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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因为没有父亲的关系,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而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受到别人的歧视和伤害。
至于子寒,我是半点也没有打算告诉他,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
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我是绝对不可能对子寒说的。
我不想要用孩子做借口、为武器,再一次将子寒栓在我的身边,不想再一次借助外界的力量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即便是没有他跟余曼露的这一场变故,我也不会以此为借口和理由,将他栓在我的身边;何况如今,我们已经是天各一方了!
他跟余曼露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与他之间,便再无挽回的余地,况且,通过这一次的事情,我认识到了自己跟子寒的真心。
自始至终,对于他跟余曼露之间的事情,子寒甚至没有想到要给我一个解释或者说是交代,
这就已经表明了他对于我的态度、立场和感情。
何况,在此之前,自从我们从那个小岛上回来以后,子寒对我的心,已经渐行渐远了!
中学时代,鲁迅先生曾经教导我们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不是真的猛士,可是,我现在有了一个孩子;我必须让自己变成一个战士: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当我最开始的因为跟子寒有了牵绊的一点点喜悦之情,高兴完了之后,一边走一边就是发愁了。
姑且不论自己那千疮百孔的爱情给是如何地伤心,我到底该怎么安排我和我腹中的孩子的未来,就让我伤透了脑筋。
这件事,首先我是万万不敢告诉我爷爷和奶奶的,在爷爷奶奶的眼里,我自己其实也还是一个孩子,所以,这孩子的事情,甚至连半点都不敢让他们二位老人知道。
爷爷是个很传统的军人,一辈子保守而正直,极其讲究原则性,假如知道他的宝贝孙女刚刚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还不到一年,就未婚怀孕的事,不把他气死,他也会拼上老命把我打个半死的!
何况他才刚刚出院,我不敢冒险惹他老人家生气。
所以,躲在家里等孩子生下来,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的。
躲在自己跟夏阳的小房子里,等待孩子出生,就更加不现实了,叶琳住的地方近在咫尺,纸包不住火,她早晚会知道。
何况即便我没有打断瞒着夏阳,夏阳一定会替我保守秘密,可是,还有玉刚和巴音,他们会经常去我们那里的!
何况,还有我和孩子的未来!
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出生以后该怎么办呢?
以前,我从来没有关注过那些关于出生、上学,户口等等之类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忽然之间要独自去面对这些事情了,为这些事情想的愁肠百结,脑袋都大了。
谁不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呢?我没有结婚,孩子将来又该跟谁姓?叫什么?他的未来又该在哪里呢?虽说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受到被人的歧视,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可是,眼下我并没有任何的办法!
看来很多事情都并不是像我们心里想像的那么简单和美好的!
我没精打采地走在路上,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中。
想想子寒悲惨凄凉的孤儿身世,还有他颠沛流离的前半生所有受到的苦楚,想到我的孩子不可确定的未来,有可能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受尽苦痛,我不仅习惯性地心痛子寒,更加心痛我那没有成形的孩子。
假如不能够为他负起负责,让他跟我到这里来受苦受罪,那我还有没有必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呢?
我被自己突然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假如我不能给他一个有保障的未来,怎么能够不负责任地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呢?
这个孩子究竟是要的好呢?还是……不要呢?
在现实的困难面前,我有些犹豫和退缩了。
幸福高兴和喜悦被忧伤代替,我呆呆地坐在公交车站台的铁椅子上,想的出神,愣了过去。
直到有人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才抬起头来,却看见是孟昭阳。真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见我一副丧家犬的样子,昭阳把我拖上他的车子,带我去他的店子里休息。
在车上,昭阳告诉我说他开车路过的时候,看见我坐在那里,原本还以为我在等车呢,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还坐在那里,就觉的有些奇怪了,才特地绕了一圈,掉头回去找我的。
失魂落魄的我,忘记了问昭阳是什么时候买的新车子。
昭阳的店子是我熟悉的,可是原来的店员小冉却不再,换上的却是一个黄头发的外国姑娘,在店子里守着,看见我,很热情友好地对我点了个头,我奇怪地望了望昭阳,昭阳淡淡地给我介绍说,这位是妮娜,他的研究生导师的关门弟子,到他这里来学习的。
金发碧眼的妮娜,好奇地打量着我,用地道的上海话对我说:“你好!欢迎观临!”倒还有模有样的,我也对他问了个好。
昭阳带我上了阁楼,坐在光线昏黄的阁楼上,我还在纠结着自己的问题,半天没有回神。
妮娜给我们端来了冷饮,昭阳很体贴地让她帮我换了常温的,问我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短短两天之间,发生的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还没有想好给怎么样告诉昭阳,昭阳说:“我看见报纸上的新闻了,木头,你的心上人,该不会是那个陆子寒吧?”
听见昭阳一口猜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倒是愣了一愣,看我的神色,昭阳了然地说:“果然如此!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那个圈子里的人变数那么多,你这种一根筋的人,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以前你不说,我也不好多事地问你。”
“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问呢?”我有些奇怪地问他。
昭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问我说:“木头,你的牛角呢?”
默然片刻,我平静地说:“丢了。”
没想到孟昭阳却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地说:“丢了也好。这大概是因为你跟那个东西之间的缘分尽了, 有的器物 是有自己的灵魂的,何况是这样的极有灵性的东西呢?!”
看见我依然是一副萎靡不振,懊丧的样子,昭阳问道:“木头,那个陆子寒,跟你的牛角有关系吗?”
看来昭阳对我的那个牛角的事情一直是耿耿于怀的,我点了点头。
昭阳叹了一口气说:
“我原来以为那个牛角能够迷惑、控制和左右人的心,让佩戴它的人被心魔控制和驾驭,可是,现在我才发觉,那个牛角的作用,并不是要诱惑你,而是让人们发现自己深深埋藏自己灵魂深处的东西,那些潜意识中没有被发觉到的东西,会被它的力量来加以放大,让我们认识到一个更加真实的自己
所谓的灵力,不过是附着了原本宿主的一缕执念,这个牛角只对特定的人,才会有用。“”
“特定的人?”我疑惑地问昭阳,看见孟昭阳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想,莫非我这一生,那个特定的人就是子寒吗?
可是看子寒眼下跟那个余曼露打的火热的光景,似乎他命中注定的那个特定的人选,却并不是我。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要么,就是那个牛角原本就不该是属于我的,所以它才会选择这个适当的时机从我的身边消失,而它一消失,子寒就离开我了。
这正是让我最伤心的地方,是不是说明我在子寒的心里是一点点的位置也不曾有过的呢?
没有了那个牛角,我依然苦涩地爱着他,可是,他却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了。
过了许久,昭阳问我:“木头,那,你跟他之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抿了一口水,淡然地说,这个沉重的问题,似乎已经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需要找个人商量商量,而孟昭阳恰恰是这个适当的时候出现的,最合适的人选。
“啊?什么?”昭阳失声地问到。“这,可就麻烦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说完还警觉地冲着我的腰身瞅了一眼。我恼怒地瞪了瞪他:“蠢货,还早着呢,这时候怎么会看的出来!”
被我看穿了,昭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那,他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你不要告诉他,也不要告诉夏阳!”
昭阳失神地从座位神站了起来,看我认真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在小小的阁楼上,踱来踱去,半晌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孩子,要不要生下来啊?”
我有些犹豫和纠结了:“昭阳,你先不要问,我脑子里很乱,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还没有想好。”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