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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还没到温氏之前，蝶书告诉我完成这个任务就会把我父母的具体消息告诉我。我原本以为他们都好好活着的。

　　和母亲的第一次重逢，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我呆呆地看着那枚精致的红蔷薇胸针，或许是温庭熙在拿出来之前打理过它，那红色鲜明到仿佛这不是一枚胸针，而是一支活着的花。

　　我见不到我的妈妈了吗？意识到这一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我有些呼吸不上来。

　　温庭熙看着我这个反应，起先不解，随后表情十分复杂地从口袋里拿出红色的丝质手巾，动作轻柔地将我脸上的泪揩去。

　　“晴小姐应该是才知道您母亲去世的消息吧？夫人她或许是因为难产，或许是别的什么，在您出生之后就不在了的。让您伤心是我不对。”

　　消息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过突然。

　　我用手捂住嘴，努力控制着已经乱成一团在脑内拼命寻找出口的，如同洪水一样的感情。已经失去了对眼泪的掌控权，如果再因为薄弱的意志力做一些很难收拾的事情，我几乎设想不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为什么，就不在了呢？”

　　我用颤抖的哭腔把意义不明的字句努力挤出来，胸口是仿佛在上面插了匕首一般十分强烈的钝痛。

　　我很想见她一面，很想到她身边，问她我不在的这些年有没有找养子之类的代替我。

　　问她这些年有没有牵挂我，有没有爱我。

　　问她会不会猜测我的成绩，会不会考虑我爱吃什么，会不会想要把我找回来。

　　问她能不能试着去过，像我见到的那些母女一样的日子。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和太多太多的感情，想寄托给这个人。

　　想告诉她，这些年虽然是一个人，但也在好好努力，即使不能生活在一起也没关系。

　　想着这些的当时，我预料到自己哭泣的脸一定很难看，于是背了过去。

　　“别看我。”

　　“……”

　　我双手捂住脸，苦涩的液体从眼里出来之后，沿着手指间合不稳的缝隙往外溢出，整张脸开始因为盐分而有些疼痛。

　　是那种心仿佛被挖走一半的空洞感和不断在大脑内喧哗沸腾的悲伤。

　　如今这些问题，就像这个季节落到水面上枯黄的叶子一样，除了说出来好听之后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比起看到温钟晚和他女朋友时，来得更强烈的痛楚。

　　这是我第一次深刻地理解到“心如刀绞”这个成语的含义。

　　“妈妈，是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背对着温庭熙，我颤抖着发问，声音已经很难发出完整的音节。

　　“……嗯。”

　　“真的，不在了啊。”

　　是的，无论我问几遍，无论我怎么找，都不在了。

　　那些幻想和感情，破裂之后在心中产生的回响巨大到让我耳鸣。

　　再次确认这个事实之后，我哭着哭着，笑了。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生和血缘，我才会沦到这种下场。

　　“爸爸也知道的吧？”

　　那么，家里的另外一个人呢。

　　据说，是我亲生父亲的，把我接回身边的，让我衣食无忧的那个科学家呢？他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在妈妈去世之前，他有没有努力过？

　　“……”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有些急了，转过身走近一步抬起头死死盯着他逼问到。

　　温庭熙只用那种忧郁又伤感的眼神看着我，开了开口仿佛想说什么。

　　“……您的父亲，在那个时候确实已经尽力了。很多年前的事情，直到现在我也忘记了不少，即使您如此逼问我，我也找不到您想听的答案。”

　　“为什么啊。”

　　我呆住了，趔趔趄趄地往后退了一步。温庭熙连忙试图扶住我，却被我用手抵着手臂推开了。

　　今后我该怎么办？

　　这个事实让脑海里对未来的所有打算全部溶成了雪，一片洁白。

　　“……我不想出门了。想睡一会儿。”

　　心力交瘁。

　　“……”

　　母亲的胸针，我还没有拿到。我转身，没有看他，只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了那枚胸针，然后攥在手心里。

　　“你出去吧。”

　　“对不起。之后半天会由霍夫人接手我的工作，处理好外面的事项后会马上回来。”

　　我甚至都不关注他是否走了，直接跌落到床上。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我转过头去，目光聚焦于左手手心那枚红蔷薇模样的胸针。

　　它的底端连着一串短短的珍珠，用一颗翠绿色的宝石坠在下面。上面的花依然仿佛还活着一般，漂亮生动。

　　这是，那个人用过的东西。

　　想着想着，我再次陷入情绪中，开始流泪。

　　之后的事情，因为我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已经记不住了。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