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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母亲打算和花蔺那丫头说些什么?”时至今日,甄欣已不愿在王氏面前演戏。
王氏看着甄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是誉儿行事不对,欺负了那姑娘,污了那姑娘清白。即便花蔺未曾受辱,她在承恩侯府被誉儿掳走是事实,加上二人又一道消失了数个时辰,谁知在这些时辰里,誉儿有没有对这丫头上下其手。”
王氏说道这里顿了顿,等待着甄欣的反应。
甄欣却垂着眼眸,一副温顺细听的模样。
“誉儿做下这错事实在混账,娘想见见花蔺这丫头,瞧瞧咱们能替她做些什么?她不日就要上衙为官,眼下住在承恩侯府也不太妥当,总得先在京中寻处落脚之地。”
不得不说,王氏提出的赔偿还十分丰厚,竟是打算赠送花蔺一栋宅子呢!
京城之地寸土寸金,哪怕是在平民百姓聚集的西市,一栋像样的宅子也要上千两银子。
王氏为了甄誉这个儿子,当真是舍得地很!
可花蔺的性子,甄欣比谁都了解,王氏以为以为凭着她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服花蔺,将此事压下去?
她心中不由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来时心里准备的那一箩筐话,她也不打算立刻说了。
先让王氏去花蔺那儿碰一鼻子灰吧!
不然她真以为这世上没有银子摆平不了的事呢!
见甄欣缄默不语,王氏只好继续说道:“不知花蔺现下在何处安置?誉儿做下这等糊涂事,我于心不安,想去瞧瞧她。”
“花蔺被她舅舅接回家去了。”甄欣如实一告,对于王氏后面一句话,却不予回应。
“欣儿可知她舅舅家在何处?”
“她舅舅在西市开了个木匠铺子。”甄欣垂眸答道。
“那明日一早,你可愿随为娘去府上探望一番那丫头?”王氏一脸温柔地看着甄欣问道。
“是。”甄欣也恭顺应下。
王氏见状,不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自甄欣在皇宫之中拒绝甄皇后让她入宫伴驾的提议后,她就意识到这个平日里文文静静瞧着闷不吭声的庶女,骨子里是多么的刚强顽固。
她本以为今日花蔺遭受此事,她作为花蔺的主子,势必要替花蔺讨回一个公道。
没想到这丫头经过这几年,竟变得成熟、平和了,王氏心中略感觉出一分安慰。
“到时候,你也跟着为娘一起劝劝花蔺这丫头。”王氏舔着脸道。
“出了这样的事,又是自己的亲二哥,儿那些话实在说不出口,请母亲谅解。”甄欣硬邦邦地道。
王氏心中刚对甄欣生出的那丝好感,又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过她本就没太指望甄欣能帮忙甄誉说话,她不站在花蔺那丫头那边,与整个承恩侯府激烈对抗,她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也罢。”王氏面上露出一丝苦涩,“今日你也累了一天,且先下去歇着吧。”
“儿告退。”甄欣站起身,屈膝向王氏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花信看着甄欣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
待回了悠然居,甄欣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有什么疑惑便说吧,你这模样我看着就替你觉得累地慌。”
花信“唰”地一下红了脸,她垂下头,神情窘迫地道:“禀姑娘,奴婢,奴婢只是不解......”
“不解我今日在母亲面前为何表现地这般平和?”
被道明心中疑惑之事,花信愈发羞愧地垂下头。
她见识过,甄欣得知花蔺不见后,表现出的那种急切,也正是那法子内心的情感流落,让花信意识到甄欣是一个值得付出真情的好主子。
只是她明明那么在意花蔺的安危,为何在面对王氏时,又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呢?
甄欣却并未打算向她解释。
花信并非她院子里出来的丫头,而是被甄誉放到这里的。尽管那日花蔺被带走时,她的说辞听不出什么漏洞,且从她面上急切的神色可以判断出,她与此事并无干系。
可她终究不是红萼和花蔺,不是那个在她最落魄时陪着她一起走过来的丫头,是以她也并不打算向她敞开心扉。
“你若不解,往后就用眼睛好好看,用心好好想。”甄欣这般对她说道,见她面露疑惑之色,似懂非懂,便命她下去歇息。
洗漱完后,疲累地躺在床上,甄欣抬头看着漆黑的帐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她被琳琅唤醒。
用完早膳之后,王氏院子里的丫头也过来了。
甄欣理了理衣裳,径自去府门处等王氏。
母女二人一同乘上马车,往西市而去。
马车停在陈氏木匠铺子外,丫头挑起车帘子,王氏打量了一眼店铺的招牌,这才不疾不徐在丫头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她竟不知晓,花蔺竟有个这么有能耐的舅舅,能在西市开一间铺子!
甄欣跟在王氏后面,由琳琅扶下马车。
陈大舅和儿子陈山在外间守着店,见甄欣跟在一个打扮地雍容华贵,看着出身不凡的妇人身后步入店中,不由微微愣住。
父子二人默契地对了一个眼儿,面上俱露出气愤之色。
“不知您是哪位,到鄙店作甚?”陈山先陈大舅一步,走上前看着王氏问道。
王氏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客气得体的笑容,“请问花蔺可是在此处?”
陈山看着王氏面露警惕之色,“夫人寻她作甚?”
王氏头微微偏后,示意甄欣道出她的身份。
甄欣低着头,并未察觉到王氏的暗示。
王氏心中不由恼怒,面上却好声好气地道:“这位小兄弟,我乃甄王氏,花蔺以前便在小女房中当贴身丫头。这丫头争气,竟能......”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王氏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陈山粗声粗气地打断。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昨日正式这位夫人的好儿子将花蔺掳走险些侵犯。
他们没有找上门去,将承恩侯府的大门砸个稀巴烂,这位夫人倒自己讯上门来了!
王氏着实被面前这个青年的粗鄙无礼给气到了。
但是她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跟这种人计较,没得降低自己的身份。
但面上的笑容到底不若初时那么自然诚恳。
“我们来看看花蔺。”王氏道明来意。
“哼!”陈山看着她不屑地冷哼一声。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