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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婚一时半会怕是结不了,就在短短一个月里,狄戎公主嫁人,狄戎使团答应了朝廷的一些要求,赶紧走人。而陛下下旨,召静王回宫,紧接着他就在一天上朝的时候,突然之间病倒了。
病情来势汹汹,猝不及防,据太医所说,只怕也没有多久了。燕城的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而远在边关,手握兵权的凌歌,一下子就成了眼中钉。几个王爷在派杀手去的过程中,还不忘私下里斗法,凌言凌风难得默契一次,合起伙来打算先把凌钰干掉。毕竟凌歌离的太远,说不定他还没回来,父皇就驾崩了。到时候谁先坐上龙椅,不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谁知就在这个关头,凌钰也突然病倒了。
许多大臣带了礼物去看他,出门的时候都一脸哀痛。凌言凌风也去看他,不过都带了大夫。凌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色惨白,眼眶凹陷,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和不久前刚病逝的许侧妃差不多的模样。如果不是胸膛上还有起伏,很容易被人错认成一具尸体。
墨夕月正在床边看着他,旁边放着药碗,面色憔悴,眼里还含着泪水。听说两位王爷过来,赶紧让人请他们进来,下人们去备好茶水。
凌风凌言一进来,看见康王府里的下人们几乎都是面色凄惶,看不见前路的模样,心里一凛,心说难不成二哥还真的病的不轻?这厢他们还在思索,那厢墨夕月已经匆匆赶来。兄弟俩抬头一看,她一身缥碧色的儒裙,外头罩了一件浅绿的斗篷,发髻上簪一朵碧玉近白色的绢花,似乎比以前清瘦了些,腰肢细的不盈一握,看上去楚楚可怜。
“二嫂。”“二嫂好。”那两人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心里想的是什么鬼都知道。
墨夕月到两人跟前见了礼,“五弟,六弟。”她声音温和,眸光带水,心里懒得和他们虚以伪蛇,“你们今日来,可是来看我们家王爷的?”
凌言一副严肃模样开口,“正是,听说二哥病危,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自然要来看看。”
墨夕月不置可否,“王爷病的有些重,前些日子突然就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他今日还睡着,两位请跟我来吧。”
凌风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二人带了大夫,正好可以给二哥看看。”
墨夕月拿帕子拭泪,“几个太医都说不好了,若这几个大夫有用,就来看看吧。”她推门,引着几人进去,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滑落,眼神分外哀伤。见了躺在床上的凌钰,她也不想理这几个人,另外又拿了帕子,拧干了替他擦擦脸。
凌风凌言示意那几个大夫上前看诊,他们询问了病情,挨个上去把脉看看身体其他部位有没有什么异常,最后却都是摇了摇头。有一个人附在凌风耳边说了些什么,凌风目光一凝,瞬间就眯起眼睛,看向凌言。
凌言转过头,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地问:“五哥,怎么了?”
凌风没理他,看他的模样仿佛他会吃人似的。凌风匆匆忙忙找了个借口,立马就就离开了,凌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跟着告辞离开。
房里只剩下凌钰和墨夕月两个人,门口的守卫也是雾隐楼的,她怜惜地替凌钰擦擦额头,唇边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她依然是不慌不忙的,甚至更加从容,对着空气说:“这几天把盈夫人看好了,不要让她出门,至于其他女人,随她们怎么样,都不需要管。”她轻笑着说:“反正凌钰也活不了多久了。”
先前那个大夫到凌风耳边说的是,“康王也许是中了毒。”那些大夫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养在赵王府里了,墨夕月让人往那个大夫手里辗转递了一本医书,是她让人编撰的,里面正好写了一种毒药,就是凌钰目前中的这种。不过她并没有让人写上解药。
之所以是凌风府上的大夫,是因为凌风脑子比较简单,性格比较冲动,而且他对手下人的管束并不严格,府里守卫相对也比较松散。像今天这样一说,凌风绝对不可能再和凌言联手,合作破裂,自然没空再管其他人,且一心一意争斗去吧,看他们还有多少家底能折腾。即使凌言回过味来,也停不下手了,只能选择反击。这等图穷匕见的情况下,停手就意味着等死。他们普遍都在想,只要我干掉对方,坐上皇位,凌歌回来就赶不及了。至于皇帝的命,不过是区区小事。如今争得就是时间。
有人推门进来,墨夕月回头一望,是君言枫。他问:“接下来打算怎么样?”
墨夕月调皮地眨眨眼,“做咱们的老本行——派人去暗杀几个凌风凌言的死忠党,不用太多,一两个就够了,挑点火就撤,别把自己人给搭进去。”她想了想,又问:“凌歌还有多久回来?”
“大概还有大半个月。”
她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让他在路上多留几天,一个月再回来。那两个人已经急了,别逼得太紧,到时候狗急跳墙,凌歌恐怕不安全。”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凌歌凌云的安全问题怎么样?”
君言枫冷淡以对,“这些不用你操心,我早就派人准备好了。”
墨夕月这才高兴起来,幽幽地唱起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她声音轻缓,低头看着凌钰的脸,“……妈妈的宝贝,望你一睡不复醒。”
青天白日,平添一分诡异之感。
本来可以立刻就让凌钰去死的,他挑拨离间的作用已经用完了,按理说现在死了很好。到时候再散播一点他是被人害死的言论,相信他仅有的那么一批死忠会立刻加入这一潭已经浑浊不堪的水里,把这水搅得更浑。
但不知道为什么,墨夕月有点亏心,居然有点下不了手。
眼前这个人,他爱上他的亲妹妹,后院里无数替身,他的第一任王妃因此郁郁而终,他还强抢许明如以及不少好人家的女子,手下人命多的很。
但他并没有亏欠过墨夕月什么。
嫁给他,她坑他第一次;诱他形成药瘾,她坑他第二次;孙府,她坑他第三次;今天,第四次。
全是她坑的他。
大家都不是好人,她也不是那种替天行道的人。只是为了凌歌,以绝后患,她出手了。如今坑了他这么多次,而且毕竟朝夕相处,又给他戴了多次绿帽子,总觉得如果再弄死他,有点……不是个东西。
她的手搁在他喉咙上,只要收紧,轻轻松松就能弄死他。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漂亮的容颜看上去依旧单纯,像个不染尘埃的孩子。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家,千万不要再遇见我。
她抿了抿唇,开始尖叫,“啊,王爷!”
颜落当年说的对,她会不得好死的。
一定。 踏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