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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诸葛长明又扮演了个什么角色?”段秋明继续抛出问题。
叶观之前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头绪,现在又完全被打乱:“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幕后黑手,可是这人一出现,一系列的动作又让我觉得……诸葛长明像是个被他蒙在鼓里的人。”
宋挽想想这几天和那人待着的日子就觉得渗人,亏得是他没起杀心,若是真的让那人不满意,怕是他跟袁培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叶观起身去结账,宋挽立马凑过身子来:“段秋明,怎么回事儿啊?师叔对你态度不一般啊。”
袁培在旁边笑呵呵的补刀:“可能另外交钱了。”
“师叔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宋挽白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矛头转向了段秋明,“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段秋明自然是不能把叶观给他表白这件事说出去,让叶观丢人吧,就算是宋挽他们不会看不起叶观,那他也不能说。
无论喜不喜欢,打不打算答应,尊重这份爱意这是最起码得素质和底线。
“可能就是最近一起办案比较多,感觉搭伴还挺顺手,态度自然和之前有些区别。”段秋明含蓄得道,当然,这话里也带着几分敷衍。
宋挽依旧不依不饶的问:“师叔以前可是从来不听劝的。就像你不让他跟那黑衣人待在同一辆马车里,要是换成我说,早被劈成两半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过分。”段秋明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宋挽不以为然:“你真以为师叔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性格也是那样的吗?才不是,师叔脾气差着呢。”
段秋明一想起叶观和诸葛亦动手,以及拿话呛了宋长歌的那几次,觉得叶观确实不像个好脾气的人,叹了口气。
看来师叔对他真的是够好了,至少当时没有把他一脚踹出去。
袁培倒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就那么放心的把那两个人和黑衣人留在一起?”
“众目睽睽下看着他诸葛亦把人带走呢,人要是丢了,就问他要解释呗。”段秋明轻松的往后一靠。
他忘了这长椅没靠背。
他心里暗暗“咯噔”一声,心道这下铁定要把后脑勺磕个包了,一只手却在背后拖住了他的后背:“冒冒失失。”
段秋明听声就知道是叶观来了,他高兴的应了一声:“谢谢师叔!”
否则他的头能疼上两天。
“走吧。”
四人一起走出了餐馆,今天也不知是哪个大家闺秀成亲的日子,他的新郎高兴,带着人在外面成群结队的对饮和游街,整个王城热闹的不行。
百姓也因为有了这种氛围而吵闹起来。
段秋明不禁想起上次他和叶观一起放河灯看烟花的时候了。
正想着,那边就“咚”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又带着“哗啦啦”的声音掉落下来,人们在下面鼓掌和欢呼,段秋明的脸上倒映着光和喜悦。
叶观不忍心再说要回去了,正想告诉宋挽和袁培看完再回去,转头发现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叹了口气,走到段秋明身旁,抬起头,和他一起看着那炸出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他们肩并肩,站在同一片天空下,看着同样绽放的烟花,他们在人潮中寂静,在吵闹中驻足,这样是否能抓住一丝时光的残痕?
最后一朵烟花坠落,段秋明跟着人们一起喊着,拍着手,叶观依旧是沉默得站在他的身旁:“看的开心吗?”
“小时候我家还在王城的时候,就那个地方,时常有人放烟花,无论是喜事还是丧事,人们都是在那个地方放烟花的。”段秋明带着叶观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叶观,“很多年没看了,现在看一看,还挺怀念的。”
叶观的心里多少有些触动,不忍看到段秋明伤怀:“如果以后想看的话,可以常来。”
“这东西经常看也就没意思了。”段秋明口是心非的道。
叶观猛然记起面前这人还少了一魄,少了一魄……
叶观想到这里,方才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开心,全部消散了,他根本不知道,段秋明少了一魄这件事是好是坏。
如果段秋明喜欢他,那帮他找回那一魄,对自己无疑是好的,可若是段秋明铁了心要拒绝他……
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让面前这个人的魂魄再也找不回来。
他越想心里越不好受,连对段秋明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不少:“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段秋明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心里默默把方才宋挽说叶观脾气不好的说辞给推翻:“想去旧址看看。”
这一声极小,却也被叶观捕捉到了,叶观心头一颤。
其实这个想法,从段秋明第一次来王城就有了,旧址可能已经被改成其他人的府邸了,当然,也有可能被夷为平地。
可是,在那里总归可以找到一些过去的痕迹吧?
叶观隐约可以记起一点关于段府的事情,当年段府旧址一直未拆,直到先帝重疾,才下令,把早就为承王准备好的承王府,扩建到段府。
叶观不太想让段秋明去自寻不自在,本来他跟诸葛亦就不对付,这么一看,指不定能再看出来个什么矛盾……
可叶观不会拒绝,只能跟着段秋明往那里走去,他倒是希望自己记错了,扩建成随便哪个王的府都行,别是承王,就万事大吉了。
……
可事与愿违,扩建的,就是承王府。
段秋明站在那里气的直发抖:“凭什么、把段府、扩建成、承、王、府!”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在叶观身旁跺脚,叶观看得也有些不舒坦,搂住他:“别生气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段秋明用力的甩开叶观,“就算是过去,为什么要把承王府扩建到段府,在这里开个包子铺我都愿意,为什么非要是和朝廷有关的王府!”
段秋明觉得这种事情不能理解,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想找个家都找不到……师叔。”
叶观把他拽进自己的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有的,我们有家的,不哭不哭,虚华门还在呢。”
段秋明的手紧紧抓住叶观后背上的衣服,甚至指甲会抓到叶观的皮肤,叶观整个人就像通电了一般僵住。
“师叔,除了丐帮,我就只有你了。”段秋明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叶观的耳边来回徘徊。
除了丐帮,我就只有你了。
所以你要好好的,我不能失去你的。
叶观被他这句话说的眼眶鼻头一酸,差点儿跟着他眼泪一起掉下来,可是两个大男人一起在承王府门口抱头痛哭也太丢人了吧。
他继续安抚着段秋明,温暖的手抚过他的头和背部。段秋明少有的感受到了曾经在家的温暖:“师叔,虚华门是我的家吗?是不是我以后也可以一直待在虚华门?”
“当然可以。”
当然可以。
只要你愿意,虚华门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虚华门永远是你的家,弟子们,长老们,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段秋明是这时才真正融入到虚华门那个大家庭里,虽说他曾经有丐帮,可丐帮是个不固定的家,那个家需要四处奔波,那个家需要段秋明时时刻刻的动脑,时时刻刻的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把这个家支撑下去。
其实他很累,他有时候也想过,对丐帮撒手不管。
可丐帮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如果他撒手不管……
“师叔,我活的好累。”段秋明不再哭,只是轻飘飘的趴在叶观的肩膀上,吐出这么一句话,“我很想有个歇脚的地方,可丐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嗯,丐帮你操心很多。”叶观附和道。
“我希望虚华门是。”段秋明闭上了眼睛,“无论我过去对他有过什么偏见,无论虚华门和朝廷走的多近,可我想把它当成一个家。”
那种有人无条件偏向他的家,就像宋挽对他那样。
那种有人一直关心他的家,就像叶观对他那样。
那种有人一直保护他的家,就像所有弟子在林烨面前维护他那样。
“别伤心了,虚华门永远在你身后。”叶观拿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你也别因为这件事儿再和诸葛亦闹得不愉快了,扩建这事儿……本来也就是先帝的主意。”
段秋明听话的点了点头:“可是之前的事儿我还没跟他算完账呢,原不原谅他还是两回事儿。”
叶观笑着拉起他:“行了,你们俩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帐慢慢算,来得及。”
“我总感觉他对我跟逗猴一样。”段秋明撇了撇嘴,“他每次跟我说话的态度都轻飘飘的,就跟不上心一样,烦死他了。”
叶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可不是不能计较吗,要是真跟你计较,拿个十万大军出来跟你打一架,你就安生了。”
“师叔!你怎么也替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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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虚华门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爸爸。 烟雨桥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