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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甄欣朝陈大舅微微颔首。
陈大舅走上面,面上无甚表情地道:“花蔺尚未起身,夫人请回吧。”
“有劳您了,发生昨日那事,我心中十分不安,总要能亲眼见上花蔺这孩子一眼,才能安心离去。”王氏一脸诚恳地看着陈大舅说道。
陈大舅不由与儿子对视一眼。
“那我去问问表妹看她愿不愿意你!”陈山不情不愿地往后院走去。
片刻之后,他走到前面铺子里,面上露出些许不敢,冷声对王氏道:“进去吧。”
“多谢。”王氏朝父子二人客气一笑,带着甄欣往后院走去。
步入后院,见一个挂着围裙,一脸怒意的粗鄙妇人盯着她瞧,王氏心中了然,此人指不定便是花蔺的舅母。
“您可是花蔺舅娘?”王氏忍着心中对这粗鄙不堪妇人的鄙夷,面上含笑地迎上去。
“哼!”妇人神情与她儿子如出一辙,性子却是更差,连话都不屑与她说一句,转身便走进厨房。
王氏被撂在当地,神情变得稍有些尴尬。
不过后院除了厨房,便只有两个房间。
一个房间敞着,内里并不见人影,想必花蔺在那掩着的房间里。
王氏轻吸一口气抬步上前。
甄欣总算机灵了一会,走上前去,敲响房门。
花蔺披着头发将门打开,看见甄欣微微一愣。
她以为只有王氏带着丫头前来,没想到还带着甄欣。
甄欣看了花蔺一眼,只一眼,便让花蔺安下心。
她退回屋子里,坐到床沿上,冷眼看着王氏和甄欣步入房中,并无起身行礼的打算。
王氏倒未计较她的失礼行径,而是一脸自来熟地坐到床沿边,抬手欲摸花蔺的脸,被她偏头避开。
王氏手在空中顿了顿,垂下来,放到膝盖上。
“孩子,昨日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她看着花蔺,一脸心疼地说道。
花蔺冷冷看着王氏,“若是您昨日遭受奴婢的经历,然后今日听到奴婢对您说这样的话,您心中是何感受?”
王氏没想到花蔺这丫头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好对付。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想着誉儿是老来得子,对他疼宠地厉害,才惯地他无法无天,你心中有怨,本就理所当然。”
花蔺懒得搭理王氏的话,她这副模样哪里是来探望她的,明明是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在施舍她的同情!
而她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故意装出来的同情!
“你若觉得心里憋地厉害,我去命人将誉儿绑来让你好好打一顿,你以为如何?”王氏看着花蔺的侧脸,面上装作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说道。
没成想花蔺想也不想就回道:“好呀。所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本就该如此。”
王氏被她的话噎住。
她自然不能真的大张旗鼓将甄誉绑到这里来让花蔺打一顿出气,她的儿子是什么身份,花蔺是什么身份,誉儿能够看上这丫头,是她修了三辈子的福气!她先在还摆出这么一副怼天怼地的模样,且待她日后入了府,看她怎么收拾她!
王氏心中如此想着,面上连连又叹了好几口气。
“誉儿子若日回到府里,就将自己关在卧房闭门不出,已经一夜一日滴米未沾,滴水未尽。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是以无脸见人呢。”
“呵!”甄誉什么样关她屁事!难不成王氏以为,在甄誉昨日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她心里还会产生对甄誉怜惜之情?
她昨日又不曾从马上跌下撞坏脑袋,怎会做出这等脑筋不清的事?
见花蔺对于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王氏心中再次气急。
看来这丫头不仅脾气硬,心肠更是宛如石头一般!
枉她的誉儿为了她肝肠寸断,茶饭不思,她却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眼见连连示弱丝毫没有取得任何效果,王氏不得不道明来意。
“昨日的事虽然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它发生,但它终究还是发生了。孩子,你想如何解决呢?”
花蔺抬眸看了王氏一眼,目光澄澈又坚定,“我想告到京兆尹,不知夫人您觉得如何?”
“孩子,万万不可!”王氏微微色变,不顾花蔺躲避,用力握住她的手,“若是告到京兆尹,且不说你手中是否掌握证据能证实誉儿对你做下什么歹事,你的清白可就彻彻底底毁了!往后再难寻到好人家愿意娶你了!”
明明心中担心她儿子的仕途会因此受影响,她却硬是能面不改色地做出完全为花蔺打算的模样。
花蔺由衷佩服王氏不愧是在后宅打拼十几年的,城府心机和手腕都可见一斑。
“那您以为我该如何做?”花蔺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您也知道,誉儿这孩子性子有些拧,本性却不坏。芳菲苑里那么多丫头,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也不见他对哪个那头魂牵梦萦,做出这等糊涂事,可见他是真真切切将你念在心里。昨日那事,万幸你未曾受到伤害,但到底失了清白,那孩子本就对你痴心一片,承恩侯府又是你自幼长大的地方,你何不遂了他的意?我保证给予你平妻的待遇,往后待你的孩子与嫡出无异。我知晓你刚入仕为官,只怕并无嫁娶之意,不若我在京中给你买栋宅子,让你将亲人都接入京中,待过了两年,你站稳了脚跟,我再让誉儿以平妻之礼娶你进门,你以为如何?”
王氏不给花蔺打断的机会,一气将心中的话和盘托出。
她就不信平妻的子女嫡出的待遇不能打动这丫头!
这丫头自幼就有些心高气傲,许是不甘心为妾。
但出了昨日那样的事,只要稍稍透露出一点风声出去,有讲究的人家都不会考虑娶她为正妻。
最后她还不是会落得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步?
在王氏看来,于花蔺而言,能够做甄誉的平妻,替自己未来的子女谋求到等同嫡子嫡女的地位,已经是她天大的福分,且她的父母亲人也得到了很好的安排,她但凡识好歹,就该将此事应下。
只可惜,花蔺从来都不一个识好歹的人。
她的回应注定会让王氏失望。
“夫人,这些话您不该对我说。”花蔺冷眼看着王氏,“昨日我虽未受到侵犯,但甄二地举动已给我身心带来巨大伤害,我永远都会忘不掉那种任人宰割的恐惧,我余生也将永远存活在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暗害的恐惧之中。别说嫁给甄誉为平妻,就是您让他现在站在我面前,多待一会儿,我都会觉得反胃!”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