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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笑容让花蔺微微愣神，以致她脚步微顿一下，才继续若无其事地举步前行。
这个细节并未逃过甄誉的双眼。
见状他眸中的笑意愈深。
“臣等恭迎公主！”待花蔺走到跟前，杜少棠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地上向她行礼。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将士和士兵尽数跪下行礼。
甄誉动作稍缓，最终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单膝跪下。
“诸位起身。”花蔺含笑朝众人道。
杜少棠站起身，“臣等迎接公主回家。”
他看着花蔺神情温和地道。
花蔺冲他笑了笑，多谢杜将军。
语毕，她回过头，朝北域的官员挥了挥手。
按照两国邦交礼仪，杜少棠无论如何也该略尽地主之谊，将北域护送花蔺的官员请到北疆好生招待。
但一来阿穆郎急着回去确认花蔺是否如她所言，将一半印鉴交给阿木童保管，另一方面花蔺在下马车后，连两个宫女都留在了北疆领土之外，显然是没有请他们去北疆的打算。
加之胡莱、胡阿蛮都有政务在身，是以杜少棠走上前，与他们寒暄两句后，便目送着他们离开。
待他们在视线里消失后，杜少棠转身，将花蔺迎进城门内早就候着的马车旁。
马车旁站着两个英姿飒爽十分有精神，年约二十一二的姑娘，是杜少棠指派照顾花蔺的人。
两人中一人挑起帘子，一人搀扶花蔺上马车。
从搀扶花蔺的姑娘的手劲儿判断，想必这姑娘自幼便是习武之人。
回到杜少棠安置的住处后，花蔺果然自闲聊中得知，这俩姑娘是北疆巾帼军中的一员。
巾帼军是北疆正式的女子军，享受与男子士兵一样的待遇，战时也会跟着上阵杀敌。
在官邸少做歇息之后，花蔺命人将杜少棠叫道跟前。
与杜少棠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妻子真娘。
去岁，定远侯终于松口，让真娘带着孩子进了定远侯府的门，并喝了真娘敬给她的孝敬茶。
花蔺看着被杜少棠搀扶着，小腹高高隆起，步履缓慢的女子，嘴角抿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臣妇参见公主，公主万安。”真娘欲屈膝向花蔺行礼，被她连忙止住，“杜少夫人有孕在身，这礼就免了吧。”
“多谢公主。”真娘朝花蔺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意。
花蔺的目光落在杜少棠扶着真娘胳膊的手指上。
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有多刚毅果决，此刻就有多温柔体贴，世间这般情深义重的男儿已然不多见，既然甄欣已经放下，她也该学着释然才是。
这般想着，她忙命婢女赐座。
二人落座之后，真娘便问花蔺吃住是否习惯，若有不适之处，务必告知她。
花蔺道一切都好，出于礼貌问起她肚中的孩子。
真娘有些羞赧地道：“多谢公主关怀，腹中孩儿已八个月。胖胖一直想要个妹妹......”
胖胖便是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小名儿。
花蔺有些意外，以为他们这种武将世家，该是希望多生几个男孩才是。
在真娘说起孩子时，杜少棠一向淡漠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果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花蔺便问起可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
真娘看了一眼身旁的夫君，“禀公主，臣妇已经想好，若腹中是个女孩儿，便取名杜慕欣。”
杜少棠猛地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唇角微微绷紧。
“慕欣？”不怪花蔺多想，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巧。
真娘有些意外杜少棠的反应。
因花蔺问话，便朝点点头，目光坦诚又真挚，道“臣妇能有今日多亏了甄大人。”说道这里，简略将甄欣在北疆所做的事告诉她。
原来是甄欣向永昌帝觐言，在北疆设立一支女子军，并取名为巾帼军，取巾帼不让须眉之意。
凡是立志投身于军营的女子，不仅每月能够获得与男子同等对待，还有教官专门教导。
不仅于此，甄欣特意设计了一种适合女子使用的武器，“箭弩”。
箭弩小巧轻便，杀伤力却比弓箭要强上许多。
只要掌握了箭弩的使用法子，巾帼军里的女子士兵可以和男子士兵一起上阵杀敌。
这个消息在北疆传开后，真娘原先的那些姐妹们终于得到官方认可，更因此鼓励更多家庭贫穷或者无依无靠的女子投身军中。
有些体力实在太差或者天赋不如人的，也可在军中做伙夫，或者军医助理等。
真娘受此鼓舞，也请缨加入巾帼军。
她虽脚有残疾，却有许多实战经验，是以被聘为女教官，每日训练新兵。
甄欣听闻此事，还特意到女君营里探访过她，与她一起商讨女兵训练事宜，提出许多行之有效的法子。
受甄欣启发，她们几个教官商量之后，设立了一整套完整的训练法子。
经过一年实践过后，这些女兵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体能、身手都比教导她们的老师都高出许多。
真娘一个月里有二十多日忙在军营，渐渐便忘记了伤春悲秋，与杜少棠相处时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小心翼翼底气不足。
杜少棠自北域回来后，看着宛如脱胎换骨的妻子，眸中隐隐的惊讶并未逃过真娘的双眼。
随后夫妻二人相处中，真娘变得主动、独立而有主见，再不是以往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杜少棠对于她的变化应该是欢喜的。
这从夜间烛火熄灭后，夫妻二人躲在被子里耳鬓厮磨做极亲密事情时的悸动中便可以反应出来。
不久之后，真娘便再次身怀有孕。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腹中这胎一定是个女孩儿。
她依旧去巾帼营里训练女兵，看着那些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女孩，她不由在脑海里勾勒出未来孩子的模样。
给孩子取名“慕欣”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不过她尚未告知杜少棠，因两人都太忙，未曾寻到一个好的契机。
今日恰好花蔺问道，真娘索性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
“甄大人是臣妇极为敬佩的一个女子。臣妇希望若能得一女，能处处向甄大人学习，以甄大人为榜样，将来做一个于国于家有用之人。”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