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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下面纱的那一刻,果不其然看见周围人一副惊讶的被雷劈了的样子。
毕竟,实在是太像了。
那眉那眼,那鼻子,那嘴巴,分明就是飞燕公主。如果不是她唇畔那一抹微笑,只怕没人能将两人分辨清楚。
墨夕月没在乎别人,只用余光打量凌钰的神情。却惊讶地发现他望着自己脸上的那抹笑容,陷入了沉思,仿佛回忆着什么,唇边也绽开一朵笑花,明媚阳光,鲜研动人。
然而那笑容一闪而逝,他眨眼间回过神来,眼里有所决断,面上却客气道:“是本王无理了,恒毅,送二位出门,送上本王的赔礼。”
客气一番后,先前的那个侍从送两人回了原来的座位,回头又递上一个盒子,说是赔礼。还是客气的,只是眼神不如先前恭敬,有点轻蔑又带点怜悯。
墨夕月随手就把盒子给拆了,里头一件精致的首饰,不像赔礼倒像是调*戏人的。她眼神玩味,将那紫玉簪子举到面前,轻笑:“有意思。”
被君言枫一弹指,“啪”一声,簪子从中间碎裂开来,落在她脚下。
她横他一眼,眼波动人,不像生气,倒像是娇嗔或者挑*逗。“真是浪费,卖了给我当精神损失费多好。”
“你不缺这个。”
“胡扯,我可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
“你有我就够了。”
墨夕月经历两世,前世比这露*骨百倍的情话也不是没有听过,今儿却还是被这人随口说出的情话弄得呆立当场,很没出息地红了脸。
说白了,装的再老成,她在这方面也还是个新手菜鸟。还不知道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听起来完全是两码事。
这人怎么就这么……墨夕月形容不出来,大抵只有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之类的词能勉强形容一二。可如果真是衣冠禽*兽,这货在不该君子的时候又君子了,撩的人直上火……
这思绪飘的太远,君言枫可猜不出来。倒了杯茶递到她跟前,他自己也端了一杯,笔直坐在椅子上,喝一口瞄她一眼,直把她瞄的浑身不自在。
她喝了口水,脸上约莫好看些了,才开口继续先前的话题,“我总觉得这位王爷不大对劲。那么轻易就放了人,倒不像这位的作风。”
君言枫还是看着她,嘴里答:“你我出去走走就知道了。”
茶也喝了,粽子也吃了,说起来确实可以走了。但是时间还早,墨夕月有些懒散,不急着知道答案,便不想这么快离开。她让人上了两盘水果,另外自己拿了个棋盘出来,准备手谈两局再说。
君言枫却不打算陪她下。
这几年,他手下的“墨言”看似并入雾隐楼,实际上还是他单独掌管,墨夕月觉得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知道怎么用最好,所以一向只分配任务,怎么完成她都不管。这样一来也有好处——好分!
这是他们离开雾隐楼时,为自己留下的一条退路。
几年的刀枪剑雨,“墨言”的人数扩张,而且个个都是精英,如今还是掌握在君言枫手里。所以墨夕月可以无所事事地休假,他却要苦哈哈地继续工作,处理组织内的一些事物,悲剧。
墨夕月可以理解,于是只好一个人默默地跟自己对弈。难道清闲几天,可不敢惹这位大爷——他一不高兴撂担子就不好了。
君言枫的武力值很高,其它方面却不怎么擅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笛子倒还可以,一手草书也勉强能看,可惜是个臭棋篓子,约莫能画个钟馗伏魔?
但是,墨夕月还是喜欢跟他下棋。他不赖皮,也不需要她让棋,输了就是输了,偶尔赢了也不会多高兴。她跟他下棋,本身就不是因为他的棋,不过是因为这个人而已。
下了一局她就不大想下了,太费脑子。她靠在椅子上,抬眼瞧见对面的人还在认真批示文件,侧颜美的炫目。
墨夕月忍不住想要亲亲他的脸,却又担心打扰。自明白自己的心意起,她总是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在某些方面她和安若素一样,得她教诲,承她熏陶。难得有个喜欢的人,不知道这般相处的日子还有多久,为什么不及时行乐?有什么理由不将自己交付?
她有女儿家的羞涩矜持,但对于那几次被推开的经历,还是耿耿于怀。她想亲近他,但她的自尊已经不允许她在主动一次。
冷不防面上有柔软的触感。
她一愣,一双眼睛懵懂地看着他,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猫。他抬头看她一眼,眼神也很柔软,和他的唇一样的触感。她抬手碰他方才亲吻的地方,轻轻一触,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又红了。
对面他低低地笑。
过分!太犯规了!她羞愤地不想再理他,却也想不起刚才的事了。
两人上午出的门,在这里坐到了午时。墨夕月不用吃饭,君言枫却不行。思及此,她便出了一趟门,随意唤了个侍女,“去帮我把你们掌柜叫过来。”顺手扔了点银子给她,当跑路费。
少女笑的甜甜的,脆脆地应了一声,就蹭蹭跑下了楼。
不多时,掌柜的上门来了,态度挺好,“客人有什么事?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君言枫已经把那些文件册子暂时收了回去,手里正拿着本书在看。墨夕月头也不回,淡声道:“白蛇青蛇。”
掌柜脸色一整,肃然答:“许仙紫伞。”
认真说起来对的委实不工整,不过这些暗号本来就不是对对子,要真工整的让别人对出来怎么办?所以墨夕月全新自创一套暗语,一般人绝对不知道。
她问,他答。
墨夕月满意了,甩出一块护法令牌。掌柜的并不通武艺,看了那牌子一眼,恭恭敬敬接了,单膝跪地,“参见护法。”
墨夕月点点头算回答。
“不知护法来此,有何吩咐?”
“康王常来你这儿?”
“是。”
“多留意些。”
“是。”
“你唤做什么名?”
“属下闻道。”
“好名字。”她客气了一句,接着又不太客气地说:“我初到燕城,不知哪里饭菜最好?你去给我叫几个菜,端上来吧。”她伸手给了一片金叶子,笑道:“并非公款吃喝,你们也最好不要有此风气。”
她语音含笑,眸里却淬着冷光。闻道看得轻轻一颤,想着这位护法是不是特意来下面巡查,就听见她轻声安抚:“不必紧张,只是发现燕城这边花销较大,才有此一说罢了,我等毕竟还未调查。”闻道并不多话,躬身退出。
待他走了,墨夕月才转头跟君言枫笑道:“几个月前看的账册,我就觉得燕城奢靡之风盛行,如今正好来此,敲打敲打也是好的。等我有空跟文湖提一提,让她整顿整顿。”
君言枫合上书,提醒她:“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哟,小词很溜嘛。”她调*笑,又认真道:“你放心,我和文湖都有分寸的,总不能自己锦衣玉食,让下属都吃糠咽菜。”
“其实你最好养。”他感叹。
“那你养啊。”她仰头看他,像个小姑娘,眼里难得天真。
他摸摸她的头,轻声细语:“好。”
听了这话她又高兴起来。
等他用完饭,便不让他再看公文,硬是要拉着他再出去逛逛。
可惜她见过太多精致玩意,路边摊上那些金银玉石,胭脂水粉都入不了她的眼,倒是看上了一些木簪。上面的花纹刻的十分好看,古意盎然。
墨夕月一边挑簪子,一边悄悄跟他咬耳朵:“我就说那位王爷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单说长的很皇家公主相似就很了不得了,他居然没把我俩捉走。原来还是要派人跟着。”
“你想把人怎么样?直接杀了,你定是不肯罢休的。”
“难得有人送上门来,有好玩的干嘛不玩?”她小声嘟囔。
于是也就玩了。
两人从城南跑到城北,雇了辆马车满城乱窜,后面跟着的人差点跑断腿。更悲催的是,墨夕月和君言枫却早已经溜回了静王府。 踏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