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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脚步声，永昌帝转过身，朝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蒋卿，你来
啦！”
他转而兴冲冲朝蒋离道：“随朕来，朕给你看一好物！”
说着，像个兴奋的孩子似的，抬步往外走去。
蒋离盯着永昌帝雀跃的背影，眸光微微一黯。
但他很快便收了眸中光彩，神色如常跟在永昌帝身后，往外行去。
二人来到御花园，永昌帝对一旁侍卫吩咐道：“来，将此物展现给兵部尚书瞧瞧！”
“是！”侍卫恭声领命。
蒋离看着永昌帝目光所及之物，瞳孔微微一缩。
他当了十几年的兵部尚书，自然知道这使得永昌帝龙心大悦，意气风发之物，最有可能的用途。
他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盯着侍卫们操作。
只见一人将箭插入弓里，并用手扶住，两人替代黑牛，拉住引绳，用力往前拉去。
待床弩上三张弓都被拉到接近满月，持箭的侍卫忽然松手。
三支特制的箭簇“嗖”地一声，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离弦而去，“噗呲！”“噗呲！”“噗呲”三声，没入放置在前方的木桩里。
木桩应声而裂，散在地上，成为一堆废木头。
蒋离目中露出惊异之色。
这些年来，兵部没少和工部合作，共同研制新式作战武器，用以对抗狄人的铁骑，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他竟不知，永昌帝无意间得到此等好物！
“哈哈！蒋卿，你以为此物如何？”永昌帝面上开怀，声音洪亮如钟，显得中气十足。
蒋离恭声回道：“禀陛下，此物杀伤力不可小觑。”
“若是朕拿起对抗狄人的铁骑，西蛮的战车，你以为如何？”
蒋离沉默了片刻，才道：“自能与之抗衡。”
“哈哈！哈哈！”永昌帝愈发开怀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永昌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整个大懿，竟让个小丫头片子造出了此物！”
语气里颇有些不甘与愤懑。
蒋离眸光一闪，想起桂贵妃的交代。
“陛下何出此言？”他装作一脸懵懂模样。
“此物出自甄皇后之妹之手。”永昌帝说道这里，心里不无遗憾，早前怎就没发现，甄三姑娘还有此等才能，若能早些挖掘出来，前些年与狄人一战，他们也不至于损伤士兵数万。
蒋离迅速在心中思考，桂贵妃那道叮嘱的用意。
既然是甄三姑娘发明的此物，又与桂贵妃有何干系？
“这姑娘也是特别。她竟想让朕下旨，让女子也能考恩科，同男子一样出仕，你说这想法，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蒋离了解永昌帝的性子。
他若真觉得甄欣想法过于荒唐，自不会在他面前提起。
“微臣记得，史书有记载，太`祖打江山时，身边有一骁勇善战的女将，便是太`祖之妹，后被封为护国大长公主。听闻北疆也有娘子军对阵狄人，可见此事也不是不可行。”蒋离温声回道。
永昌帝看着他目光，眸中光芒乍现，“蒋卿果真以为此提议可行？”
“这天下都是圣上的。圣上觉得行，自然可行，若是圣上觉得不行，自然便不行。”蒋离垂眸道。
永昌帝在心里掂量着他的话，嘴角再次弯出一个愉悦的角度，“朕身边果真少不了蒋卿，听你一席话，朕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蒋离并未因为永昌帝神情愉悦，便少有放松，而是依旧神色恭敬道：“圣上谬赞，替圣上分忧是臣份内之事。”
“哈哈！朕今日高兴，你必须留下来陪朕同饮两杯！”永昌帝握住蒋离一只手，拍着他的手背道。
蒋离视线落在永昌帝握住自己的手背上，脊背微微一僵。
他愣怔一瞬，便温顺道：“臣遵命！”
“哈哈！哈哈！”永昌帝松开他的手，大笑着往乾清宫走去。
到那时，宫人们已备好上好的酒菜，都是永昌帝和蒋离喜欢的口味。
永昌帝拉着蒋离相对而坐，并拿起酒杯，亲自往蒋离面前的酒杯里倒入一杯酒。
蒋离看着倒满的酒杯，低声道：“陛下，您知道的，臣不胜酒力。”
永昌帝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朕知道，蒋卿你喝不过三杯，便醉了。”
蒋离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将眸中情绪遮住。
“来，吃菜！”永昌帝拿筷子夹了些青菜倒到蒋离面前的碟子里。
天子所赐，他作为臣子，自不敢辞。
蒋离抬手，拿起桌上筷箸，将碟中的菜吃完。
永昌帝已兀自饮了三杯。
见蒋离吃过东西，垫过肚子，便朝他扬了扬手中酒杯，“来，蒋卿，朕敬你。”
蒋离盯着面前的酒杯，停顿一瞬之后，他抬手将酒杯举起。
过往的许多年许多次都是这般度过来的，他今日又矫情个什么劲？
不过随着年岁愈甚，那深藏于心的厌恶愈发深浓罢了。
令他在面对此情此景时，总会情不自禁地自心底泛起恶心，但也只能强逼着自己咽下去。
他仰起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哈哈！痛快！”永昌帝看着他，眸中露出兴奋之色。
连着畅饮三杯之后，蒋离的眸子已不甚清明。
永昌帝不知何时，已坐到他身边，将自己手中的酒，往他嘴里灌，“来，爱卿，再陪朕喝这最后一杯。”
永昌帝已将大半壶酒入喉，整个人愈发地兴奋起来，浑身上下更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熏人的酒气。
蒋离闻着这股无处不在，充满侵略气息的味道，终于没能忍住，喉咙一哽，“唔”地一声，吐了出来。
“来人！快来人！”永昌帝忙不迭命宫人进来伺候。
一众太监鱼贯而入，扶蒋离的扶蒋离，撤桌子地撤桌子。
最后，蒋离因衣裳沾染污秽，被太监们拨了外裳，送入永昌帝专门沐浴而用的净池里。
时值酷暑，净池里的水一片温凉，蒋离裸着上身坐在净池里，垂着头斜靠在池壁，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片刻之后，身后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身旁漾起一圈圈水纹。
一只湿漉漉的手搭上他的胳膊，将他往一侧拉去。
蒋离心中泛起一丝冷笑，任由自己整个身子落入一个潮湿，泛着热气的胸膛里。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