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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到。

　　“你还不清楚里面的原委吗？”

　　汤照眠皱着眉头问我，显然有些吃惊。

　　“我原本是以为在发展事业的时候因为使用了太多手腕的缘故被人记恨，但现在看来肯定不是这样吧。”

　　“……那我就和你解释解释吧。说实在的，你好贷回到温氏也两个月了，还是封禁人员的亲生孩子，难道是因为你没有超能力才不知道的吗？”

　　所以说，我真的不太懂你在讲什么啊。我一脸无奈地看着汤照眠，露出极为无奈的表情。

　　“温氏有五十个私生子的传说，你应该很早就听过吧？”

　　这是我到水星市一段时间之后就听到的留言。但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为什么会传出五十个私生子这种事情，以及是不是真的煞有其事。

　　“嗯。”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温氏树敌的原因就是这个。五十个私生子，是温华科学实验的计划之一，但是他实施的手段并不是很能让人接受。一般来讲，如果采用试管婴儿的方式，培养出孩子之后好好养在企业里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十年前的温华采用的是优胜略汰的方式。就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死了差不多二三十个有着他一半血缘关系的孩子，才导致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现在温氏那些能抛头露面的孩子都是温华从基因上精心挑选过的，靠着科研成果获得的财富也能保证这些基因合格的孩子享受着好的资源长大。”

　　汤照眠说的很多，我却越听越沉默。

　　“政府痛恨温氏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爸爸他之前那么多次无节制的科学实验吧。”

　　我说到。

　　“其实政府并不痛恨温氏，只是怕温氏失控而已。温华在超能力研究方面的成就几乎没有人能赶得上，反过来说，政府反而是需要他的。温华在学生时期一直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优等生，他的科学观过于超前而无法被社会伦理所接受。你母亲还在的时候，他相对收敛一些，最近几年倒是低调了不少，你回去之后更是温和了很多。或许他作为一个父亲，想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吧。”

　　等到汤照眠说完发现我没说话时，他才发现我已经蹲在地上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了。

　　“……”

　　“哭什么？不好吗？最起码他作为一个父亲是很爱你的。”

　　汤照眠蹲下来问我，递给我那块刚刚没能递出去的丝巾。

　　我现在思维一片混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把这么多事情想明白然后给我父亲一个形象。我哭的很厉害，脑海中全是那五十个私生子的事情。

　　原本以为他或许是个私生活混乱的科学家，但没想到他对母亲那么专一。原本以为母亲是个无名无姓的好女人，却没想到身份竟然特殊到被政府封闭。

　　我的父母仿佛并不幸福，他们好像都过的十分辛苦。但我一样也无法理解为何会选用那种不为世人接受的方式开展自己的科学实验。

　　“他为什么要用那些试管婴儿做实验？”

　　我一边哭着，一边问。

　　“因为超能力这个东西没办法用动物的数据作为参照，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超能力对人类而言究竟是不是好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似乎也无法再问什么。

　　“……”

　　我想到宣静太太别在旗袍上的胸针和母亲那枚是一样的设计，都坠着沉绿色的翡翠，连着的线也串着光泽柔和的圆润珠子。想到这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如云层一般在胸腔中堆叠起来，阴霾不散。

　　“现在这个时候还早。我给你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你先去吧。”

　　汤照眠抬起手腕，默默地调整着磨砂质感的手表。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十一月的风一起传了过来。

　　“嗯。”

　　我没说什么，只是答应着。过多的信息量甚至让我的眼神变得涣散又无法集中，思绪也是一团混乱，寻不到个主线。

　　“你不要想太多。”

　　汤照眠又说。

　　我连多看他一眼都做不到，不负责任地任着自己思绪彻底放空。

　　“嗯。”

　　失去焦点的时候，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往前滑了一下，耳边传来一些难以分辨的声音。

　　“……大小姐！”

　　浅影为什么叫我？

　　“…？”

　　直到感知到温度的时候，我才彻底回过神来。我面前是一个有一定高度的台阶，现在我是一个倾斜的状态，转头过去便看到汤照眠用手臂拦住我，支撑着我的同时表情也无比复杂。

　　“……”

　　我低头去看，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才滑倒的。

　　“老鼠？这个季节家里怎么会出现的。”

　　汤照眠似乎也被我的目光吸引住，低下头去看那只被我踩住的动物。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干了什么，一股寒意径直从那只脚上闪过，传到脊椎的时候让我感觉到十分寒冷。我下意识抬脚，那只被踩住的老鼠马上迅速地拖着尾巴溜了过去。

　　“溜的倒是挺快。你傻了吗？”

　　汤照眠看着那只飞快溜走的老鼠嘀咕着，然后转头责问我。

　　“……”连带着一旁的浅影也拿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这个时候甚至不敢看他。

　　“我分心了。”

　　于是我仿佛逃避一般，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

　　“你早就开始分心了。”

　　汤照眠一边责难一样说着，一边把我扶正站好。

　　我站好之后，浅影站过来用手拍了拍有些皱的裙子。一个佣人过来，按意思是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和他分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发现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开。

　　远远的，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在记忆中，这好像是第一次有谁目送我离开。

　　我却突然没来由地开始期待以后的日子来。

　　尽管我知道，未来的每一天或许都不会有能真正放松的时候，但我好像能找到一些理由来面对它。

　　就比如现在这个看着我离开的人。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