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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窗外明亮的光线刺醒，发现温庭熙已经坐在贵妃榻上捧着书在看了。他看得似乎很认真，直到我尝试想起来弄出声响的时候他才发现我睡醒。

　　“昨晚您睡得怎么样？您现在基本已经不发烧了。”

　　他合上手中的书，朝我走来，替我把枕头垫在后背。

　　我眯着眼睛，还没有完全睡醒。

　　“今天是不是可以去西鹤馆了。”

　　“是的，昨晚已经收工了，现在佣人在做最后的打扫和检查。您要喝杯水清醒清醒吗？”

　　“麻烦你。”

　　我闭着眼接过那杯水，大脑里一片空白。喝下水之后清醒不少，才睁开眼开始思考。

　　“恩枝太太是谁。”

　　在温氏，资历最老的管家中被称为夫人，我猜想爸爸的后老婆应该就被称作“太太”。

　　“是老爷现在法律名义上的妻子，您的继母。我和恩枝太太不熟悉，但我觉得她是个很温和的人。”

　　没想到我妈妈去世之后，爸爸也只续娶了一个女人。按理讲他应该很爱这个女人，我却记得温庭熙似乎说过这个女人手里没什么经济权，被爸爸好吃好喝养着一直到现在。

　　“嗯。”

　　去见见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差点因为太困而再次昏睡过去。

　　“睡回笼觉会精神不好，您得起床了，再晚一点可能会错过玉枝楼的早餐。”

　　温庭熙貌似发现我睡过去的征兆，及时将我叫醒了。我迷迷糊糊睁着眼，打了个哈欠，揉揉眼。

　　“好，我马上起来。”

　　下床后，我往窗外看了一眼。今天的天气看上去很好，外面很明亮。

　　“现在是几点？”

　　我一边往更衣室走去一边问。转头看去温庭熙正在整理被睡得发皱的床和枕头。

　　“早晨八点。应该是您到温氏之后起的最早的一天。”

　　好像是这样的。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向更衣室。

　　今天为我准备的衣服是白色的毛衣和黑色过膝毛呢裙。那件毛衣仿佛是用海马毛做成，泛着月光一样的光泽，裙子则中规中矩，摸上去很厚实暖和。在边缘放着那枚胸针，昨天我泡澡的时候也把它放在那个位置。更衣室的衣柜挂着几件制服，抬手拉开的时候发现是我前几天穿过的，还有一些新的。

　　颜色并不以红色为主，反而大部分是白色和黑色。

　　我穿好衣服，洗好脸刷好牙后到房间里，发现温庭熙还是坐在那张贵妃榻上看书。他应该是接受过很严格的训练，即使在专注地看书，仪态也没有丝毫过分或是不到位的变化。这次他很快便察觉到我到了，合上书后起身。

　　“您是要我帮您穿鞋子还是自己穿？”

　　他抬眼看着我，纯粹的黑眼睛里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我自己来就好。”

　　不管怎么说，要别人帮我穿鞋子跟残废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吧。好歹我是个成年人，即使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该有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鞋子帮您放在门口。出席公众场合的时候，不能自己穿鞋子。”

　　听到他没什么温度的话，我正往门口走的步伐停住，十分诧异地看着他。

　　这话不就等于是在说，任何公众场合他都会在吗？

　　“为什么？”

　　“在外人面前，您应该是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大小姐的样子。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您的身份不适合在这些事上露出这样的一面。”

　　“别家的大小姐也都是这样吗？”

　　我问。然后我看到他轻轻颔首，笑意斐然。

　　“比您或许夸张一万倍。”

　　毕竟我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他可能是这个意思。

　　我不可置否，走到门口把鞋子拿到贵妃榻旁坐下。这双黑色中帮靴的皮质看上去很特别，之前在外兼职的时候曾看到那些有钱人穿这种纹理的鞋子，但拿来做成中帮靴是不是奢华得有些过头了。

　　穿好鞋子后，我站起来，温庭熙手上挂着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我把红蔷薇胸针从毛呢裙口袋里拿出来，然后配合地打开手，由他为我穿上这件足以挡风的呢子外套。

　　“胸针戴在哪边好看？”

　　我问。温庭熙正低着头帮我一颗一颗系上扣子。

　　“您要我帮你吗？”

　　“麻烦你了。”

　　我把胸针递给他，他将它别在我大衣的右边领口上。

　　“您似乎非常喜欢这枚胸针。”

　　在别的时候，他专注地看着那枚胸针的位置说到。

　　“睹物思人吧。”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