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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小牧?”我装作已经熟睡了的样子,没有回答他。他大约确定了我有没有在听他们说话,
一边小心地将车子开的平稳一些,一边对许丽丽说道:
“我这还不是为着力治吗?”
“什么?王力治?”许丽丽高声惊叫,看了看我,又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是说那个女人,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嘛。”
“你呀,死性不改,还是喜欢打听这些别人家的八卦的事情。”
“怎么了嘛?你快说!”许丽丽好奇心十足,不依不饶问道。
爸爸一边开车一边告诉她说:“力治最近不是正跟他老婆办理离婚手续嘛?他那个老婆最近盯他盯得很紧,而且还雇了人查他,这不,有人给他走漏风声,说这小娘们约了小白脸,今晚在这里过夜。他怕是别人给他下的套,所以,喊我过来帮忙看看,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敢约人出来开房啊。”
……
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
也不知道我是清醒着,还是在睡觉,又或者是在昏迷中麻醉自己……
睡眠是暂时的死亡,它可以让我们暂时地麻醉自己,让自己摆脱掉那些不想去面对的事情,直到我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没有睁开眼睛,我迷迷糊糊地接通了:“喂,是哪位啊?”里面传来夏阳的声音,夏阳小心地说:“木头,今天的新闻头条你看了吗?”
“什么?”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半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我小时候睡过的床上。
一阵迷糊之后,我想起了那些想要刻意去忘掉的事情,真希望昨天,是在历史上不存在的一天,可是一切都变样了。
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又怎么可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轻轻地揭过那一页呢?!
就像是那著名的蝴蝶效应一样,亚马逊雨林的蝴蝶,那华丽的翅膀既然已经开始震动了,那样猛烈地刮起来的一股飓风,又怎么会轻易地停止下来?
挂断电话,我打开手机看新闻。
自从跟在子寒身边工作以后,为了不被外界的八卦左右自己的情绪,我早已经没有看八卦新闻的习惯了,那些八卦是给不明真相的圈外闲人和围观的吃瓜群众看的。
那一张刺眼的照片,赫然出现在最醒目的位置,虽然是被打上了马赛克,可是,那极其触目惊心的画面,却看的更加的分明。我没有看下面众说纷纭的文字和评论,不忍再看,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在心上划过,最开始只是感觉到一股森森的凉意划过,后来是木木的,到这个时候,那种尖锐的疼痛才逐渐地蔓延了开来。
六月的天是响晴的,原本这应该是一根很忙碌的星期一上午的,可是,此刻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按照原定的计划,这个星期一的早上,我应该是跟夏阳一起扛着行李,跟大家一起出发,到那个从前叫做长安的地方去,在鸠摩罗什译经的地方,开始我们新的工作。
可是,有什么发生了改变,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像是按部就班地向前滚动的齿轮中间掉落了一个零件一样,所有的秩序都被打乱了。
夏阳简讯给我,说今天公司有变故,行程暂缓,不出差了。下一步工作等候通知,有什么事,他会第一时间在跟我联络的。
这当然是一定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后面的一切都成了未知之数。
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阳又打电话给我,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去公司?夏阳最是知道我的心思,她一定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还会有心思出现在公司,怎么还会若无其事地面对子寒?
我告诉她说我不回去了,让她帮我给公司请假,就说我爷爷生病了,我需要在家里照顾他。
我暂时还不想回公司去。
关于流言,关于那些在网络上飞速传播的照片和八卦新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的事情都由公司、团队去处理和解决,而我的事情,却只能够自己去面对。
一切的事情都是可以通过各种方法解决的,唯有我的破碎了的心,却没有办法复原;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忙上添乱地去质问子寒一句:
为什么?
我的心,无处安放,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
奶奶做好了早餐,让我跟她一起,给爷爷送到医院里去;
我没有开车,跟奶奶一起,在路口拦了一辆的士,拿着奶奶做好的,爷爷爱吃的东西到了医院。
已经是绿影婆娑的夏日了,军区的医院绿化的很好,到处是浓阴匝地,姹紫嫣红的。
爷爷的精神很好,他花白的发丝,迎着透过枝丫照射进房间来的阳光,就像是在发着光一样,看见奶奶来了,很高兴;
都快八十岁的人了,俩人才不过两天没有见面,弄的倒好像是初恋的小情人约会一样,处处透着甜蜜和思念的味道;奶奶把亲手熬好的鸡汤喂给爷爷喝,我起身走到了医院阴凉的过道里去了。
长长的走廊里,药水的味道又引起了我的干呕,昨天,从事情发生之后,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吃下任何东西,甚至没有喝过一口水,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来了;
子寒!
这个逃不去躲不开的字眼,如今,像是一个魔咒一样罩在我的心上。而他的人,如今跟我已然是天各一方了;我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方?有没有清醒过来,来面对这足以毁灭他的一切?
子寒平生最厌恶这样的事情,却偏偏不得不屡次深陷其中。
我知道这样的处境不仅让他深恶痛绝,而且让他很是困扰,于是,处处为他着想。我并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可是,在爱情方面我却是一个有洁癖的人,锱铢必较。
从前,为了子寒的前程和事业,我选择了隐忍。
不能公开,没有名分,这些我都可以隐忍着,默默地一直守护在他的背后。
不计较他跟余曼露的暧昧,不计较夏若兮对他的死缠烂打的纠缠,不计较他对叶琳母女俩的百般纵容和迁就,虽然,这样的局面让我的心,很是刺痛,可是,为了他,我愿意忍受。
可是,这并不表示我可以容忍他跟别的女人有任何暧昧的关系,甚至是那种,在我看来是肮脏的和不可饶恕的背叛关系!
原本以为我一直在他的心里,一直自信地认为子寒的心里只装着我一个人;然而,血淋淋的现实却告诉我,没有了那个牛角,对于他来说,我什么也不是。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曾经有过哪一刻,真实地留在了他的心里?
因为不想看见你太疲惫、太沧桑、太憔悴,所以我选择了为你扛起所有的沧桑,可是我的沧桑和憔悴却全然来自于你。多么痛的领悟!
如果这些统统都不算爱,我还有什么好悲哀?
你的爱,你对我的爱,到底,是不是曾经真实的存在?
……
子寒的命运是家族的,财富是养母跟叶琳的,肉体是余曼露的,精神是扎姆的,留给我的又有什么呢?
三人同行,甚至是四个人同行的路,是不是也太过拥挤了?不是我于小牧能够忍受的!
即便是爱他入骨,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爱情的尊严和我的底线!
痛定思痛,到了这个时刻,我才第一次敢于认认真真地来剖析子寒跟余曼露之间的关系。
抛开那些纷纷扰扰,姑且不论是非因果和事情的曲折始末,单从子寒的心里,应该是喜欢着余曼露的吧?
如果没有那个牛角,如果没有我出现在他们俩之间横插一脚的话,也许他们俩早就成为天生的一对璧人了。
子寒的心里,最初爱着的人,也许一直就是那个余曼露吧?
而我,因为牛角的关系才会吸引着他,离开她,走进了我的生命里罢了!
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命运之手实施了障眼法的替身罢了,此时,揭开魔术师的那一章帷幕,事实的争相,被赤裸裸地还原了。
我五内俱焚,却是欲哭无泪。
不要埋怨受伤的总是我,因为是我自己让自己走进了这一场困局、死局里面的。
我默默地坐在走廊上,让自己的悲伤逆流成河
…….
徐丽丽和爸爸也来了,他们来接奶奶回去,说是已经跟医生商量好了,明天就来给爷爷办出院手续。
我推说自己还有事,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我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去,像是乌龟一样把自己的头缩起来,那样我会发疯的;
也再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堆里面。
我必须的做点什么。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