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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花蔺将东西收拾好,也到了午膳时间。
甄欣将红萼和花蔺叫道跟前,让她二人坐着陪她一道用膳。
此举不合规矩,但甄欣是悠然居的主子,她说的话便是规矩,花蔺和红萼虽有些拘束,到底一左一右坐在甄欣两旁。
甄欣不时拿筷子替她和红萼夹些菜,并说些有趣的事逗趣,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不知不觉,三人便吃撑了。
用过午膳之后,甄欣小憩片刻,便命车夫备好马车,往西市而去。
先带着花蔺去陈大夫处安置好,再去红萼兄嫂处。
这两个月,凭借着在中间传话,递送图纸,红萼兄嫂挣了近一百余两银子。
他们见到甄欣,满是欢喜和感激地将她迎进屋内。
嫂嫂忙去厨房忙活,烧些热汤款待甄欣。
甄欣见状,吩咐红萼去帮忙。
兄长连忙制止,不让油烟弄脏红萼衣裳。
甄欣看在眼里,知晓阿兄是真心心疼妹子,但她还是寻了个理由,将红萼支了出去。
这次,阿兄没再说什么。
待屋中只余二人,甄欣朝阿兄笑了笑,“实不相瞒,之所以支走红萼,便是怕当面问这个问题,她脸皮薄,害羞。”
阿兄听完便知晓,甄欣所问约莫与红萼的亲事有关。
“过了年,红萼便二十二了,早到了婚配年龄,不知大兄您和大嫂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老家十里八乡听闻红萼在侯府做大丫头,都纷纷上门提亲。目前小的心中有三个人选,还请姑娘帮忙参酌一二。”
大兄说着,便将那三人情况告知甄欣。事关红萼的终身大事,甄欣又是个真心待人好的主子,大兄也并不将这事瞒她。反而因为她的出身和门第,更想听听她的见解。
甄欣排除掉一个员外家的幼子,年过二十才堪堪过了乡试,一看就是那种娇生惯养被父母惯坏了的小少爷,最后便只余下二人。
“毕竟是红萼要与那人过一辈子,还得让她过过眼。距过年也就两个多月,到时还要劳烦您,想个法子让红萼暗地里打量打量这两人,看看哪位更合红萼的眼。”
大兄知晓甄欣是真心为红萼的未来打算,便站起身,郑重向她道谢。
甄欣忙避到一旁。
恰好,嫂嫂做好红糖煮荷包蛋,并用瓷碗装了一大碗,端到屋中招待甄欣。
甄欣唯有唤来红萼,分了她一半。
二人吃完荷包蛋之后,便告辞离去。
马车在西市街上溜达一圈之后,甄欣吩咐车夫停在浮生戏馆。
“姑娘?”红萼看着她。
这戏馆早已成为了王氏手中把持的产业。
且就一个青薇就卖出去一万两,只怕王氏巴不得多几个想走的角儿,只待赚足了银子,便将戏馆关门大吉。
甄欣爬下马车,步入戏馆内。
今日并无演出,戏馆里静悄悄的。
两个守门的丫头也只余下一个。
见到甄欣来,那姑娘面上露出一丝欢喜,但眸中的光芒不若上次那般明亮。
甄欣带着红萼往内走去。
戏馆里静悄悄的,走地近了,才听到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她越往里走,神色越是严峻。
红萼也跟着气不打一处来,“那些姑娘都去哪儿了?便是没有演出,更该好生在舞台上排戏,对戏,熟悉戏文!”
“回...回红萼姐姐,”守门的小丫头鲜少红萼发脾气,不由有些瑟瑟地道:“这一个多月来,戏馆收入不必从前,夫人心思也不在这处,许多姐姐们撑不下去,已自行回家了。”
“她们可是与姑娘签了契约的!就不怕......”红萼面上怒意更甚。
“如何不怕?但她们也要生活呀!若是待在戏馆里只能活活饿死,还不如去别处拼一把!”小丫头鼓足勇气道。
甄欣在戏台下面,正中的一桌坐下。
“去将那些姑娘们唤回来。从今日开始,这戏馆重新由我负责。她们若想回来,我便欢迎她们。”甄欣对守门的小丫头说道。
“三姑娘,您没诓我们?”小丫头眼眸蓦地一亮,神色欣喜地说道。
“我何时骗过人?”甄欣看着她微微一笑。
“哎,小的这就去!”小丫头笑嘻嘻往外跑去。
戏馆里那些姑娘多是家境贫寒之辈,不然也不会走上唱戏这条路。
是以,她们多在西市一代活动。
小丫头先回家唤上姐姐,姊妹二人并最后几个坚持留在习惯里的姑娘们一起,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将其余的姑娘们尽数寻了回来。
那些被寻回的姑娘,半是愧疚半是期待地看着甄欣。
甄欣对于她们的出走事件只字不提,直道她们这些年受苦了,好生安抚了她们一顿,并将红萼留在戏馆里,将戏馆往后的营生交由她管理。
“姑娘,花蔺才离了您,您又将奴婢留在此处,您的日常起居可怎么办?”红萼追着甄欣到戏馆门口,一脸心疼和不舍地看着她。
甄欣冲她笑了笑,“你们姑娘我有手有脚怕什么,更何况,府里可不止你们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
“这戏馆你可要替我看好了,那些姑娘的未来,可都心系在你身上了。”临上马车时,甄欣对红萼郑重嘱托道。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红萼含泪与甄欣告别。
王氏也没料到,甄欣出一趟门,将两个丫头都留在了府外。
她只好命柳嬷嬷去悠然居,问甄欣是想打外间买两个丫头,还是将以往的丫头寻回来。
甄欣语气温和地道:“嬷嬷您看着安排便是。”
“这...”柳嬷嬷面露难色,“老奴自是想为姑娘寻几个合心意的丫头,故还请姑娘您明言才好。”
甄欣看着柳嬷嬷微微一笑,“嬷嬷您指派两个性格温和不作妖,手脚勤快麻利的丫头给我即可。花蔺那丫头一个月后便回来了。”
柳嬷嬷明白,看来往后甄欣这悠然居的大丫头便只有花蔺一人。想想红萼这丫头也老大不小了,指不定甄欣此次出门,便是为她物色婆家去了呢。
这样想着,甄欣身为主子,对尽心服侍她的丫头倒是不赖。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