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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佛度有缘人

血色牛角 墨蝶 5227 2021-04-05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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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们离开一座城,才知道对那个地方有多眷恋

  也只有离开一个人,才知道有多么的难舍

  我也知道师傅说的是实情,而且句句在理,可是,执拗的我,一旦下定了决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我便向师傅说明,我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我的父亲和母亲,也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和爱人,而且各自还有自己的孩子,我出家修行,并非不孝,而是给父母高堂减轻了负担和累赘,爷爷奶奶自有父母亲赡养,一再地恳求师傅收留。

  师傅婉言拒绝,并一再地开导我。

  在我看来,师傅其实是一位佛学、禅理很高明的学士、智者,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可是,我却像是入了魔怔一般,认定了要留在这里,不肯下山,不肯再回头一步!

  山下的万丈红尘,对于我来说,除了伤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了。

  师傅也是无奈,只说:佛度有缘人,劝我可在佛前静思,再多想想,便自行去了。

  我来到外面的大殿,在大殿外面青石板的台阶上,长跪不起,以明示自己的决心。

  山间四时跟山下有些不同,这里的天黑的很早,师傅们大约是在做晚课了,木鱼声声入耳,在我此刻听来,就好像是在召唤我的声声天籁之音,我心里认定了,只有这里,才能助我跳出红尘,脱离苦海。

  晚餐时分,年长的那位大概是俗家居士,给我送来了简单的晚餐,我谢绝了,依然坚定地跪在佛前,求师傅收留。

  夜色愈来愈浓,我依然长跪佛前,那位居士和师傅一起出来了。

  师傅看见我如此执拗,也无法可想,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站在我的身边,教化我道:“这位小施主,所谓佛度有缘人,我看你尘心未灭,尘缘未了,不该是我佛门之人。真诚出家者,怖四怨之多苦,厌三界之无常,辞六亲之至爱,舍五欲之深著,你当是遇到了什么烦忧之事,这里却不是你躲避的地方,红尘事红尘了,如今天色已晚,暂且在本观歇息一晚,明日一早你便下山去吧。”

  我执意义绝,执着地跪在佛前,跪在寺院那冰冷的青石板台阶上,不肯随师傅进去休息,也不肯离去。

  夜来,山风阵阵,天上飘起了牛毛细雨.

  经年的树叶被风一吹,纷纷凋落在门前的台阶上,我衣衫单薄,冷的瑟瑟地发着抖,来的时候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体恤,和一条素色的长裤,此时已经被风雨湿透。

  师傅不忍心,再次地请我进去,我执意不肯,像是存了心要让自己受苦一样,佛家不是有苦修的吗?那就且让我自己先经历一回,似乎只有这身体上的苦痛,才能够抵消掉我心里的苦楚。

  凄风苦雨中,我想起了那一年子寒的低吟浅唱: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此时不知道你在跟什么人低吟低吟浅酌,却留我一人长跪在佛前?!

  想起了去年的红叶,还有那个美丽的梦幻般不真实的小院子,

  子寒清越的声音,优雅地说着:只为你半生入梦,在红叶里与你相拥;如今梦醒处,却只有我独自一个人在凄风苦雨的佛前,苦痛心伤

  ……

  悲怆加上凄凉,还有更多是自我惩罚,我像一尊石像一样,屹立在佛前。师傅见我执着或者说是冥顽不灵,也便不再勉强于我,任我长跪不起。

  夜的山野是寂静的,寒冷的;风从林捎吹过,寒风刺骨,吹的我浑身冰冷,就像我冰凉的心一样;猫头鹰在树上叫着,更添几分寒凉和萧瑟,

  挨冷受冻,再加上这两天也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晕倒在大殿前冰冷的青石台阶上。

  大概是师傅们早起开门的时候发现了晕倒的我,将我弄进了庙里。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浑身发冷,哆哆嗦嗦地裹在厚厚的棉被里。

  姑子请了山下的赤脚医生来给我诊治,那人搭了半天的脉,却颇有些踌躇地对姑子说,我已经有孕在身了。

  怀孕?

  听见他的话,我如同晴天霹雳一样懵了。

  师傅却了然地点一点头,说:“罪孽呀,罪孽!阿弥陀佛!”

  怎么会?又怎么可能?

  可是,转而又一想,想起了我跟子寒在那个大海中间那个小岛上,没日没夜的浪漫和甜蜜时光,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再回想一下我这一段时间里的反常的生理反应,应该是怀孕了没错的,只不过我因为没有经验,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过罢了。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同时,却又清晰的能够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我的体内轻轻涌动。

  因为受了风寒的缘故,郎中给我开了草药,耐心的姑子用一个小小的炉子,在门口的泥地上,细心地煎了药,劝我即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为自己腹中那未成形的孩子考虑考虑。

  我接过她手里的药,默默地喝了下去。

  见我肯吃药了,师傅示意姑子拿来了素斋,给我吃下去,说:“只是吃药,不吃饭会伤胃的。”

  许是孩子给了我力量和勇气,也许是饿了,只是简单的白米粥和凉拌的碧绿的山野菜,我却感觉到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样。

  吃过东西,有了点力气了,师傅让我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养好了身体再下山也不迟,就掩上门出去了,这一回我没有再坚持说自己要留在这里出家修行的话了。

  如果说,子寒对我的爱是虚幻的,如同镜花水月一样,是一场空,而此时,这个孩子却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再心痛地、忽忽如狂,不再一味地否定自己曾经的爱情了。

  对于我来说,当我在看见子寒跟余曼露在酒店里面不堪的那一幕的时候,我跟子寒之间曾经的过往,就已经是过去式了,而,这个孩子却开启了我的未来。

  他的存在,证明了我的爱情并不是镜中花、水中月;不是虚妄和虚幻的,而是透过他的物化真实地存在的;不仅是我跟我与子寒曾经拥有过的爱情的见证,更是我跟子寒之间未来的唯一牵绊。

  这是子寒的血脉、子寒的骨血,是我们俩的孩子啊。

  如今,子寒,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去式;随着那个把他带到我身边的牛角的遗失,而离开了我的生活。往事如烟云,他也许会逐渐地把我忘记,忘记我们曾经看过的流云和飞雪,忘记那些火红的枫叶下的故事;连同那些悲惨狰狞的往事,和并肩作战的故事,一起遗落到历史的故纸堆里去。

  我不怨天,不怨地,更不会怨他,因为我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那一股灵异的力量主宰着,才会停留和来到我的身边。

  是我的贪心,利用它的力量,将他束缚在了我的身边。

  子寒平生最讨厌被别人算计和束缚,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痛恨别人对自己的主宰、驾驭和控制,我是知道的,叶琳母女对他的算计,都让他那么的厌恶和憎恨,何况我的行为呢。

  我这样的行为,难道不算是对他的算计吗?

  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怕心里会认为我比他们还要可恶的多呢!

  可是,我跟叶琳她们母女俩不一样!我要的是他的真心,还有他的自由!

  我不要束缚住他,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到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去。

  今生,我的身边有他的骨血陪伴着,就足够了。

  我在小小的禅房里休息了一天,郎中开的药喝完了,心里的郁结一去,就连身体上的病似乎也好的快的多了。

  第二天清晨,我千恩万谢地辞别了两位慈悲的师傅,搭上来时的那辆公交车,下山去了,回到了滚滚不息的万丈红尘中。

  既然逃不开命运的牵绊,我也别无选择,只好面对这嶙峋狰狞的现实。

  人虽说是回来了,可是很多事情都变得跟原来不一样了,那些刺心的事情,既然逃也逃不开,躲也多不掉,我就不得不去面对

  虽然已经决定不在逃避了,可是,新的问题马上又来了。

  关于我的这个孩子,高兴完了,烦恼也跟着来了,这个孩子我该怎么安顿他呢?

  凭我一己之力,是没有办法不让别人知道,悄悄地把孩子生下来的。

  何况,没有父亲的孩子,他的未来该又怎么办呢? 血色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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