,身上还萦绕有西湖龙井幽幽的香气。
这桩事情如果是别人经历的,出去过后应该会被大家夸赞很有勇气吧?
我看着黑晶屏幕上的数字从两位数变成个位数,发财树瘦长的深绿叶子也似乎簌簌响着,兜里的麻醉枪没上膛静静地睡在口袋里,昨天刚洗过的头发分出几缕细丝在眼前跟着微弱的风摇摆。
我也很想被人夸奖很有勇气,但如果可以用钱来交换这段经历,我没有任何怨言。
金钱给予我力量。
奇怪的是,负一层的灯光并不如我设想的那么阴暗,反而亮如白昼,将室内设施环境照的明明白白。脚下的地砖是质感比较一般的磨砂灰白石砖,足够大的空间两侧是一个接一个整齐排列的抽屉般的盖子,空气中飘散着极为浓郁的化学试剂的味道。
那些如同抽屉一样排列的盖子后面,应该盛放有无数人用来奋斗人生的肉体吧。虽说按照人类的生理反馈应该感到害怕,但人总有一死,想明白这点也就能用平常的心态去看待这些了。自己吓自己总归不划算。
……但果然还是好恐怖啊。我不禁撇撇嘴抱住手臂。大约是为了控制尸体的气味和腐烂速度,这个地方的温度比起在电梯里来的更低。
这个地下层的设施和规模真是配得上它高大精致的外观啊。
特意穿的软底皮鞋没有发出多少响动,我穿过一个接一个的房间寻找着楼梯口。房间和房间之间没有门的阻挡,穿过显得格外方便。
不知穿过哪个地方,一道有点矮小的黑色影子突然从我眼前一晃而过。
“…?”
我在那个影子闪过的门口呆了一秒,反应过来后马上躲到一旁蹲下来,下意识地抓住兜里的麻醉枪。我是唯物主义,所以刚刚闪过去的影子我认为是个身型并不高大的人。往好了想,大概率是个女性。
但是能到水星警署法医部地下层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我绷紧神经,从兜里拿出在电梯间那颗发财树盆里捡的鹅卵石来,准备扔过去试探试探。
准备好将带有少许泥土的鹅卵石扔过去时,一阵带着茶味的暖风吹到我脸上,我僵硬地转过头面对一片空旷的停尸间,明亮的灯光自天花板往下倾泻,眼前白晃晃一片什么都没有,倒反是瀑布一样的光芒如同恐慌感一样将我紧紧包裹。
在这个完全密闭的地下室,这阵莫名其妙的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一边思考着无数不可能的可能性,如同擂鼓的心跳伴随着窒息感让我甚至差点晕厥过去。
“啊算了,再逗你怕你被吓死在这里。”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