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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此时跟在子寒身边的,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姜星波,我的心里就就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山间四时跟外面的世界是不同的,我们来到这里才一个月,一场雨下过之后,这里的气温立即就下降了,气候似乎立刻就进入了秋季!
来的时候,我只带了几件夏季的衣服,现在也已经很冷了,几乎没办法再穿了。
幸好,王老师在这里的拍摄工作也马上要结束了,于是,我们收拾了行李,暂时先离开了摄制组。
回公司以后,王老师要去医院复查身体,我也回到了学校。
新的学期马上要开始了,学校的新生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入校了,夏阳跟着乡党去接新生了,我独自在宿舍里休息。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打开宿舍门,却看见是原本斯文、秀气白净的孟昭阳,晒的黝黑地站在门口。
“牙齿真白!”我打趣着将他让了进来。
这个孟昭阳,是我的死党兼“官方男朋友”,之所以说是我的“官方男朋友” 这仅仅是因为他对别人这样介绍的,而我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
当初,我在古玩店打工的那份工作,还是他帮忙介绍的。
我们俩从幼儿园起就是死党,小学中学是同学,后来,又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不过我选择的是传媒大学的播音主持专业,他选择的是历史考古专业。
上学期间,这个书呆子是个地道的宅男,也是一个颇有些“博古通今”的人物。
昭阳并不打算毕业以后就直接就业工作,而是准备考研深造。所以,他今年已经开始涉足自己专业领域的研究了。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冷门的专业,是因为对历史和考古有着浓厚而偏执的热爱和兴趣,而不像我们大多数人那样,上大学选择专业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将来好就业。
一进来,他就兴致勃勃地给我讲他这一个暑假的实习和见闻,我给他拿了水,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唠叨。
没想到他话锋一转,说道:“木头,你的那个血色的牛角还在吗?”
“在啊,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他说:“太好了!木头,我还真怕你会弄丢了呢,快拿出来我看看。”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我一边说一边将压在枕头底下的牛角拿出来给他看。
记得我刚刚得到这个牛角的时候,曾经去找他,想要问问这位“博古通今”的大才子,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认不认识那一行字是什么意思?
孟昭阳当时看见这个东西,似乎很有兴趣,连连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自然不会随便告诉他是他的亲亲娘舅白送给我的!
就卖了个关子说:“你先将那一行文字给我翻译出来了,我就告诉你!”
他拿出自己的专业工具,将那一行斑驳的字迹清理干净,将那一行鬼画符一样的文字拓了下来,印在一张干净的白纸上;又翻出了自己厚厚的工具书,装模作样捯饬了半天,说是这种文字,他还没有接触过,不过他会帮我查一查的。
后来,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我几乎将这件事忘记了,没想到这个执着的书呆子,竟然还对这件事上心了。
他说:“暑假的时候,我跟着工作队去了一个埋在地底下的古城,在那里面发现了一副壁画,上面刻着一个跟这个很相似的牛角,不过,那个牛角是鲜艳的红色,顶端有一圈的白色圆环,跟这个看上去倒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因为那个壁画年代久远,墙面油漆剥落,偏偏这一行刻字的部分,却看不清。我不是很确定那个牛角,是不是你的这个牛角,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我见他看的那么仔细,就好奇地问:
“那,我的这个,是不是你看见的壁画上面的那一个呢?”
孟昭阳左右端详地摩挲着我的牛角,不能确定,他疑惑地问我说:
“木头,你这个牛角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我才不会告诉他,是他那个做古玩生意的舅舅看走了眼,免费送给我的呢!
就调侃着告诉他说:“是一个癞头和尚送给我的呀!”
“切!”知道我是在调侃他,昭阳鄙夷地说道。
还好,昭阳是个随和的人,而且事事都顺着我,见我不愿意多说,也就明智地不再追问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两张纸,我注意到其中的一张,是他上一次从这个牛角上拓本下文字的那一张,另外一张却好像是他自己画的:抽象的线条,画的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壁画上的那个红色的牛角,旁边还有一些鬼画符似的字迹。
他将图和实物比对了半天,说:“没错!应该就是这句话。”
接着,他在那张拓本上的那一行字的下面,给我翻译写下了这样的一行字:
“拥有我,你的爱人将会穿越时间和生死之门,来到你的身边。”
“什么?不会吧?”看见这一行文字的时候,我很是吃惊。
我记得,我好像曾经看过的一部什么神话传说里面的,有一句古老的咒语,就是这句话!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件饰品上面呢?
大约是这个饰品的原主人也喜欢这句话,所以才会刻在上面的吧?我这样的安慰着自己道。
昭阳反复地摩挲着那个牛角,他指着牛角给我解释,或者说是卖弄着他的古玩知识,说道:
“木头,你看,这个牛角的颜色并不是一致的,红色和红褐色的颜色深浅不一一致,这就说明,最初的时候,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一圈白色的花纹。”
“那又怎么样呢?”我疑惑地问道。
“这就说明,这个应该是用灵犀的角做的!”
“什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那个‘灵犀’吗?”
“嗯!”他肯定地回答说。
“可以说是这样的灵犀!灵犀的牛角,传说中具有通灵的能力!”昭阳耐心地给我解释着说道:
“古代传说中,犀牛的角上面有白纹,它的感应很灵敏,所以称犀牛角为‘灵犀’。相传犀牛角有种种灵异的作用,比如镇妖、解毒还有风水等等……”
“这么夸张啊?”听他这么说,我默默地想着,看来我这是白白地得到了一件好东西啊!
我想着该不该告诉他,这个牛角是他的亲舅舅白送给我的呢?可是,却看见孟昭阳似魔怔了一般,摩挲研究着那个牛角。
“这样的东西,应该有一对,才对啊…..”
我听见他嘟哝着,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摆摆手说:“没什么…”
接着,他又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
“关于这个血色的牛角,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木头,你要不要听呢?”
“什么故事啊?昭阳,我发现你不去做古玩生意还真是太可惜了,太浪费人才了呢!我那个老板,也就是你舅舅,每卖一件货物,为了卖个好价钱,总是会瞎编套用一个关于那个古玩的神秘的故事,以增加货物的含金量!他瞎编的那些故事不会都是你告诉他的吧?”
孟昭阳笑笑,不置可否。
话虽如此,他的话还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面前,听博古通经的孟昭阳同学,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这个牛角的凄美的爱情故事。
他说:
从前有一个贵族女子,爱上了一个僧侣,那时候的僧侣是极其神圣的,只能供人们顶礼膜拜,不能具有凡人的感情,否则会被视为不洁,是对神灵的亵渎,是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的!
然而,愈是不能做的事情,愈是诱惑人。
年幼的僧侣从一出生,就被养在寺庙里面,城中暮鼓、诵读经卷,一朝见到了清新、纯净、水灵的当地土司那美丽妩媚的女儿,一发不可收拾地,就狂热地迷恋上了!
天雷勾动了地火,他们终于越过了那一道高压的防线!
女子的家人,土司大人终于发现了,他暴怒地将自己的女儿囚禁了起来;
那个僧侣将会受到惨绝人寰的处置:
他们宰杀了一头小牛,将牛皮剥下来,将那个悲惨的小僧侣装进去,缝上了牛皮,将它缝的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放到太阳底下暴晒!
新剥皮的牛皮透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牛皮在太阳底下暴晒,就会收缩,愈勒愈紧,小僧侣会被闷死、勒死、晒死、或者渴死!
绝望之下,小僧侣摸到了胸前自己的情人送的小小的牛角挂饰,用它尖锐的一头,在自己鼻孔旁边、靠近地面部分的牛皮刺破一个小孔,小孔给他带了了能够呼吸的空气和草原上的凉风,凉风减慢了牛皮收缩的速度,使得小僧侣没有被勒死。
夜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僧侣用那小小牛角挂饰的坚硬的头,将牛皮割破一道口子,钻出来逃走了。
因为被困在牛皮里的遭遇,他的骨骼和外貌都已经严重的扭曲变形,所以 再也没有人会认出他了,包括他的情人都不认得他。
侥幸逃脱的小僧侣,逃进了神圣的雪山。
一年以后,土司的女儿生下了一个小男孩后,忧伤过度,难产死去了,孩子被弃之荒野,喂狼喂狗。
一个如同侏儒一般的人,将那个孩子抱走了。
多年以后,当年的那个孩子成了那一家寺庙的主持,在他成为主持的那一日,他将那间寺庙连同里面所有的僧侣,一同烧死了,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后来,人们在供奉历代僧侣舍利的地方发现在一座舍利塔里面,有一个舍利的旁边放着一个血红的牛角挂饰。
岁月如梭,很多年过去,舍利塔被历史的尘埃淹没了,牛角也不知去向。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