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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王氏见甄欣这副模样,只好将话说得直白些,“你姐姐让我物色两个性格容貌秀美性格温顺出身清白的姑娘,到时演出完毕之后,向圣上敬杯酒。”
甄欣看着王氏,眼睫毛颤了颤。
“母亲,后宫女子众多,环肥燕瘦,莺歌燕舞应有尽有。这世间万般姿色,陛下他又有哪种是未曾见过的?”
王氏因为甄欣的话,沉默不语。
甄欣见状豁出去般道:“母亲,您听儿一句劝,娘娘能有今日的尊荣得知不易,陛下已为太子殿下求娶襄阳郡主,加上太子母族西岳王府,哪怕有一天.......,襄阳王府和西岳王府会同意么?”
说完这些,不待王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甄欣就垂下眼眸,“元后因病去世,当时的四妃,有家世显赫兵权在握,有父兄在朝中为高官,圣上却偏偏立长姐为后,这其中是何考量,想必儿不说,母亲也明白。”
王氏静静看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庶女,半晌道:“为娘明白你的意思,下次进宫时,我会与皇后提及此事。只是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若是自己去台上唱戏,即便我们同意,定远侯府那边只怕会心里不痛快。”
听了王氏的话,甄欣露出一丝苦笑,“母亲您也不必瞒我,杜少棠在北疆是如何的,儿也能从二哥哥处打听到只言片语,他既然不顾我不通快,我又为何要顾及定远侯府是否不痛快。”
“你......”王氏被她的话噎住。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甄欣,“你放心,有承恩侯府在,他杜少棠定不敢让你受委屈。”
甄欣冲王氏笑了笑,“多谢母亲。若无其他的事,儿这便回去准备戏本子。”
王氏点点头。
回到悠然居,花蔺见甄欣一脸闷闷不乐地进了书房,不由也跟了进去,“姑娘,怎么了?”
甄欣见是她,两手趴在桌上,将下巴枕在手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花蔺极少见到甄欣这副模样,不由关切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甄欣见她蹙着眉头,神情紧张,不由失笑。
“没事,不过是中秋节那日要去宫里演一出戏。”
花蔺听了不由咋舌,没想到浮生戏馆开张不过短短七个月时间,就有幸能去宫里给贵人表演。
但看甄欣面上并无一丝喜悦,便看着甄欣问道:“姑娘可是觉得压力太大?怕时间太短,仓促排出来的戏贵人不喜?”
若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甄欣在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
她摇了摇头,从抽屉里翻出自己压在最底下的存货,来回翻了又翻,却找不到一个适合在中秋节、皇家宫宴这样庄严的场合演的戏。
将戏本子啪地一声放到一边,甄欣趴在桌案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花蔺见状,上前一步,将被甄欣扔到一边的书册捡起来,她知道这个册子里记载着甄欣那些只有大概想法,尚未来得及写成话本或戏文的东西。
善做主张地将其翻了一遍,花蔺指着其中一个故事,“姑娘,奴婢觉得这个故事稍加改编一番便可用。”
甄欣打起精神扫了那个故事一眼,撇了撇嘴,“这个故事当时拿去给英国公夫人,可是被人家改地只剩下个名字。”
花蔺蹙眉将这个故事又看了一遍,“姑娘,奴婢觉得这个故事写得很精彩。”
甄欣见她一脸倾诉欲望,便坐直身子,从抽屉里翻出王浠娘改过之后,又让花蔺重新抄了一遍的戏文,并将其递给花蔺。
“你瞧瞧这个。”
花蔺接过戏文,仔细看起来。
阅毕,她凝着眉头,面上露出纠结之相。
甄欣看她这副表情,不由乐了,“感觉如何?”
“奴婢更喜欢姑娘的故事,不过......”花蔺看着甄欣的眼睛,真诚地道:“若是姑娘觉得这个故事难被众人所理解,不如改地浅显易懂些!”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不过如此。
甄欣对故事的情节走向还是挺满意的,但就是在看完王浠娘改编的故事后,再看自己写的这个故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因为花蔺一句话,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可不就是自己结尾的时候没处理好,过于晦涩了么!
中秋家宴,贤君能臣济济一堂,一边用着美食佳肴,一边欣赏她们的表演,他们需要特别有深度,能发人深省的东西么?他们不过想要戏台上咿咿呀呀一片热闹罢了。
顺着花蔺的提醒,甄欣宛如被打通任督二脉,立刻变得思路清晰,情绪高昂起来。
她拿出一张空白宣纸,在桌上铺开,握一支鹅毛笔,唰唰在纸上快速写着。
晚膳时分,甄欣便将这个故事写完。
用完晚膳之后,她让花蔺去书房将戏文抄一遍,她则在一旁考虑布景、道具、角色分配等细致问题。
第二日,甄欣去往戏馆为宫宴表演选角。
众人皆有些讶异,她竟决定自己挑大梁。
毕竟,从浮生戏馆开张至今,甄欣一直做着幕后工作,从未登台表演过。
不过听闻能跟甄欣在戏台上切磋,戏馆里的姑娘们都十分兴奋,主动请缨要演一个角色,哪怕只是个小配角也行。
甄欣将一早就拟定的角色安排告知她们。
被选中的姑娘们面露欣喜之色,没被选中的则显得有些失落。
甄欣将她们的反应映入眼底,却未加以解释,只让她们回去熟悉自己的戏份和台词,从明日开始排练。
花蔺并未获得宫宴演出的角色,不过被甄欣与另一个姑娘替换,改演那个姑娘的戏份,要在英国公次子满月宴上挑大梁。
花蔺接下甄欣的安排,自第二日便与大家一起排戏。
甄欣则带着其余姑娘们,在戏台子上排宫宴的戏。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好像昨天才进的八月,今日便到了英国公次子的满月宴。
这日,花蔺与戏馆的其他姑娘们一起,在甄欣的带领下,进入英国公府。
王浠娘特意提供一个院落供她们修整、化妆用。
姑娘们有条不紊做着准备。
王浠娘想让这满月宴比以往更为热闹,于是便安排甄欣将戏放在宴饮的时候上演,让众人一边享受美食佳肴,一边看戏。
花蔺首次挑大梁在舞台上演戏,扮相令众人惊艳不已。
她心里却惦记着前世,蒋洛晗在满月宴上做的荒唐事,演戏间隙,目光总是往席上宾客看去。
此举却被那宾客理解为花蔺在与他们互动,有那不怀好意的,忍不住朝花蔺吹了个口哨。
花蔺只做不理,几次之后,才看到蒋洛晗所在的桌次。
却见他垂着头,似不胜酒力,被两个小厮扶着离席而去。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