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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蔺一边与对手演员对着戏,目光不时追随着蒋洛晗的身影。
她来了英国公府两次,对府中布局还算熟悉。
小厮们扶着蒋洛晗离席之后,穿过花园的小径,往西北方向走去。
一般富贵人家,男丁住前院,女眷住后宅,蒋洛晗若是不胜酒力要回屋歇息,应该往前院走才是,怎么现在去的方向却像后宅呢?
花蔺心中疑惑,面上却得随着剧情嬉笑怒骂,好不容易将戏演完,赢得满堂喝彩,她匆忙将妆卸掉,换身衣裳,便走来到甄欣面前。
甄欣看到她出现,颇有些好奇。
花蔺对红萼低声道:“红萼姐姐,我来替姑娘布菜。”
红萼见她神情严肃,似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将筷箸递给她。
这个时候宴席已接近尾声,恰好英国公府的丫头端上茶来。
花蔺眼疾手快从一个婢女手中拿过一杯茶盏,揭开盖子递给甄欣。
甄欣去接时,花蔺将手微微一偏,滚烫的茶水流过她的手臂,洒到甄欣身上。
甄欣看着她通红的手腕,忙站起身,将杯盏放到桌上,“怎么这么不小心,快下去用冷水敷一敷。”
花蔺看着甄欣,眸中带着祈求之色,“姑娘,您衣裳脏了,随奴婢去换身衣裳?”
甄欣看着花蔺,略迟疑了一下便点点头。
她对席上众位小娘子道:“实在抱歉,扰了大家雅兴,我去换身衣裳便来。”
英国公府的婢女见状忙走到甄欣面前,“甄姑娘,奴婢带您去。”
甄欣点点头。
花蔺紧跟在她后面。
红萼则去取甄欣的衣裳。
到了更衣的客房,甄欣让领她们来的婢女去外间看看红萼怎生还没来,是不是在府中迷路了。
待婢女走后,房中只剩二人,她小声问花蔺,“发生何事了?”
花蔺歉疚看着甄欣,“对不起,姑娘,烫到您了。”
那水在花蔺手腕上滚过一遭,不过溅了一些在甄欣衣裳上,并未将她烫到。
“奴婢方才在戏台子上,无意间看见蒋洛晗低着头晕晕乎乎地被两个小厮扶着往后院来了。”
甄欣听完,疑惑看着她,“有什么问题么?”
“男丁住外院,内宅住的都是女眷,他今年十三,已到了避嫌年纪。”
甄欣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可这是在英国公府,蒋洛晗又是英国公与长安公主的儿子——英国公世子,难不成这府里还有人想害他不成?
“许是你多心了。”
“姑娘!”花蔺面上露出焦急神色,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会觉得惶惑不安,“奴婢觉得此事有异。”
方才在舞台上看到的,不甚清醒却温驯乖顺的蒋洛晗,任由两个小厮扶着,两脚托在地上从花园小径上走过的那一幕印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这么一个温和无害的小少年,与她印象中残忍暴戾对父亲的姨娘先奸后杀的冷酷少年形象相差实在太大。
若此事果真有异,蒋洛晗的一辈子说是被这个改变也不为过。
原本他是锦衣玉食不识愁滋味的富贵少爷,却因为此事,沦为京中人人厌恶的对象,后在京城销声匿迹,再次出现却是自北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而归。
只是世人关注的却不是他在战场上神勇无敌,灭敌无数,他们只记得几年前那个做下丧尽天良之事,灭绝人伦的少年。
前世花蔺亦是如此。
临终之前,看透人心之后,她却觉得这一切只怕没那么简单。
虽然前世间接因蒋洛晗而死,虽然在内心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她与蒋洛晗属于互不相欠的关系。
可当初在庄子外面,在她走投无路之时,是蒋洛晗替她打开那扇近在咫尺却似远隔天涯的木门,是蒋洛晗在危险来临的瞬间,本能地不顾自己的安危,将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下那支箭。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世上还没有哪一个人将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她曾告诉自己,当初在画舫时,她带着蒋洛晗逃生救了他一命,后来她又替蒋洛晗试药,还了他的恩情,她并不欠蒋洛晗什么。
可眼下面临这种处境,明明知道蒋洛晗接下来将会经历什么,她若什么都不做,就任凭这一切发生,她的良知做不到。
想到这里,花蔺神情变得坚定起来,“姑娘,红萼姐姐久久未来,奴婢想去外面接应一下她,请您恩准。”
甄欣自然明白,花蔺所说的“接应”是何意思。
她盯着花蔺的眼眸,“你去可以,但不能惹事,尤其不能牵连到承恩侯府。”
“奴婢明白。”花蔺面神色感激地看着甄欣,“多谢姑娘!”
“去吧。”甄欣看着她,眸中多了几分无奈。
花蔺屈膝向甄欣行了一礼,拔腿往外走去。
追上先前去接应红萼的婢女,跟她说自己去接应,让婢女回到甄欣待的屋子里。
出了换衣服的院落之后,花蔺抓住一个小丫头,“这位姐姐,我方才在戏台上表演过,我有一个姐姐听闻似乎在贵府姨娘的院落里当差,不知您可否替我指一下路,我难得进一次贵府,想跟姐姐说几句话。”
丫头盯着花蔺看了看,一脸惊喜道:“你就是台上那个小少爷!”
花蔺点头,“正是我。”
“原来是个姑娘家扮演的。”丫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见花蔺笑得一脸和善,便好声与她道:“府中有两位姨娘,不知你要找的是哪一个?”
花蔺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传话的人没说清,只说是在贵府,却不知在哪位姨娘身边当差。”
丫头听闻,沉吟一刻,对她道:“你沿着这条路往北走,过两个岔路口后,往右拐,便是府中宁姨娘的院子。若那位姐姐不在,你便再往前走,便是云姨娘的院子。”
“多谢姐姐!”花蔺躬身朝丫头做了一揖,朝她挥了挥手,往她指着的方向去了。
沿着小径往北走,拐过两个路口,果见一个小巧玲珑的院落。
院门口有一个粗使婆子在打盹,花蔺没有停留,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拐过下一个岔路口,两棵大树身后,果然另有一个院落映入眼帘。
院门口立着两个精神抖擞的婆子,见到花蔺,将眉头一沉,“哪里来的丫头?到此处作甚?”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