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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或许在千方百计、不计代价地针对她,甄欣就觉得渗地慌。
她自问平时低调待人,也不曾与人结怨,若那人真是冲着她来的,她务必要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在无意间得罪了谁。
看着甄欣面上表情,红萼也变得严肃起来。
“姑娘,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告知兄长,想法查明此事。”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花蔺的声音从屋外响起,“禀姑娘,如意姐姐方才过来传话,请您得闲去夫人院子里一趟。”
甄欣命红萼前去将门打开。
花蔺一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门外。
“如意姐姐听闻姑娘有事交代红萼姐姐,便留下话,先行离去了。”花蔺向甄欣解释道。
甄欣点点头,“我这便去。红萼有事要去办,你便随我去吧。”
“是。”花蔺应了一声,跟在甄欣身后,主仆二人往王氏院子里行去。
向王氏请过安之后,王氏拉着甄欣的手去了内室,将丫头们撵到屋外候着。
看来是有隐秘之事要与甄欣说。
“欣丫头,”王氏拉着甄欣的手在靠窗的软榻上坐下,“昨日之事,你受委屈了。”
甄欣神情低落地垂下了头。
“今日一早,娘娘便命宫里嬷嬷过府一趟,又赏赐了你一对碧玉手镯,一套银头面。”
甄欣闻言,不由抬头看着王氏。
甄皇后昨日便当众封赏了她,若要表达亏欠,昨晚将赏赐加重一些便是,何必今日又跑一趟,定是有什么话,要吩咐王氏。
果不其然,便见王氏看着她道:“许焕霖此人,已被贬为庶人,很快便会在京城消失。咱们承恩侯府毕竟是娘娘的外族,得饶人处且饶人,便不再去为难于他了。”
甄欣不由讶然,没想到甄皇后竟特地吩咐一个嬷嬷过来,叮嘱他们不要为难许焕霖。
这是担心他们下手太重,伤了之人,会有什么厉害干系么?
许焕霖不过一个被剥夺了官职,并招致永昌帝厌恶的平民,何以又被甄皇后挂记在心?明明昨日宴席上,甄皇后还因此人不知天高地厚而恼怒不已。
甄欣想不明白,王氏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她只好应下王氏的话,并委婉提醒她,整个府里,最有可能对许焕霖做出什么的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喜欢在京城横着走,不惹祸浑身不痛快的甄誉。
王氏一听,顿觉头疼,忙命如意去学堂里去亲自看着甄誉,待他下学,便将他唤道她跟前。
如意领命而去,片刻之后,遣个小厮回来报信,学堂里并未见到甄誉身影。
王氏不由气急,甄誉八成是逃学了!
甄欣忙安抚王氏,并命小厮将寻常与甄誉交好的几人叫道跟前。
王氏却站起身,恐甄誉在外惹祸,疾步往学堂走去,询问甄誉行踪。
甄欣见状,只好跟上。
在学堂里一番威逼利诱之后,甄誉行踪总算被泄露出来,果如她们所预料的那样,他偷偷溜出学堂,就是打算找群人,好好将许焕霖教训一顿!
甄欣一边命令府中小厮外出打探许焕霖住处,寻找甄誉,一边命令车夫备车。
未免甄誉将事情闹大,她只好跟着王氏一起,在街上漫无目的寻起甄誉行踪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有小厮寻到甄誉足迹,忙禀告王氏。
王氏和甄欣坐着马车,匆匆赶往那处,却见一栋一进的民宅里,冒出滚滚浓烟。
“禀夫人,这便是那许焕霖在京中的住处。”小厮在一旁禀告道。
一旁甄誉将手中燃着的火把扔到院墙里面,看见王氏和甄欣从车上下来,忙喜笑颜开地迎上前,“娘,三妹妹,我正欲回去告诉你们,我替府中出了一口恶气!”
王氏看也不看他一眼,对跟来的小厮道:“还不动手灭火!”
“是!”
小厮们得令,四五个人合力将用一把用生锈的铁锁锁着的木门撞开,并捡起手边的东西,往那浓烟升起处扑去。
“哎!你们这是做什么!”甄誉冲他们不满地嚷道。
他好不容易想出这个法子,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怎能功亏一篑。
“誉儿!不许胡闹!”王氏目光严厉地看了甄誉一眼,语气也前所未有的严肃。
甄誉收了面上嬉笑之色,看看王氏,再看看一旁站着的甄欣,抿了抿唇。
他冷哼一声,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侧转过身子,束手站在一旁。
他是一个喜怒都挂在脸上的性子。
然,不论是王氏还是甄欣都未上前安抚两句,而是吩咐众人救火。
火苗在衣裳、扫把的扑打下,有渐渐变小的趋势。
有那激灵的,寻到厨房,二人合力将水缸抬出来,往燃起火苗的地方倒去。
万幸王氏等人来得早,加上这院子空旷,没什么东西,火势不算特别大,片刻之后,便被众人合力扑灭。
虽然火最终没有燃起来,四邻依旧被惊动。
他们看着纵火元凶甄誉,神情十分愤怒。
“这位小哥,你小小年纪,心思怎如此歹毒?”一位年纪较大,衣衫破旧的老者上前,看着甄誉厉声指责道!
甄誉被王氏训斥便罢了,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都敢指着他的鼻子说一道二,他如何能忍。
花蔺本是站在甄欣身后,见老者与甄誉起了冲突忙上前一步,堪堪拉着甄誉的胳膊,将他向后拉地后退一步。
甄誉踢向老者的脚扑了个空。
“哟呵!”老者看着甄誉,“这位小哥,你放火烧民房,还想着动手打人?老夫今日就站在这里,你难不成还想踹死我不成!”
那些本顾忌着甄誉身份敢怒不敢言的附近居民也愤怒了,纷纷出言指责甄誉。
这一片屋子都是一个连着一个的,若是许焕霖的房子被烧起来,火势又不加以控制的话,很快就会烧到隔壁两家,这样一个连着一个,只怕这一片都要被烧个干干净净。
甄誉只为泄一时私愤,哪里想到那么多。
何况,他自以为不过往院子里扔几个火把,顶多将许焕霖的房子给烧了,哪里就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
他自幼被老太太、王氏宠着,就连承恩侯一年也难得训斥他几句,他如何能忍被数十人围着指责。
心中本已恼怒之至,耳边花蔺还在小声警告他,“二公子,此事您有错在先,不可再冲动行事,为承恩侯府带来麻烦!”
是不是连个小丫头都能对他指手画脚了?
甄誉低头看着用力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冷声道:“松开。”
花蔺仰头看着甄誉,微蹙眉头,抿了抿唇,手指并未松动分毫。
她知晓甄誉的性子,此刻他正在气头上,指不定真会逮着老者教训一顿,引起群愤。
“我叫你松开!”甄誉朝花蔺大吼道。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