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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让东子扶着蒋洛晗坐在床上。
他则两手按压着蒋洛晗伤处周围的肌肤,想要将毒血从他体内挤出来。
实际上,并不用老者如何用力,那被箭洞穿的肌肤,兀自往外汩汩流着暗红色的血液,老者拿透明的琉璃杯将血液接住,没一会儿就接了小半杯。
花蔺看着从伤口处蜿蜒而下的血流,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若伤口不及时止住,蒋洛晗失血过多会有性命之忧;而若他体内的毒不及时化解,毒性随着血液渗入全身,他也一样危在旦夕。
“老伯,可能确定他中的什么毒?”花蔺看着蒋管家问道。
她见蒋管家屋里常备医药箱,判断他应是一个擅医之人。
蒋管家面色迟疑地摇摇头。
“蒋洛晗的毒不能拖,否则渗入内脏,一样是死路一条!”她看着蒋管家冷声说道。
她可以理解蒋管家的犹豫,这毒一看就万分凶险,若是冒然用错解药,人未救活过来,蒋管家要承担的责任太大。
“若您不确定解药是否有效,可用我试药。”花蔺神色坚定地对蒋管家说道。
“小姑娘,你......”许是她面上那股坚毅劲儿让蒋管家感到诧异,他看着花蔺竟不知说什么好。
花蔺抿了抿唇,看来自己猜对了。
蒋管家不是不知道解药,而是怕承担风险。
她从桌上拿起刺入蒋洛晗体内的毒箭,掀开衣裙下摆,没有半分犹豫地用力插入自己腿间肉里。
“小丫头!”蒋管家再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动作如此果决。
让箭头在体内待了一会儿,花蔺咬牙将箭头拔出,并对蒋管家道:“请老伯拿我试药。”
说完这句,她便因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阵白,一阵黑。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晕倒过去。
她还没说服蒋管家,不能就这么晕了。
罢了,蒋管家伸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花蔺,看着小姑娘坚毅的眼眸和紧蹙的眉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蒋洛晗所中之毒十分烈性,且解药是另一种毒药,二者在体内相冲,抵消身体的毒性。
但若他的诊断有误,那么蒋洛晗体内将同时存在两种剧毒,如此一来,只怕英国公即便带着太医前来也回天无力。
而面前这个小姑娘......
穿着打扮极为普通,且一个人出现在庄子附近,也不知是怎么招惹的那些黑衣人。
既然公子的伤是因她而起,那么用她试药,也说得过去,何况时间不等人,若是国公赶来时,毒已入肺腑,他依旧责无旁贷。
“小姑娘,你行事怎如此冲动!这毒性子烈着呐!”蒋管家心中转着心思,看向花蔺的目光却充满责备与不忍。
“那就请您救我!”花蔺努力朝蒋管家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孩子,快坐下!”老者扶着花蔺到桌边,让她坐在杌子上。
花蔺两手撑在桌子上,咬着牙抵御体内的疼痛,和愈来愈严重的眩晕,目光专注地看着老者从药箱里掏出几个白色的瓷瓶,放到桌上。
他将其中一个瓷瓶里的粉末倒入一个碗中,并用开水化开。
“丫头这药味道苦涩,你一定要忍住。”
花蔺艰难地点点头,待开水凉却之后,仰头将药喝尽,并闭紧牙关,不让药汁流出来分毫。
看着她苦得身子打了个激灵,面上却不显露半分,老者不由纳罕。
这姑娘小小年纪,性子竟如此坚韧。
喂花蔺喝完药之后,蒋管家用干净的布巾擦拭花蔺的伤口,依次在伤口处撒上三层药粉。
她人小力气轻,虽将箭头往体内扎时用尽力气,伤口比之蒋咯晗体内的箭,还是要浅上许多。
是以,将药粉撒到伤处之后,蒋管家并未包扎伤口,而是盯着花蔺反应。
半盏茶后,花蔺只觉得胃里一片灼热,整张脸也像放在火上烤一样,变得通红一片。
“感觉如何?”蒋管家看着花蔺反应,神色关切地问道。
“腹痛。”花蔺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老者见状,忙用腿将她双腿夹住,并捏住她手上的关节,用力揉搓着。
腹中灼痛感越发强烈,像极了前世临死之前的那种感觉。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流入眼中,引起一片刺痛。
“疼......”花蔺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身子,哆哆嗦嗦地说道。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当疼痛宛如凌迟般降临在身上时,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过是肉体凡胎一具。
“小姑娘,你再忍忍,再忍忍。”蒋管家帮她舒展四肢,并安慰着她。
“嗯。”花蔺含糊应了一声,咬牙挺着。
时间过得十分缓慢,每一息于花蔺而言都是极大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花蔺终于到了忍耐极限,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混混沉沉,她禁不住想,难道自己重蹈前世覆辙,再次被毒死了么?
不过区别是,这次毒药是被她自己看着喂下的。
抱着这种想法,在经历漫长的黑暗之后,再次睁开双眼,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双眼眸时,她呆滞了许久,说不出话。
“你醒了?”蒋洛晗看着她,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花蔺觉得不可思议。
蒋洛晗因为这个问题,微微皱了皱眉。
“蒋管家,”他转头看向躬身站在一旁的老者,“你来瞧瞧她是否有些神智不清?”
看着一旁的蒋管家,花蔺终于确信,她并未再次死去,而且看样子,蒋洛晗的毒已然解了。
只是她有些不太理解,为何她中毒比蒋洛晗轻,却比他晚醒过来。
蒋管家听蒋洛晗所言,上前替花蔺把脉,片刻之后,他挤出笑,对蒋洛晗道:“禀世子,这位姑娘体内余毒已全部清除,不会伤及脑子。”
听了蒋管家所言,蒋洛晗再次看着花蔺,小心翼翼问道:“你现在可知晓我是谁了?”
花蔺听蒋管家提及余毒,猜测约莫是蒋管家给自己配药时,用量太多,导致一种毒解,又重了另一种毒?这才昏迷这么长时间。
她看着蒋洛晗眉宇间不加掩饰的紧张,不知为何就对他生不起气来。
前世,她对于蒋洛晗一丝印象也无,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莫名其妙地向今上请旨赐婚,要娶她为妻。
她十分确定,他们之间并无一丝交集。
可她偏偏就是死在成亲当日,此事怎么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哪怕退一万步,他对她并没有杀机,那她也是由他间接害死的。
那时在屋外,他义无反顾地将她护在怀里,救了她一命,她也以身试药,还了他的恩情。
花蔺在心里打定主意,从今往后,她与蒋洛晗互不相欠。
前世的事,她也不追究了,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是十一岁的孩子,至于往后,竭力避开这人就是。
“涵儿,这个小姑娘已醒转过来,你身子尚虚,还不快按照太医说的,好生回去躺着。”屋中响起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声音。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