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尔、保尔和艾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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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尔、保尔和艾斯本
从前有个人,他有三个儿子——彼尔、保尔和艾斯本。可除了儿子以外,他一贫如洗。他经常对儿子们说,与其一起待在家里挨饿,倒不如出门去闯一闯。
离他们家不远有一座王宫。王宫大院里有两件事让国王发愁。一是国王屋子的窗户外面长出一棵大橡树,遮住了院子里的阳光。国王曾悬赏叫人把这棵树砍掉,可是这棵树很怪,如果谁在树干上砍下一块橡木,它就立即长出两块来。二是院子里连一口井也没有,用水很不方便。国王觉得这是一个耻辱。他曾出高价请人为他挖井,然而谁也没挖成,因为王宫大院坐落在一个高坡上,向下没挖几锹,就挖到坚硬的岩石了。国王决心解决这两个难题。他叫人到所有的教堂广场上广贴布告,宣布说:谁要是能把那棵大橡树砍倒,并且给他挖一口常年清水不断的井,他就把公主许配给他,还把王国的一半国土分给他。
不用说,自愿去试的人很多很多,但他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砍不倒那棵树,挖不出一口井。王宫的地面没有松陷一丝一毫。那橡树随着砍伐次数的增加反而变得越来越粗壮。
三兄弟见了国王的布告以后也跃跃欲试。父亲对他们这种态度很满意,因为他想,凭这种闯劲,他们即使得不到公主和半个王国,也可以在某个有钱人家,找到事做。让儿子们走上谋生的道路是他唯一的心愿。
兄弟三人告别了父亲,向王宫进发。他们走进山腰的一片树林里,听见上方陡峭的坡上有砍伐树木的声音。
“奇怪,不知道坡上谁在砍树?”艾斯本说。
“你什么事都感到好奇。”彼尔和保尔说,“坡上有个砍柴工在砰砰地砍树,也值得大惊小怪吗?”
“嘿,我倒想上去看看到底是谁在砍树。”艾斯本说着,就登上了山坡。
“嘿,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见识的孩子,还是学着跟我们走路吧。”
但艾斯本不加理踩,大步朝那砍树声方向跑去。到了跟前,竟发现是一把斧子独自砍着一棵杉树。
“你好!”艾斯本向斧子打招呼,“原来是你在这里砍树?”
“对。我已砍了很长时间,一直在等你来。”斧子回答。
“喔,喔,我现在不是来了吗?”艾斯本拿起那把斧子,把斧头从斧柄上卸下,一起放进自己的包。
回到哥哥跟前时,哥哥们取笑他说:“你在坡上看见什么怪事啦?”
“呵,不过是一把斧子砍树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到一个山壁前,山壁上传来挖土刨地的声音。
“不知道谁在山壁上面挖土刨地?”艾斯本问。
“你好奇心太重了!”彼尔和保尔又感到好笑,“你难道从未听到过鸟儿啄树干的声音吗?”
“嘿,我仍是想去看个究竟。”艾斯本不顾哥哥们的挖苦,登上了山壁。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把鹤嘴锄正在独自挖土刨地。
“你好!”他向鹤嘴锄打招呼,“你独自在这里挖土刨地吗?”
“嗯,是的。”鹤嘴锄回答,“我在这里挖刨了很长时间,一直等着你呢。”
“喔,喔,现在我不是来了吗?”他拿起那把锄,把锄头从锄把上取下,藏进自己包里,然后爬下山壁,回到哥哥跟前。
“你在山壁上一定发现了非常奇怪的事情吧?”彼尔和保尔问他。
“呵,没什么,我们刚才所听到的只不过是一个鹤嘴锄的声音。”他回答。
他们又走了一段长路,来到一个小溪边。经过长途跋涉,三人都渴极了,就趴到小溪边喝水。
“不知这水是从什么地方流来的?”艾斯本问。
“你的脑子迟早会由于好奇心太重而出毛病!溪水从哪儿来的你也不知道?难道你从来没见过水是从地下泉眼里流出来的吗?”两个哥哥说。
“嘿,不管怎样,我想看看这条小溪是从哪儿流来的。”说完,他向小溪的上游走去。
他越走地势越高,小溪也变得越来越窄。最后,他看见小溪的尽头是一只胡桃,水是从胡桃中流出来的。
“你好!”他向胡桃打招呼,“你独自在这里吗?”
“嗯,是的。”胡桃回答说,“我已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一直等着你。”
“喔,喔,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他说完,挖了一撮青苔,用它塞住胡桃的洞口,使水流不出来,然后把胡桃放进自己的包,下山回到他哥哥那里。
“这下你可看见水是从哪儿流出的了吧?一定很奇怪吧?”彼尔和保尔嘲讽说。
“呵,不过是从一个洞里流出的罢了。”他回答。两个哥哥马上哄笑起来,讥讽了他几句。可他并不在乎:“我看见它觉得很有趣。”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到达了王宫。
这时,国王以公主和半个王国的奖赏招募天下人为他砍树挖井的消息传遍了全国,许多人都已试过自己的运气,可他们不仅没有把事情办好,反而使那橡树长得比当初高了一倍,树干也粗了一倍。国王见状,觉得有必要补充一条处罚的规定。这个规定是:凡主动来试而又不能砍倒那棵橡树的人,一律砍掉两只耳朵,并流放到一个小岛上去。
兄弟三人见了这条规定以后,都没有被吓倒。他们认为自己有能力砍倒那棵树。
老大彼尔先上场。可是,他的情况与所有试过的人一样,每砍下一块,那树就增一截。国王命令士兵割下他的耳朵,把他流放到小岛上。
接着,保尔去砍树。他只砍了两三下,王宫的人就看见橡树向上长了,马上把他绑起来朝那个小岛上出发。他的耳朵被割得更加彻底,因为士兵们想让他接受深刻的教训,以便以后做事谨慎些。
最后轮到艾斯本。国王气鼓鼓地说:“你如果真的愿意做一头烙了印记的绵羊的话,那我们可以现在就把你的耳朵割掉,省得你白费力气。”
“我倒希望先试一试再说。”艾斯本说。国王只好同意。
艾斯本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斧头,装到斧柄上,然后对斧子说了声:“自己去砍!”那斧子马上对着橡树砍起来,一下接一下,砍得木屑飞扬,没多长时间,橡树就倒在了地上。
后来,他又取出自己的鹤嘴锄,把它装到一个锄柄上,对鹤嘴锄说了声:“自己去锄!”鹤嘴锄一下接一下地在地面上挖起来,挖得土石翻滚,结果很快挖出一口井来。当井到一定大小和深度时,他把那个大胡桃放在井底的角落里,把堵塞胡桃洞口的青苔拿掉,说了声:“流水!”胡桃洞口马上冒出水来,不久就灌满了那口井。
这样,艾斯本既砍倒了遮住国王窗户的橡树,又为王宫大院挖出了一口井,根据国王先前的许诺,他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公主和半个王国。
彼尔和保尔幸好失去了耳朵,不然他们会时时听到人们说:艾斯本的好奇心产生了好结果,他的脑子一点也不坏。 讲了100万次的故事·挪威(全两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