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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子寒跟着阿强一起来的了我们拍摄基地。
那个姜星波却没有跟着一起来,这让我既诧异又开心。
人群中,我看见子寒的眼睛逡巡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我的身上,倏忽一下,我的脸就红了,如同小时候说谎被现场抓包了一样,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子寒告诉众人说,他的助理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临时来不了。
后来我才知道,在子寒参加的演唱会上,姜星波为了出风头,穿的的高跟鞋跟太高,从临时搭建的舞台的台阶上摔了下去,受伤了,还在当地的医院里住着。
王老师担心子寒刚来,各方面都不熟悉,会不方便,就安排我先过去跟着,做他的临时助理,暂时顶替姜星波的位子。
这一来,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可是,却又不好高兴的太明显,还要装作很勉强、很舍不得王老师的样子!
子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说:“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反正我在这里的呆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何况,我这人又没有王老师那么好的人缘,也难怪不受人待见呢!”
“哪里哪里!我……”我忙不迭地为自己解释,可是不善言辞的我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王老师打圆场说道:
“好了,小牧,快去吧,你跟我,我们爷俩来了这么久,剧组这边也都熟了!也算是半个主人了。剧组的人都很照顾我,我这里有阿强就可以了,前段时间阿强不在,也实在是难为你了!小牧还是跟年轻人呆在一起吧,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
于是,我也就不再坚持,顺水推舟地跟着子寒去了。
我将子寒带到了总务处,领用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安置好了他住宿的地方。
又联系了剧务、场记等相关人员,将他的剧本、道具等等资料弄妥当了。
那边,阿强已经陪着王老师进摄影棚了,我便一心无牵挂地陪着子寒!
因为子寒刚刚加入,他还需要熟悉剧本,所以剧组将他参加拍摄的部分放在了后面。
等我呢收拾完了,天色已晚,我以为子寒会挑灯夜读地看剧本、背台词的,正打算离开,没想到,子寒却叫住了我,说:
“你叫于小牧,对吧?”
“恩,是的!”
“于小牧,小牧,很好听的名字!”
“是吗?”
有吗?我一直觉得我的名字就像是路边的狗尾巴草一样的平凡和不起眼,我的父亲就像是对待小猫小狗一样地,随随便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可是,暮色中,听见我的名字从子寒那一抹水色一般温润的嘴唇里面吐出来,我忽然间就感觉到,这个名字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动听的。
“小牧,你能陪我到周围走一走吗?我对这里还不熟悉,怕走丢了!”
“恩,好的”我答应着,带着他到我天天跑来跑去的地方去认认路。
我们走过那些假山、道具做出来四季常开不败的桃花林、缆车、索道,人工喷泉、天然瀑布,还有古老的原始森林,搭建在山脚下用来取景的竹木小屋……
“这里的景色,还真是美不胜收!”子寒感慨地说道。
“是啊,来了这么久。我竟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呢!”我漫应着。
“是吗?为什么呢?”子寒好奇地问。
“忙着扮演神仙啊,云来雾去的,哪里看得见凡间的美景!”
“怎么,小牧现在是‘只限鸳鸯不羡仙’吗?”
夕阳斜斜地挂在山边,给他那细致如上好的瓷器一般的面庞,投上了一抹玫瑰色的红晕,子寒眯着眼,邪魅地看着我,问道。
“什么只羡鸳鸯……”,我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调侃我,我的那张老脸“腾”地一下就羞红了,赶紧将盯着他看的目光收回来。
慌忙否认道:“哪有!我….”.
“小牧难道不喜欢跟着我,在这里做个快活神仙吗?”子寒促狭地问我。
“什么,快活神仙?”周围一片朦胧,浪漫而暧昧,不知道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不过就是带着他随便认认路吗?这个人还真是自恋呢。
我自认,自己并没有将对他的心思表现在脸上,难道说他总是仗着自己的“美色”,用这样的方法来勾搭女孩子的吗?
似乎看出了我的腹诽,子寒又像是感叹,又像是启发我似的说:
“看来小牧是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啊!”
“没有啊,我觉得这里所有的美景,在你面前都黯然失色了呢!”我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顺便损他一句。
“是吗?”子寒笑笑,不置可否,假装没有听见我话语里的揶揄和嘲讽。
我看见他的笑容未达眼底,眼底一抹暗沉,深如古井,让人看不透。夕阳下,他的影子,看起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和凄凉!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自从在古玩店里撞见那个神秘人之后,那些出现在我的梦里和我的现实生活中的背影。
不觉想到了八卦传言中,关于他的身世……
半晌,我们都没有说话。
山谷里面,那些我每天走来走去的小路,林木、假山,假花,索道等等,在平时看起来平淡无奇,可是,此刻,在我娓娓道来地给子寒讲解的时候,似乎都充满了诗意一般的美好。
山路弯弯,摄影棚那边,灯火通明,不是传来一阵阵机器的响声和噪杂的说话声。
天黑了,我们回到了各自住宿的地方。
第二天清早,子寒早早就到了摄影棚,开始上妆准备,上妆后的子寒,美的胜过了剧中所有的角色。
导演经过试戏和考量之后,将他的台词和戏份加了又加,这远远地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和原本约定好的预算范围。
对于新人来说,这当然是一个很难得的打开局面的好机会。
可是,我从王老师那里知道,子寒是我们公司未来的秘密武器,这一次临时的客串,只是来刷个存在感,既不是这部剧的大梁,也没有跟对方签约,制作方这样做的话,我们公司会很吃亏的。
作为他的生活助理,这些事情原本不该我来操心的,可是,作为新人的子寒,目前因为还没有打开知名度,所以公司在配备方面,只给他安排了一个助理兼经纪人姜新波!
可是,没想到,这个姜星波关键时候掉了链子,既然我目前暂时代替了她的位子,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替子寒考虑了!
然而我也并没有什么经验,就赶紧去请教阿强,阿强倒是很热心,给我讲了我这一行的很多常识和门道。
只是,这件事情,因为涉及到公司的运作方案,比较敏感,他也不好擅作主张,就建议我问问王老师的意见。
阿强说:“王老师不仅是公司的艺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是什么呢?”
阿强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说,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
我按捺住自己那一颗八卦的好奇心,等王老师拍摄结束之后,请示了一下这个问题!
王老师说,关于这个问题,他会跟公司的江总监商量一下,然后再跟剧组交涉的!
王老师最终拒绝了剧组对子寒的加戏,还是按照既定的方案,子寒在这部剧中,按照约定只有三句台词,出场时间前后一共半个小时。
子寒在剧中客串饰演的是一个悲情的王子,为了迎救自己身为诸侯王的老父亲,被父亲的政敌杀害了!
我原本以为这是公司对新人子寒的限制和雪藏,心里很为他打抱不平,连带着对王老师的敬重之情,也大大地打了个折扣。
不料,子寒却反倒安慰我说,没有关系的,这样处理很好,他其实也不满意剧组这样超值地消费他的颜值和美貌,虽然这美貌,他自己并不喜欢。
他本人更喜欢用实力来证实自己!
只是自己是一个新人,又刚刚出道,实在不方便明确地拒绝对方,从而四处树敌!公司和王老师这样做,倒解决了让他为难的事情。对他才是一种保护!他心里其实是很感激王老师的!
当然,也很感激我这样为他着想。
子寒说:
“小牧,你知道吗,你刚来的时候,我最初选择的人其实是你,可是,公司说你是个新人,以前从来没有涉足过这一行!而姜星波已经在这一行做了七八年,很有经验了,而且还跟过几个当红明星,是公司的高层从别的公司挖角过来的!所以,才会安排给我这个菜鸟,来带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子寒接着说:“不过,通过这件事,我发现你对于这一行的事情很敏锐,而且处理问题也很老道,倒不像是刚刚走出校门的新人呢。”
“是吗?”能够得到子寒这样的评价,我很是开心!
可是,子寒还是走了。
子寒的悟性很高,所以,他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进展很快,一个星期之后,子寒就结束了他在这边的工作,独自离开了。
剧组派人将他送到了机场,我又回到了王老师的身边工作。
日子朝而复始,又恢复成从前两头不见天的繁忙的样子,有了阿强,我的工作到是轻松的多了!
在剧组里面也很有了几个能够聊得来的八卦朋友,拍摄之余,大家一起爬山涉水,倒也还其乐融融。
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山中无甲子,寒岁不知年,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有一天,我打开手机,却看见手机里面又好几条未读简讯。
爷爷奶奶打来电话,问我最近怎么不打电话?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还有我那远在西班牙的、美丽的母亲祝我生日快乐的!
我几乎怀疑远在天边的她老人家,是不是忘记了她这个亲生女儿,我,是哪一天出生的,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啊!
想想我过生日的那一天,还在古玩店里上班,虽然并没有什么生日Panty,,可是,机缘巧合,我却意外地得到了这个给我带来了许多好运气的、美丽妖冶的牛角。
……
再往下翻看,里面竟然还有子寒的简讯,告诉我说,他已经签约了一个剧组,目前在沙漠里面拍戏。
我遥望看不见的天边,不知道沙漠里的秋日黄昏,是什么样子的?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