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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姑娘们小伙子们则坐在北边的位子上,后面也有厚实的帐篷搭建成半圆形的大帐,遮挡着夜间的寒风,那些姑娘们,竟然都穿着单薄的节日礼服,难道她们都不怕冷的么?
还真是美丽冻人啊!
看着她们在寒风中瑟瑟缩缩的样子,我默默地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的脸都藏进厚厚的羊毛围巾里面去。
小伙子们黧黑的脸膛在火光的照耀下愈发的黝黑,像是发着光一样,那厚厚的嘴唇,憨厚腼腆的样子竟然跟我们的巴音是那么的相似。
莫非成吉思汗的子孙们,都跟他们的老祖先长着一样相似的面容的吗?
看来这基因还真是一个强大的东西啊!
热情而腼腆的小伙子们,总是能找到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和借口,跟姑娘们挤到一个大帐里面去坐着,所以姑娘们的那个大帐是整个场子里最拥挤最热闹的地方,那里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响亮的笑声。
烤全羊、马奶子酒各种各样的美食摆在大帐里面红漆的大托盘里面,
蒙古长调宛转悠扬,丝丝缕缕,牵扯出缠绵悱恻的柔情;
蒙古民间有句俗语“生活中没有了歌声,好比浓茶中没有了鲜奶。”
所以,这里的人们,生活中是离不开歌声和美酒的。
呼伦贝尔是世界上最完美、最纯净的大草原,这里的草没有任何的污染,所以,这里所出产的羊,肉质鲜美,不膻不腻,中外驰名,尽管如此,子寒也只是浅尝辄止的,他一向吃素,很少吃肉食的。
可是,不知道是喜欢这里自酿的马奶子酒那清甜的味道,还是为了喝酒御寒,又或者是禁不住热情的长辈们的劝酒,子寒的酒却喝了不少,一杯一杯豪爽地喝,后来竟然有些醉了,我看见他原本清澈的目光变得迷离而涣散,水汪汪的给人一种眉目含情的感觉,白皙的脸庞也红红的,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我赶紧拦住了,不让他再喝酒,子寒笑着说:
“木头,你也尝尝,这酒很好喝的。”
拗不过他,我只好就他的手,将他杯子里的酒喝掉了。
他后面的就几乎全是我代劳的。
酒喝的差不多了,一个四十多岁左右年纪的中年大叔走到空地上,说:“大家请安静一下。”
音乐停了下来,人群也安静了,大叔清了清嗓子说:“首先,我代表巴彦塔拉达斡尔民族乡的父老乡亲,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表示热烈的欢迎,现在大家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现在我宣布,我们的今天的新年晚会正式开始。”
他的话音刚落,悠扬的马头琴弹起来了,除夕夜的篝火晚会开始了。
美丽的姑娘们穿着彩色的长裙,她们走下座位,到场地中央,围绕着火堆跳起了优美的蒙古族传统的安代舞。
她们的肢体柔韧灵活,尽量地伸展开来,这里的姑娘普遍都是身材颀长,一头美丽的长发垂落在腰间,戴一顶毛绒绒的小帽子,显得妩媚而别致。浓黑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双深邃黑亮的大眼睛,如同暗夜里的星辰一般煜煜生辉,眼波流转、含情脉脉。
看来这里的文艺节目表演是事先排练好的,她们的舞跳的很是专业。
巴音告诉我们说,她们因为经常给来到这里度假旅游的游客表演,所以专门请来了专业的舞蹈老师教过的。
难怪跳的这么好呢,就连服装都那么美丽统一,我原本还以为是这里的民族服装都是这个样子的呢;一曲跳完接着又走出来一对人,边唱边跳,就像跟前面的人比赛似得。
愈到后面,姑娘们的舞姿也愈来愈奔放热烈, 音乐也愈来愈高亢激昂,她们快速的旋转着,裙袂飞扬,彩色条纹的裙子旋转成了一条美丽的彩虹。
小伙子们也不甘落后,姑娘们跳完之后,他们也走出来跳起了摔跤舞,音乐也随之变的欢快的铿锵有力,姑娘们香汗淋漓,小伙子们跳的热血沸腾,似乎这幕天席地之间的严寒,也被他们火热的激情和舞蹈赶走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会穿那么单薄的衣服了。
巴音早就被拉走了,不知道在哪一个正营里面去喝酒、猜拳、吹大牛去了。
玉刚也大约也被灌了酒,豪气干云地,忍不住下场跟他们摔跤切磋起来,就连夏阳也将厚厚的羽绒服撂在一边,只穿着里面的运动服,撸起袖子跟呼兰她们几个姑娘掷骰子、猜拳,掰腕子。
下一个是传统“击鼓传花”的游戏,为的是大家都能够参与进来。
充当道具的花环,第一个传到了那个村长大叔手里,大叔呵呵笑着,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在座位上对大家示意了一下,说:“花既然传到我这里了,我就先给来一个,也算是抛砖引玉了,后面大家可不许推辞啊!献丑了啊。”
没想到大叔还是腾格尔大叔的歌迷呢,他拿起话筒,走到篝火旁,摆好了架势,眯着眼睛给大家唱了一首《天堂》,模仿的还真是惟妙惟肖的呢!
一曲完毕,赢得了大家满堂的喝彩!
下面游戏继续进行,被抽到的人,也都落落大方地上台,表演的节目是五花八门,有唱二人转的,有表演筷子舞的,还有情歌对唱,终于,那个花环落到了子寒的手里。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子寒,只见子寒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也学着前面的人一样给大家抱拳行礼之后,说:“陆某原道而来,承蒙各位的邀请和热心招待,感激不尽。既然有幸得了花,在下也就当仁不让了,哪位有乐器,借我一用?”
我知道子寒的歌唱的是很不错的,钢琴也弹的很好,可是,这里的乐器都比较简单,只有马头琴、风琴和洞箫等一些简单小巧的乐器,这会子那里来的钢琴给他弹呢?
没想到子寒还会吹洞箫,他拿起大帐后面的长者递过来的洞箫,吹奏了一曲应景的曲子《梦中的额吉》,大约是因为他不会用蒙古语唱这首歌曲,吹奏一曲是扬长避短的意思吧。
洞箫的声音婉转悠扬,穿透漆黑的夜空,在这寂静的寒夜里,是那么的悠远而苍凉。
子寒那望着远处的眼眸空洞、迷茫而忧伤,他的家中是否也有慈祥的老母亲呢?
想起他孤儿的身世,让我不由得一阵揪心,一曲优美的曲子,却听得我的心里郁郁的。
巴音不知道从哪个阵营里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了,看见子寒在吹箫,走到他身边,拿起话筒,用地道的蒙古语唱了起来,两人配合的到也是天衣无缝的。
这一首歌曲,悠远中却带出了丝丝的凄凉的意味,大约是为了活跃气氛,后面的节目又都是一些欢快的歌舞了。
夜很晚了,子寒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了,我看看大家玩的正开心,就扶着醉熏熏的子寒,回到他的大帐里面去休息。
将子寒安置在卧室里,我正准备去拿毛巾来给他擦擦脸,子寒滚烫的手却抓住了我的手,说:“小牧,别走,不要离开我,留下来,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不走,我拿毛巾给你擦脸。”我将他的手拿开,可是他却执意地抓的更紧了,
“不要!”喝醉酒的子寒像一个执拗的孩子,他任性地抱住我的胳膊,我只好坐在他身边,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半清醒一半迷醉的话。
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放下了自己心中那些沉重的包袱,卸下来自己的面具,让自己心底里最真实的感情和欲望流露了出来看着他似乎是喝多了酒,可是,思维却却又是那么的清醒,
子寒说:
“小牧,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是吗?那个人是谁啊?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知道她是我来到这个世上走这一回要寻找的那个人!
她,夜夜都在我的梦里,哭着找我,她还向我哭诉,说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我
子寒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口,说:“她,就住在这里面,她的眼泪都要把我淹没了!…看见她那么伤心,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个人,是叫扎姆吗?”
“是啊,是的,小牧你怎么知道的?哦,对了,一定是我什么时候实在忍不住了,跟你说过的,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子寒。”我在心里说。
俗话说,酒醉吐真言,我想要知道,在他的心里面,是不是已经认定了那个余曼露就是他的扎姆?
“子寒,那,你找到扎姆了吗?”趁他迷醉的时候,我套问着他。
“扎姆,她一直在我的心里,夜夜都在我的梦里!”子寒恍恍惚惚地说。
“那个人,是余曼露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子寒那浓浓的鼻音,慵懒而性感,听不出他到底是肯定还是否认,不过,很快地,他就回应了我的疑惑。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