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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这么办了。”

　　秦经年皱皱眉头，叹了口气。

　　找线人也是当下一个无可奈何的办法。执行起来效果如何只有他们才知道。

　　这个关头，我突然发现一个很可悲的事实。

　　即使秦悠凌和秦经年给了我足够的信任和权利，我依然没法成为他们的工作伙伴。

　　因为警局高度化的处理程序已经在数年实践中被设置为拥有最高安全性的处理方式，我能想到的办法不一定能发挥最好的作用。况且他们自己的线人也一定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比起我肯定是绝对的选择。

　　所以，我在他们眼里应该不算很有用吧。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但从我的角度来说，秦悠凌的委托和警察局的案情调查显然不是一回事。他们为这个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东奔西走，大抵只为了完成领导派下来的任务，或是让身为警察的自己不要陷入被道德谴责的境地而已。

　　而接受委托的我，只需要调查出幕后主使就好。一定程度上，没必要把自己的行动路线和盘托出。

　　这时，浮现在脑海里的，是之前就听说过的，关于蝶书的传闻。

　　“神秘而无所不知。”

　　和蝶书做过交易的人们的共识是这样的。

　　警察们的交谈显然给我提供了新的信息来源和行动想法，能听到这类本来听不到的消息也许也是秦经年故意在放水，我猜测是秦悠凌传递给我的意思。

　　我的得到的情报，根据委托方的要求，有义务传递给秦经年。同时，我也能得到作为回馈的信息。

　　所以我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秦悠凌已经传递给我了。

　　找蝶书，无论花什么代价，将情报挖出来。

　　“那我去搜集一下线人的资料，今晚整理整理。”

　　“嗯。散了吧，今天就到这边。温远晴，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线索。”

　　简练的结束语后，我顺着原路返回警局门口。

　　正当我面对着明晃晃的炎阳有些恍惚时，手机铃声把我的精神拉了回来。

　　“喂，小远？和大哥那边开会结束了吧。”

　　“嗯。要去找蝶书对吧。”

　　“小远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呢。所以说刚刚往你银行卡里转了五千作为调查用的经费，五天后会根据你给的情报再转哦。”

　　“五千够吗……”

　　说真的，我觉得这种连警察高干层都得不到的情报，价值是难以计算的。

　　“可以当定金。蝶书那边情报非常难问，不是说钱够了就能得到的。总之，你得想想办法。”

　　我都不知道蝶书是什么样的人，看重什么东西，该怎么想办法？做梦吗？

　　内心虽然是溃然的，但因为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只得答应。

　　“知道了。”

　　“那我挂了哦。哦，还有，我还有两个星期就出院啦～”

　　秦悠凌的声音听上去心情极佳。

　　“恭喜呢。”

　　我干巴巴地说着，内心完全感受不到收到关系亲密的伙伴即将康复的消息的激动。

　　她好了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别的幺蛾子出来，以我对她的了解。

　　比起腿好了被放出来兴风作浪，乖乖躺在病床上更让人有好感。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实在是有些过分。

　　“哼哼～加油，期待你的情报哦。”

　　“嗯。”

　　电话的忙音在泛有灰尘气味的空气中稀迷地传开，远处能到家的公交车已经到站。

　　此刻的天空是湛蓝而清透的，哪怕是强烈的阳光都无法覆盖那些蓝色。

　　我平静地乘上公交离开了这个有名的地方。

　　晚上在炉火工作时，我以对账的名义打开收银用的电脑，调出了几个月前的外卖订单。

　　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搜寻，没想到在前几天的外卖订单中发现一个让我眼生的订单。

　　“温青月”

　　名字是这样写的。

　　地址是离炉火不远的高等住宅区，雪庭。而且特意注明要炉火的服务生配送，送到雪庭花园某个机器盒子里就行。

　　点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日期是我恰好外出，遇到林款冬并且从车祸里捡回一条命的日子，故而错过了处理这个订单的机会。

　　电话看上去像高级住宅区自配的电话机接线处，并未要求配送到家里，把自己的隐私保护得非常好。

　　……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会将自己的隐私层层掩盖？即使是保护自己的隐私，也有些不恰当过头。

　　况且炉火作为高等餐厅，对客人隐私保护极好，这很可能是下意识选择这种做法。

　　我试着打出这个单子，假装疑惑问了右边正在摇酒的唐雨君。

　　唐雨君盯着那个单子沉思着，随后“嗯”了一声。

　　“是那天晚上的客人，穿黑色裙子的那个。她的信息一直都是那么填，不算熟客，是重要客人。”

　　蝶书的真名，叫温青月。

　　和我一摸一样的，在水星市总是焦点的姓氏。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

　　我假装一脸懵懂地回答着。

　　“嗯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最近对账一直都有出入，麻烦你细心点啦。”

　　“好。”

　　等到我拿酒到前面去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般为自己这一次就成功押中的好运气感到震惊。

　　蝶书的名字叫做温青月，住的地方在雪庭。

　　网上传的一发入魂，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顺利拿到蝶书的地址和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电话，我突然陷入沉思之中。

　　所以，我该怎么打这个电话，并且顺利得到和温青月当面面谈的机会呢？

　　下班后我回到家中，先洗了澡，然后看着厨房那堆有些丰盛过头的食物扶腮沉思。

　　说起来，这是我到水星市以来，最富裕的一天了吧。

　　高档零食，高档食材，卧室桌上还有一堆闪闪发亮的首饰。

　　看上去是一个活得有余力的富裕女孩子。

　　但我马上意识到，这份富裕背后，是走错一步就会落下悬崖的现实。

　　比如说前几天的车祸和劫持案。

　　“险中求富贵啊～”

　　我默默地说着，尾音拉出的余韵是叹息的味道。

　　按我的思维逻辑来讲，安稳顺遂的生活才是终极目标。

　　可现实并未给我能安全实现那种生活的途径。在这个国家，想要跨越阶级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问题是我根本不想跨越阶级，但想要的安稳顺遂的生活又是上层人的专属。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我也只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

　　打电话的时间我挑在下午一点，这个时间是水星市大部分企业单位上班的时间。

　　和预想的一样，首先接通的是雪庭公共接线处。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