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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是白茫茫的一片磅礴的雪国境地,大地苍茫、辽阔而高远,似乎在验证着司机的话一样,玉树琼枝的雪景,晶莹剔透的犹如世外仙境一般,带子似的公路延伸到地平线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临近年底,又因为早起赶路的缘故,公路上车辆很少,太阳挂在天边,微弱地发着惨淡的红光,懒洋洋地没有一点温度。
每隔不远一段,就看见铲雪车在公路上铲着厚厚的积雪在作业。
车载的音乐里,司机颇有些地方偏好的,一遍又一遍执拗地循环播放着降央卓玛那宛转悠扬的歌曲《呼伦贝尔》:
我的心爱在天边
天边有一片辽阔的大草原
呼伦贝尔大草原
白云朵朵飘在
飘在我心间
……
呼伦贝尔大草原
我的心爱我的思念
我的心爱在河岸
……
暖气开得很足的车子里面,温暖如春,身边坐着我的爱人,萦绕在我的鼻端的是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味,我只愿这带子似得公路一直这样延伸下去,没有尽头,我们的车子一直开着不要停下来,该有多好啊!
然而,美好的愿望就如同白日的美梦一般,是最容易醒过来的,几十公里的路程,我们不知不觉间居然就走完了。
白茫茫的雪地中间如同珍珠般散落着星星点点的小村庄,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远远地,我就看见站在路边的乐乐,她那鲜红的羽绒服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醒目,巴音也跟着站在路边给我们招手示意着,宣布我们的终点站已经到了。
我们下了车,给司机师傅付清了车资,巴音再三地邀请师傅下车喝一杯奶茶暖暖身子再走,师傅谢绝了,说是还要赶回家去跟家人们一起过年,怕走的晚了,要是再遇上暴风雪就赶不回去了。
我们跟着巴音走进了村子。
沿路都有热情的牧民们走出家门来迎接我们,还有的人,在冰天雪地里竟然燃放起鞭炮,来欢迎远方来的客人。
想不到巴音的亲人们这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竟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
而且,我想不到的是这里的人居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都穿蒙古服装,大家都裹的厚厚的棉大衣或者羽绒服,带着厚厚的毛皮帽子。
是啊,这里室外的温度低到了零下二、三十度呢。
然而进到房间里面却是很暖和的。宽敞的蒙古包里面,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房屋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火塘,里面生着熊熊燃烧的炭火;会客的地方跟睡觉休息的地方是用屏风分隔开来的。彩色大理石的屏风上雕刻着精美的花卉虫鱼和飞禽走兽。
巴音说:“这里一些有经济头脑的人,已经不再当牧民了,他们在当地政府的扶持和鼓励下,在自己家住房的周围,添置了蒙古包,作为具有当地民俗特色的民宿,租住给到这里来旅游的客人。”
“这个季节,大家都回家过年去了,很少有人到这里来旅游,所以很多的蒙古包都空着。我们选了半天,乐乐一定要选这一家,不知道子寒喜不喜?”
乐乐说:“这里的好多蒙古包,从外面看上去是蒙古包,其实里面是标准间或者是套间。”
她觉得跟住酒店没有是什么区别,没意思,就自作主张地选择了这一家。这一家跟那些是不一样的,是地地道道的蒙古包风格,比较有原始的风味。而且,里面生的活设施也比较完善。
子寒称赞乐乐说:“乐乐的眼光真是不错,这样住着才有到了草原上的感觉啊。”
我们走进了美丽的蒙古包大帐,我跟玉刚,习惯性地将房前屋后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才安顿子寒住了下来。
子寒住在中间那个蒙古包,那个地方最大,里面有一间卧室,一个大大的会客厅,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巴音跟玉刚住在子寒左边的蒙古包里,我跟夏阳和乐乐住在子寒住的蒙古包的右边。
我们刚刚安顿下来,很快就有附近的乡亲们上门来拜访我们,给我们带来了自酿的马奶酒和富有当地特色的食物。
巴音和乐乐忙里忙外地张罗着端茶、倒水,敬烟。
一些姑娘们跟在家人的身边,或者挤在大帐的门口,热辣辣的眼光,大大方方地盯着子寒看,不得不说这里的姑娘还真是豪爽彪悍,连我跟夏阳都有些甘拜下风。
我原本还以为子寒会被她们看的不好意思地脸红呢,可是,这个家伙的腹黑这个时候才表现了出来,他也促狭地盯着她们看了回去。
那些姑娘还真是不知道不好意思为何物啊,竟然开始纷纷拿子寒打赌,一半蒙古语一半汉语夹杂着说,我半猜半蒙地听懂她们在打赌,说看谁能够邀请到子寒参加她们组除夕夜的守岁篝火晚会。
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落落大方地穿过人群走到子寒面前,一双秋水似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子寒,说:“我们想请你参加我们组明天晚上的除夕篝火晚会。”
说完就站在子寒的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乐乐赶忙请那姑娘坐下,巴音也赶紧跑了出来,忙前忙后地叔叔阿姨大姐小妹地张罗招呼着,那个女子见子寒沉吟着,半天没有答应,赶忙撺掇巴音帮忙说说。
巴音看着子寒,犹豫着说:“子寒,那个,你看你这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哈……”
听见巴音这么说,我想着毕竟是自己人还知道帮着子寒找个借口解围,没想到他竟话锋一转,说:“要不,明天晚上,就跟我这些姐姐们一起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巴音你这个叛徒!我都懒得说你了。
子寒似笑非笑地看了巴音一眼说:“要是,我说不去,……也太不给巴音面子了对吧?好,明天晚上大家都去,一起去热闹热闹!”
话音刚落,那个女子欢呼一声,“蹭”地一下从坐垫上站了起来,喊道:“我赢了,他答应我了。”
人群中一个穿着藏青色蒙古袍子的姑娘,有些羞涩地走了出来,说:“好吧好吧,愿赌服输,既然输了,我认罚。”
说完,在火塘边的空地上,就地随手就来了一个后空翻!
子寒惊愕的下巴都掉了下来,我有些丧气地说:“子寒你上当了,她们刚才拿你打赌呢!”
“哦,是吗?”子寒不急不躁地说。
他刚才只顾着跟这些大娘大伯们敬茶敬烟草地客套,怕失了礼数,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女孩子窃窃私语说的是什么。
既然子寒的话已出口,我们少不得晚上也一起跟着过去热闹热闹,只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堤防着任何一个有可能会给子寒带来危险的人。
可是,我恨这么冷的天气!
室外滴水成冰,冷的我的脚都几乎没有知觉了,这样的天气就应该暖暖和好地围着火炉烤火、烤地瓜、烤羊肉串吃啊。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我们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的严严实实的,才跨出了自己的蒙古包大帐。
天干冷干冷的,幸亏没有风,大地一片洁白,虽然没有月亮,可是雪光映照的夜空异常明亮。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喝着热热的马奶酒,火堆上烤的羊腿滋滋地冒着油烟,姑娘们不怕冷似的,居然都穿着节日的盛装,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我们几个人裹的厚厚的、圆滚滚的看起来倒像是外星人一样了。
只有子寒,即便是穿的一样厚实,那颀长清瘦的身材,依然是那么好看,神态优雅而从容。
子寒穿的是一件长长的黑色羽绒服,皎洁的雪光映衬着他那精致的面容,显得格外深邃;象牙色的肌肤被火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平添了几分魅惑的感觉;挺直的鼻梁下面,是水色的一抹薄唇,清瘦的面部线条,像一件无懈可击的塑像那么优雅完美;他那沉静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就像一轮初升的明月,笼罩了一地的光华,高贵而神秘,美的似乎是这冰雪的寒夜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一般。
大帐围绕着的一片空地上的中间,升起了一堆大大的篝火。
对于子寒的来到,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子寒被请到西边最尊贵的位置上,跟长者坐在一起,子寒再三地推让不过,只好挨着几位尊贵的长者坐了。我们也依次坐在他们的后面。
坐下来以后我才发现这里的玄机,这里冬季吹的是西北风,我们坐的这个位置的背后搭建着一个大大的屏障,遮挡了夜间的冷风,我们面前的火燃的很旺,篝火的烟便随着风向飘到东南风向去了,所以,无论夜间会不会起风,烧着干牛粪和木柴的篝火的烟,都不会飘到这个地方来。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