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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太阳照射在头顶,晒的我头晕目眩的。身边匆匆往来的人让我看的心烦,我不想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辆公交车从我的身边走过,车上的人很少,为了躲避开拥挤的人群,我想也没有想,就上了车,没有问开车的师傅,车子是要开往哪里去的,我直接买了去终点站的车票。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我木然地看着车窗外面,世界在我面前快速的流动起来,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在我失去焦距的眼前变成了模糊的一片,犹如快速播放的镜头一样。
我的脑袋晕晕的,索性闭了眼,靠在前面的扶手上,眼睛里干干的,没有一点泪水,心里空空的,我绝望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曲曲折折地走了大半天,居然将我带到了栖霞山。我素不知道这个我熟悉的城市里面,还有一路公交车的终点站是通往这里来的。
山间林木幽深,气温似乎比山下低了许多,荫郁的山林里,连明晃晃的太阳看起来也柔和了很多,它那强烈的光线照射在身上,似乎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了,这让我感到安全和慰藉。
我沿着山路,拾级而上,正是一年里最热的季节,响晴的正午时分,山路上空无一人,林间万籁俱寂,如同我寂灭的心,冷如死灰。
真想留在这里就不走了,不想再看见那些肮脏与龌龊,不想面对那些刺心的事情。
子寒,这个名字,从现在开始成为了我心里的痛!
她跟余曼露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幕,是深深地扎进我心里的刺,让我没有办法在自欺欺人地认为他爱着的人是我!
是不是,她爱着的人,应该原本就是那个余曼露,而我只不过是因为牛角的力量,才横刀夺爱地将他从余曼露的手里抢夺、诱惑到了我的身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走近他,爱上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是一场悲剧了呢?
当香烟爱上火柴,注定是一场悲剧,
你点燃的,不仅仅是我的身体,更是我的生命和灵魂;
我焚烧自己的躯体成为了灰烬,而你却飘然离去;
我却不知道你的心,去了哪里?
昨日的那些亲怜密爱,柔情蜜语还萦绕在我的耳边,你却已经将别的女人抱在了怀里。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
罗德的妻,有她曾经守护过的索多玛城可以留恋,可以回头,而我跟子寒之间,却只有一夕之欢,除了爱情,除了我那虚幻、虚妄的几乎不存在的爱情,我们并没有自己可以守护的城池和堡垒;
记得夏阳总是对我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那时,我还总是嘲笑她,说她这是江湖气太重了,如今却正是不幸言中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一次大概就是我的报应了吧?
我以灵犀牛角的灵力,将子寒留在身边,这时候,我却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将他再拉回来了。
究竟是子寒的心被我迷惑了呢,还是我的爱恋与柔情都错付了呢?
我没有力量再去一一探讨,也无力去面对,只想远远地逃离、躲开。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不知道我还能够走到哪里去?
路尽密林深处,山顶上却有一座古朴庄严的寺庙,门口的匾额上写着古旧斑驳的三个隶书大字:琉璃庵。
原来这就是奶奶以前跟我说起过的琉璃庵啊。
奶奶曾经告诉我说这个地方有一个姑子庙,是一位流落到此地的落魄公主修建的,从前,这里曾经收容过很多身世凄凉可怜、走投无路的女子,后来,这个地方就逐渐地演变成了专门容纳那些勘破情爱、远离红尘俗世,出家修行的女居士的地方。
平时倒是没有什么人,只是在农历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会有很多附近的善男信女来这里烧香拜佛。
在如今这样大发展的时代,由于旅游业的异军突起,很多的寺庙,为了生存或者是为收入,都会大肆扩张,修建,以便吸引游客和资金,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可是,这个小小的寺庙却清净素雅的近乎暗淡和寥落了,并没有什么有人往来,大约因为不是旅游旺季的关系吧。
我走上了铺满绿色苔藓的青石板台阶,古色古香的木门大开着,里面然着一缕檀香,袅袅,间或会有几声钟磬之声。
看样子来这里的人好像并不多,毕竟,在这个人世间,沉迷于爱情的女子太多了,她们有着太多的不舍和放不下,而我,如今,却什么也没有了。
红尘于我而言,还有什么事,是我可以留恋的,是我放不下的呢?
走的累了,我坐在庙门前的石凳上休息,一个年级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年尼姑,轻轻地走来走去,拂拭着庭前香案上的香炉灰。
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过寺庙,也从不知道这小小的庵堂里面,居然还真的是有尼姑的。那姑子的脸上平静安详,见我打量着她,也不说话,只是对着我轻轻地一稽首。
见这里并没有人阻拦,我起身漫步走进小小的庭院里,迎面一对柱子,上面是凹刻的一副隶书的楹联:
暮鼓晨钟,惊醒时间名利客
经声佛号,唤回苦海迷梦人
小小的青石板院子里面,左右各放着一个小小的像是转经筒一样的东西,上面刻着各种文字的经文,我只是约莫能够认得清几个字:
藏识本非染,清净无暇秽,
长时积福智,喻若净月轮。
……
寺庙周围一棵棵高大的参天古木,将这小小的院落和房舍深深地遮住了,虽然外面山下是炙热的大太阳,可是,这里却是绿茵茵、凉沁沁的。
啄木鸟在空心的树木上啄的“笃笃笃”的声音,在这空旷静谧的院子里传的远远的。
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中岁月静好,此刻连带着我,也感觉到自己的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连同外面的溽热和喧嚣尽去,心中一片宁静。
那些忧伤,似乎连同那万丈红尘,都已经随我而去了,对于我来说,山下人多处,似乎已经在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常居于此,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断了红尘俗世,忘却那却不属于我的情爱,长留于此,寻找自己的一方安身之处和心里的安宁之地。
应该是上苍指引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来释放我的悲哀,给了我这一方可以安放我无处存放的虚妄的情爱的地方,来了却我跟子寒之间的这一场孽缘。
好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我忽然记起了临行前子寒一直像是在念经一样默默背诵的那几句台词:
“大乘菩萨之道,要利益别人而忘却自己。假如我能够使佛陀的教化流传,使迷蒙的众生醒悟,虽然我会受到火炉汤镬的苦楚,我也没有丝毫的怨恨。”
知道这只不过是子寒的台词,可是我也愿意相信,佛的力量能够化解我心里的悲伤和痛苦,愿意让自己迷蒙的心受到教化从而醒悟过来,不再让自己的心,痛的忽忽如狂。
我找到方才那个拂拭香案和神像的姑子,向她说明自己想要留在这里,了却尘缘的意思,那姑子像是吓了一大跳似的说:“佛前不打诳语,此事非同儿戏,施主请慎言。”
我心意已决,再三地向她表明自己是很认真的,姑子被我缠的没法,只好说这事由不得她做主,需得要请示师傅。
听她如此说,自是有了眉目的意思,我忙央求她带我去拜见师傅。
姑子低眉顺眼底对我说:“那,你随我来吧。”
我跟着她,走进后院,穿过大殿,是一段矮矮的镂空花墙,月牙门的后面,是一院小小的禅房,小巧素净,石头的台阶上全是碧绿的青苔,爬山虎长满了青砖的墙壁。
院子的墙边是一个小小的鱼池,里面有几尾金色的、白色的鱼儿游来游去,池子里的水却是满满当当的,大约是储存着用来灭火的水。
说是师傅,却是一个素净的年轻女子,看起来似乎比方才带我进来的那一位年纪还小的多,青布的长袍,青布的帽子,看着我们进来,放下了手里发黄的经卷和毛笔,问那个女子怎么了?
我学着女子的模样对她拜佛似的行了一个大礼,女子依样还礼,请我坐下来。
带我进来的女子向师傅说明了我要在这里修行的意思,师傅缓缓地笑了笑,说:“这位施主,看你年纪轻轻的,竟有这一心向佛的心思,倒也难能可贵;不过,修佛在于修心,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年纪尚幼,家中定有双亲高堂需要奉养,出家修行实属不妥。”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