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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电话声吵醒，起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窗帘漏的缝隙里透出早晨的微光。

　　“小远，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秦悠凌的状态比起上个电话来得稳定，但听上去并不算清醒。

　　“……你说。”

　　我揉着困意泛滥睁不开的眼睛，竭力保持声音清醒。

　　“大哥那边查到宋于和温凌天的关系网，应该说车祸已经有眉目了，但是按照标准法没法让他入狱，只能走政府管理试试看能不能定罪。温氏管着法医部，脑切片暂时拿不到，需要你帮帮忙去一趟。”

　　“什么脑切片…？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话讲得并不完全，导致我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

　　“出车祸的人接收到宋于研究所里的精密电波被扰乱生理功能造成暂时性失明和抽搐，能通过脑切片得到相关数据作为证据。但是目前死者的尸体大哥没法接触到，我也不好出面，只能拜托你去法医部尸体管理处拿一下脑切片了。”

　　一大串的理由我听得不甚理解，但能得到的重要信息是委托人给出的任务“脑切片获取”。

　　什么叫，脑切片获取啊？

　　这任务是人能做的吗？面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状态的尸体要拿到大脑哪部分的脑切片？该不会脑干小脑大脑都要来一份吧？而且我又不是医学生，只怕能握紧刀都已经非常不错了。

　　“我怎么拿脑切片啊？把死者整个头搬过来吗？而且你都不讲讲具体部位？”

　　我烦困地揉揉头发，打着哈欠问她。

　　“……也是哦。我也在想你要怎么拿。脑切片带小脑的过来就够了。”

　　秦悠凌显然没有过多思考问题，脱线得让人有点无语。想必是大清早睡的不清醒。

　　“要不去问问东方笑？半希应该知道怎么制作脑切片的吧。”

　　脑内下意识联想到的是当时晕血时东方笑的助手半希那似乎连光都来不及捕捉的抽血速度，假设要获取脑切片，说不定那个人做得到。

　　除此之外，应该没人能在短时间内获取到一份能得到足够数据的脑切片。如果那个地方出什么意外状况，简直不可设想。

　　“…好主意！我去问问看，成了发消息给你！”

　　“……”

　　我迷茫地看着手机传来的挂断音，放下后又再次睡着了。

　　潜意识应该已经认为奇怪的事见怪不怪了，导致不管是何种理由的事件都不足以激起我的惊讶和震惊。再加上似乎秦悠凌也有些懵圈，我干脆便不怎么较真了。

　　反正连超能力都出现了，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别睡了，快起床。”

　　“……？”

　　有人在摇我的肩膀。

　　我努力地睁开眼，发现是换上日常装扮的汤照眠。

　　不是在舞会上那个严肃而难以接近的，有军人跟着的上层人的样子，而是平日里我熟悉的，穿着素色卫衣的少年模样。

　　“干嘛…？让我再睡会儿…”

　　奈何经历昨晚一系列事件的我实在过于困顿，连意识都没有清晰就试图转过身埋到被子里。

　　“别睡了，都中午了。下午去水星警署拿脑切片。”

　　“……我知道知道……？！”

　　听完他后半句话我先是蒙圈着，随后才完全理解他说的是什么事。

　　秦悠凌让我拿的脑切片怎么又和汤照眠有关系了？？每件事都必须这么复杂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激灵，马上掀开被子坐起来瞪着他问，眼里塞满不可置信。

　　“政府机密。”

　　显然他并不愿意让我知道原因。

　　汤照眠不咸不淡说着，干净分明的五官勾勒出他独有不食烟火的特性，清澈的黑眼睛裹着午间偷摸到卧室里的风润润闪着软光。

　　“意思是这件事已经被政府高度关注了吗？”

　　“别问那么多，问就是闭嘴。”

　　臭脸配冷语，此刻我被汤照眠的日常操作气到毫无交流的心情，拧着眉眯着眼也摆出一副臭脸回敬过去。

　　“……”

　　“快起来，吃完饭以后去水星警署找秦经年把整个流程聊一聊，我时间很赶，没有让你偷懒的机会。”

　　对方却似乎丝毫没有关注我不同寻常的恶劣表情，继续催促着我起床。

　　“你这个臭屁怪。”

　　我死死盯着他闷闷地咬字，限于面对的是据说官三代的政府高官，我不怎么敢大声地怼过去。

　　从在革命时代上看到他背后跟着两个军人并且一脸冷漠走下来时我就知道这人我惹不起，现在想想平时跟他打闹吵架这么狠也是心情复杂，我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留点后路呢？还是挺怕这个人故意报复我的。

　　但是，惹不起归惹不起，偷偷骂他我还是敢的。

　　“？”

　　汤照眠拧着眉毛歪歪头疑惑地看着我，看到我咬牙切齿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应该是没有听清我刚刚说的话。

　　“给你十分钟准备，我在下面等你。”

　　许是眼下有重要的事要做，他没有刻意探寻我刚刚那个让人不适的表情，只是如同往常那样嘱咐我几句便先离开我的卧室。

　　我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秦悠凌发到社交软件上的消息，还有陌生号码传过来的短信。

　　“温远晴小姐您好，我是科学家东方笑的助手半希。任务内容已和秦悠凌小姐确认完毕，今日将于下午五点在水星市警署总局等待您。”

　　不长的内容里将姓名时间地点事件交代得非常清楚，我心下了然，随后打开社交软件准备查看秦悠凌的消息。

　　“小远，活动经费调转完毕，今天辛苦你去拿脑切片啦。委托费用十万明天到账哦。”

　　“十万”这个数目让一切努力委屈都有了价值，我仿佛能看到自己摆脱学费债务并且每天吃好喝好的未来。

　　但转念一想，为什么去拿一个脑切片这种小事连汤照眠这种政府高官都会来插一脚？

　　这背后究竟是怎么样的利益链在博弈…？信息过度匮乏的我摇摇头，迅速穿好衣服下楼。

　　楼下靠近厨房的小桌上摆了一份用保鲜膜包好的三明治和一盒牛奶，汤照眠正抱着游戏机窝在沙发里专心致志，看到我下楼时马上切断游戏起身拿起食物走向大门。

　　“在路上吃。有些事我想跟你说。”

　　“……”

　　这个霸道的“大学生”什么时候能给别人一点商量的余地啊？我瘪着嘴想。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