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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书中打结的方式,将尾线处理掉,并用剪刀剪掉多余的线。
而后医女拿起帕子,擦去君娘肚皮上的血污,再次往缝合好的伤口处,撒上厚厚一层止血金疮药。
花蔺则拿出一条白色绷带,覆盖在君娘腹部。
同样在接触到伤口的地方,撒上一层厚厚的药粉。
做完这些之后,她们取下君娘嘴中的棉布,并小心翼翼替君娘穿好贴身的中衣。
看来麻服散的药效十分强劲,君娘并没有要醒转过来的意思。
花蔺将食指搭在她的鼻翼处,感觉到轻微的呼吸声,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请向大官人移步,坐在床沿替她把脉。
虽然脉象并不强劲,是体虚气弱之症,但总算保住一条性命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这话也不能言之过早,还要看她腹部的伤口恢复如何。
见向大官人一直面色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花蔺不由朝他道:“还请您放心,尊夫人现下暂时无虞,您可去看看孩子。”
向大官人却没有走开的意思,而是道:“大夫的意思是,贱内只是现下并不打紧,但却并未完全脱离险境?”
花蔺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若是伤口愈合顺利,尊夫人便无大碍,但现下此事,我尚不能确保。”
“我明白了,有劳小大夫了。”向大官人朝花蔺深深作了一揖。
这之后,他才神情凝重地走向一旁抱着婴儿的医女。
“恭喜您,是为小千金。”医女含笑朝向大官人说道。
心中却不无唏嘘,险些丢了半条命,却只生了个女儿,也不知值不值。
向大官人面上却无任何失望之色,而是双手微微颤抖地自医女手中接过孩子,不错眼珠子地盯着孩子看。
那是花蔺看过的这世间最温柔最专注的眼神,仿佛他手中抱着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小婴孩,而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在抱着刚出生的女儿时,会露出这般神情。
她想起了自己。
这些年,她从未计较过自己的身世,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花过哪怕半刻钟,去想她的父母究竟是谁,为何他们会在生下她后,将她丢弃?
可现如今,看着这个刚刚被她从母体里拿出来的婴孩,她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一股羡慕和嫉妒之情。
她羡慕这个孩子,甫 一出生,便能得到父亲如此浓烈的爱,她嫉妒这个孩子,哪怕害地母亲性命危在旦夕,也并未引起父亲一丝一毫的厌恶。
这个孩子,让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那么地可怜,自己拥有一对不配为人父人母的生父母。
不管他们是否在世,他们是贫穷还是贵贱,他们当初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他们做下抛弃她的决定时,她便不再与他们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
就当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许是她看着婴孩的目光过于专注,向大官人不由抱着婴孩向她走了过来。
“还请大夫您给看看,孩子是否康健?”
花蔺探头看了眼被洗地干干净净,穿着衣裳,包裹在柔软舒服的棉被里的小婴孩安静的睡眼,冲婴孩的父亲笑了笑,“孩子应该无大碍。”
一旁负责清理婴孩的医女接话道:“请您放心,已给令千金喂过清水,待她一觉睡醒,便可以喂奶了。”
医女的话提醒了向大官人,他转向在产房里帮忙的丫头和婆子,“你们速速回去,将奶娘叫到此处。”
“呜呜!”许是他声音过于急切,吓到了怀中的孩子,使得她轻轻地呜咽了一声。
向大官人神色一滞,一时连话也不敢说。
花蔺看了父女二人一眼,不由笑了笑。
她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径自走到外间。
陈大夫和陈恪看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如何了?”
“孩子出来了,那位夫人......”花蔺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尚未脱离险境。”
陈大夫和陈恪抿了抿唇,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实在生不出一丝欢喜。
“花蔺,你忙了一个晚上,快去用些宵夜,好生歇息一会儿,产房里我换另一批医女照看着,若有事再唤你。”陈大夫看着花蔺满面倦容,不由心疼地说道。
花蔺点点头,向二人屈膝行了一礼,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后院。
提一桶热水,洗去身上的血腥气,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很快便因精疲力尽而睡了过去。
睡着没多久,她便陷入了一个梦境。
梦中婴孩的母亲,富商的妻子君娘,身上的伤口忽然崩裂开,血流不止。
她手中拿着金疮药的瓶子,不住地往伤口上撒着药粉都没有用。
紧接着,更令她手足无措的情形出现了,妇人身下恶露不止,伴随着血腥气和腥臭气。
花蔺看着混乱的一切,眼前一阵又一阵地眩晕。
怎么会这样?
她看着躺在产床上,神情痛楚的妇人,用祈求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这眸子忽然变得空洞,就像...就像两个黑洞一样,将她的灵魂吸了进去.......
花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熹微晨光从窗缝中射进来,花蔺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和两边酸胀的太阳穴,从床上爬了起来。
快速洗漱之后,她推门出来。
值夜的大夫看见她,不由惊讶,“花大夫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花蔺冲他笑了笑,“向夫人如何了?”
大夫面上露出一丝苦涩,“尚未醒转过来。”
花蔺便道:“我去瞧瞧。”
说着,走到前院安置向夫人的产房,并敲门进去。
向大官人一夜没睡,睁着红肿的双眼看着病床上的妻子。
见花蔺进来,他忙撑着床沿站起身,“小大夫,您来了。”
花蔺“嗯”了一声,走到床前,搭手给向夫人把脉。
向夫人脉象比以往更为微弱,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花蔺拧着眉头,将向夫人的手放到床上,而后掀开薄被和贴身的衣物。
只过了几个时辰,向夫人的外伤不太看得出有什么变化,此时她尚不能将绷带解开,看看伤口恢复如何。
眼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夫,不知贱内如何了?”向大官人一脸紧张地看着花蔺。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