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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问那个拿着铁块的人,又似乎是在自问自答,她走到我面前,装模作样地左瞧右看了半天,似乎在寻找一块最痛的,能最大限度地给我带来伤害和震慑的地方,最后,她终于选定了,说:“嗯,还是烫在脸上吧。”
“等一等。”我吓得大喊一声。
“怎么了?终于肯说了?”她有些得意地挥了挥手,拿着铁块的那个人停了下来。
我磨磨蹭蹭地拖延着时间,想那些抗战片里的英雄人物,在面对敌人的严刑逼供的时候,他们之所以能够坚贞不屈地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肯说,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害怕那些酷刑的拷打和逼供,只是因为他们的心里,有更在意更重要的人或事,假若他们一旦屈服在银杏树严刑之下,那些他们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受到伤害的人,就会落得比他们更加悲惨的处境。
我现在充分的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了,即便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她真的丧心病狂的将铁块烙印在我的脸上,我也不愿意,说出来那个地方,害得我的儿子或者是子寒,落入到比我现在的更悲惨的处境里。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摆脱眼前的厄运,我说:“能不能换个地方?”
感觉到自己被耍弄了,她一下子恼羞成怒,从那个人的手里一把夺过铁块,想都没想一下子朝我脸上招呼过来,我本能的一闪,那块火红的铁块,烫在我的肩膀上了,我闻到了自己的皮肉烧焦的气味,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
我咬紧了牙关,尽力让自己不向这个可恶的女人求饶。
后来,我终于昏厥了过去。
这些人并不因为我昏厥过去就放过我,一桶冷水劈头盖脸地浇在我的头上,我有醒了过来,左边肩上火辣辣地痛,我躺在一滩冰冷的水里,不知道冷的还是痛的,我的浑身发着抖,嘴里下意识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鸭子死了最硬,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既然醒了,我们继续,你是交出那个东西呢,还是继续让我在你这细皮嫩肉光滑的脸上,在印上一个记号呢?”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我知道无论我是怎么样的回答,都只后给自己找来更加残酷的折磨。因为我是死都不会告诉她,那个她志在必得的东西,在哪里的。
真实的地方,我害怕会给子寒,昭阳或者是回到国内的焕儿带来灾难,说个假的地址吧,
我又怕假如像他们会像对付余曼露那样,给我打针!
我情愿让他们给我来个痛快的,不想要受到那样的屈辱和折磨之后,再慢慢地腐烂死去;
余曼露何其有幸,当时她假如没有遇到我们,还有王叔叔倾家荡产地倾力搭救,可不是会在受尽屈辱之后慢慢地腐烂客死他乡吗?
我不要落到那样的结局!
我不认为自己还会有那样的狗屎运,会遇到什么人来救我。
我只好沉默地不再吭声
大概是害怕再折腾我又会昏过气了,这一回,她没有再用那个可怕的烧红的铁块来烫我了,换了一种折磨的方法,这让我更痛苦,而且是一种持久保持着清醒的痛苦。
我被烫烂的肩膀原本就火辣辣地痛,这时候,我又品尝了一回专门往伤口上撒盐的滋味,泰国的盐大概是不要钱的,这个可恶的女人让人把一桶一桶的凉水泼在我的身上,那些泼在我身上的水里,居然是放了盐的,我痛的死去活来,可是去而偏偏被冰冷的说刺激的保持着清醒。
那些人见这一招不管用,又将我吊了起来,沾了盐水的皮鞭,一下一下地抽在我身上,我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
疼痛的久了,大概也是会麻木的,渐渐的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大脑也不听指挥了,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
脸上大概早就已经是一副麻木痴呆的表情了,那些人看看再继续折腾我也没有什么用了,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概害怕把我弄死了,线索就中断了,将我从架子上放了下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冰冷的地牢里,我倒在一汪积水里面,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人的生命力真的是无限强大的,又或者是我自己并不甘心就此死去,不知道昏厥了多久,我居然又醒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苦难还没有受到头的缘故吧。
地牢的地面是坚硬的泥土,此时,水已经渗透到地下去了,我倒在泥泞里,被盐渍的伤口上,沾满了泥浆。
泥土大概也有复原的作用的吧?被泥浆包裹住的地方,竟然没有裸露出来的地方那么痛的钻心。
我保持原状,缓了很久,才试着把自己挪到没有水的干处。
虽然这里是热带地区,可是阴暗的地牢里还是很冷的,有伤就有寒,离开了被我的体温暖的温热的泥浆,我开始冷的打颤。
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上,没有任何能够让我安身的地方,我想即便是现在我能够在松软的泥地上挖个洞逃出去,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我忍着钻心的疼痛,挪到了一个背风的角落里,蜷缩起来。
嘴唇干裂,喉咙像着了火一样的痛,而最痛的是肩膀上被烙铁烫出来的伤口,还有身上被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出来的伤口。
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滞了,我的思维被疼痛粘滞了起来,没有办法在思考。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厥了,我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小小的窗户里面照进了一缕明晃晃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那些伤口,不再像最初那样痛的那么尖锐了,只是一种钝钝地痛,大概开始结痂了,又或者是泥土凝结的缘故,将伤口包裹住了,稍微一动就会牵扯的撕裂开来,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记得以前曾经听什么人说过,那些猫啊狗啊之类的小动物,受伤以后,会把自己的伤口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伤口就会好了。
我尽力地将伤口挪到太阳能够照射到地方,希望能够凭借这一点点微弱的阳光的力量,让自己的伤口,被太阳的紫外线消毒杀菌,不会感染,能够复原的快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些人打算将我如何处置。
不知道什么时候,铁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大概是来看看我是活着还是死了,我没有抬头,也没有动,况且我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那人走到我跟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我的鼻息,看看我还有一口气在,没有说什么,给我扔下一瓶水,重新把门又关上了。
大概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还不到让我静悄悄地死去的时候,又或者是对方大概怕我死了就不值钱了,所以还要吊着我的命。
我撑着起身,抖抖嗖嗖地将水瓶弄开,一口气喝了半瓶水,这时候,即便是饮鸩止渴,我也顾不得了。
水喝下去,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冷的,我冷的打了一个寒颤,牙齿开始不听话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太阳渐渐地偏西,终于落了下去,地牢里又恢复了黑暗和冰冷。
我再一次睡着了。
大概是半夜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口干舌燥,我将自己小心地藏在身子底下的那半瓶水拿出来,水已经被我的体温捂热了,喝水后,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想要然自己滚烫的身体冷下去。
我知道这是受伤之后的炎症一起的高烧。
高烧持续不退,我开始说胡话,嘴里念着子寒的名字,似乎看见了子寒的脸,那样哀伤痛惜地看着我,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我向着他扑了过去,那人却在黄沙里远去,凄厉地对我喊着:
“扎姆,不要过来!”
“扎姆,快离开这里。”
……
我陷入了滚烫和迷糊的深渊里,只愿自己再也不要醒过来,不再受这没完没了的罪。
可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故事唯一的主角,这个主角注定是打不死的小强?
我虽然痛苦不堪,不愿再继续如此屈辱而痛苦地苟延残喘,可是,命运却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我在高烧和迷糊里,又醒了过来,浑身开始忽冷忽热,冷的时候止不住地打着哆嗦,瑟瑟发抖;热的时候,呼出来的空气都是烫的,恨不得跳进冰水里去;
而且,那些伤口开始溃烂、流脓,散发出恶臭难闻的味道。
原来,我虽然跟余曼露的情况不一样,但最后也是要溃烂而死的啊!
昏迷和疼痛让我看见了许多自己想要见到的亲人,焕儿隐在一片浓浓的雾里向我奔跑过来,可是,跑到跟前却不见了,爷爷从远处走来,还是年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只不过他的脸怎么是黑白色的?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