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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校门口,再穿过马路到对面,往右走过一个路口有一个小小的咖啡店,咖啡店右侧的路边就是她要做的那趟公交车的停靠站了。她扯了扯书包的带子,准备在绿灯刚亮的刹那就冲到对面。
3,2,1……身后响起了一串叮铃铃的铃声,紧接着有一辆自行车快速的冲了出去,她站在过马路的人群的最前面,那辆自行车擦身而过,她反应敏捷的来了个豹子跳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脚趾头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剧烈的疼痛让她嗤嗤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背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冲什么呀!灯还没绿呢,不要命了!”后面的男生已经愤怒的嚷了起来。
“同学你没事吧?他刚才有没有压到你?”一个女同学则关心的问道。
庄晓梦试着动了动左脚,钻心的痛,她忍住了眼泪说道:“没事,没事,还好我刚才反映快,往后退了一步,谢谢!”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她还抬了抬左脚,都说十指连心,脚趾应该也算“指”科吧,她不动还好,刚一动大脚趾便碰到了鞋子的内壁,剧烈的疼痛从脚趾传来,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哎呀,你还说没事,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快去医院吧。”好心的同学惊呼起来。
“我知道这里有个诊所很近,我送你去吧。”有人从围观的同学后面挤了进来,一双白净温润的手扶起了蹲在地上的庄晓梦,然后顾白微拧的眉头印入了眼帘。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触了顾白的霉头,明明他是个温暖如玉的人,可是每次看向她的时候好像都是一副眉头微皱的样子。估计是我哪里惹到他了,太好了,以后不用费尽心思躲着他了!庄晓梦想着,明明应该高兴的,心里却是凉凉的好像冰刀一下一下划过胸口。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
顾白没有听到她小如蚊莺的细语,只是一个手推了推自行车。
庄晓梦疼得厉害,此刻看到他用一个手推自行车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扶着顾白的一支胳膊,于是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搭在了自行车的横梁上,顾白似乎没有察觉她的这些小小举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推了推车子。
两人一时间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推着车子往前走,她亦步亦趋的轻跳着。
转了两个弯便到了他说的那个诊所,医生看到她红肿得鸡蛋大小的脚趾头时,只问了一句:“你真的是自己走过来的?”她点了点头。
医生啧啧两声便没有再说话,开始给她清洗抹药,用纱布将抹了药的脚趾包了起来。
好半天庄晓梦就看着那个被绑得像个乒乓球一样的脚趾头出神。看着顾白替她交完了钱,然后她就听到医生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年轻人吵几句就算了,你看你女朋友脚趾头都伤成这样了,你也忍得住不背她一下,还让她自己走了过来。”
“她(我)不是我(他)女朋友!”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她看到他已经松开的眉毛再次皱了皱,眼中的厌恶显而易见。虽然知道他喜欢的是释然,可是这么明显的撇清和她的关系还是让她觉得自己就像快被踩了一脚的年糕,粘腻丑陋,让他避之不及。心下一阵莫名的绞痛,她想,这样也好,这样心底那颗毒芽总算可以被掐掉了。
医生笑了起来,“哎哟哟,还说不是闹别扭呢!我那会儿也早恋过,偷偷喜欢上了我们班的班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情犊初开的年纪,哪是说不恋就不恋的呀,这一单恋就是15年呀……”医生突然换上了一副沧桑的表情,眼睛半眯着看向了虚空。
“谢谢医生,我们先走了。”顾白谢绝了他的“好意”,扶着她的手臂出了门。
他让她站在原地等他,到旁边取了车过来。庄晓梦这次很识趣的主动将手搭在了自行车的横梁上。
顾白怔了怔,“我载着你吧。”
庄晓梦没有动,他的眼睛就像两道灼热的火焰,烤得她外焦里嫩,红霞满天,半天才说道:“我不会上车。”
她的家乡是南方小镇,高山流水,风景迷人,可是道路崎岖,并不适合使用中国传统交通工具——自行车。大多数人出个门都还靠步行,家境条件稍好的人家就会买辆摩托车,又省力气跑得又快,没事也每天按时出趟门,只为在路人羡慕的眼光中“轰隆隆”的一闪而过,扬起一路的尘土。
顾白不无尴尬,饶是他聪慧细致,也没有想到她不会上车,于是把车往前挪了挪,将自行车后座的位置停在她的面前,“上死车会不会?”
“恩?”死车是什么车,庄晓梦一时不明白。
他恍然,解释道:“我扶着车,你先上去。”
她只好以比老奶奶还笨拙的姿势和比乌龟还慢的速度爬上了自行车后座。
“对不起,我以前没有搭过自行车。”她想为自己初级都算不上的上车技术找个理由。
“你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顾白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反问道。
这是第二次听到他这么说自己了,上次是要撞上绳子的时候,庄晓梦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说刚才为什么没有躲开那辆自行车的事情。“我没有看见。”
“你每次都没有看见,这样很容易出事的。”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她心虚的答道,心底已经将悲催的自己痛骂了一百遍,明明她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一个。
他没有理她,庄晓梦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还得找个话题和他聊。
他蹬着车子往回走,刚开始的时候车子左右晃了两下,庄晓梦重心不稳,双手自然的就想要抱住某个东西,于是一把抓住了后座下的一根钢筋。因为手太短,她不得不稍微弯着身子,又怕自己碰着前面的顾白惹来他的厌恶,于是整个人便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往后仰着缩在后座保持着平衡。
“你为什么躲着我?”
“啊?”庄晓梦再次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哦,我没有啊。”
“你这样让我以为是我对你做过什么?不然你怎么一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地?”俊秀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不解。
“你当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她很肯定的撇清。
“那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庄晓梦脸上红霞满天,说话的时候又开始咬舌头,“我怎么可能……对你……那个什么……我走路就这样啦。”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再次重申她习惯低头走路的事实来加以证明。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是。”不过眉头终于舒展,骑车也感觉轻快了许多。
到了她要坐车的公交车站,他停了车让她下来,她已经全身酸疼,说了声“谢谢!”。
他只说了声“以后好好看路。”便蹬车离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梦忆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