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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话

　　为了讨好煞殊，我做了他喜欢的菜肴，不过这一次我没有把饭菜放到他门口就急着离开。他也没有睡觉，当我走到他门口的时候，他先说话了：“哥哥，现在还不来责备我们？”首先就把我当成了顽固派吗？我还以为我在他心里应该是开明派才对。

　　“不会责备你的，我已经认真地思考过了，所以才能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地谈一下，总之我们两个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趁这个机会来一次相谈也好吧。”准确地说，从那次事件发生之后，我们两个就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可能原因都在我身上，用“还不是时候”作为搪塞自己的理由，只不过是我在害怕自己交涉失败的借口而已。

　　门内的煞殊又说道：“如果老哥你一直摆出这样完美的圣人态度那么接下来的谈话也可以不用了。反正最后老哥只会把一切的问题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可这样太自私了。连坐坏人的资格老哥也不愿意给我吗？为了自己弟弟愿意把一切都扛下来，把好人和坏人都占尽了的老哥到底想要些什么，想要我做什么？”他质问着我，也许女装也是对我反抗的体系之一，所以说罪魁祸首还是控制欲过强的我吗？

　　“我从来就没有限制你做什么，就算你是在家里蹲，我也没有逼着你上学。”这可不是一件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想要你做的就是你想要做的事。”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多余的要求，这不是一种放弃，而是补偿。因我犯下的错误而给予煞殊的补偿。

　　但对方因为我的话反倒是更加气愤了。“所以说哥哥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一直回避这个话题。那些所谓的错误只不过是谎言吧，我只看见了哥哥各种的努力与辛苦，哪怕是我想稍微帮助一下哥哥都会被拒绝。不管我想为老哥做什么都会被拒绝，不管我自己有多么任性妄为哥哥都会放纵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懂，怎么说老哥都不会是那种溺爱式的家长。”

　　从我一般的行事风格来推测我应该是严厉型的。可被我一直纵容的煞殊却察觉出了我的问题：“哥哥最喜欢做也只会做的就是正确的事情。面对拥有了不正确爱好的弟弟，哥哥你应该用最严厉的语气来责备我才对，绝对不会是姑息纵容。”

　　他这样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却出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穿女装并不是一件错误的爱好。”我十分地肯定，这样绝不是为了哄煞殊才故意说出的谎言，“那些买衣服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我给你的零花钱虽然不少，但也不够对吧？”

　　难道是用来什么非法的手段？等一下，女装……

　　“老哥你还真敢想啊，我才不会做出那些事情，买衣服的钱都是我自己挣得。”煞殊立即打断了我马上就想歪了可能连带着让整部小说都被封杀的危险思想，听得出来对于衣服的来源，他还是蛮自豪的，“对比起我靠着给别人代练挣的钱，哥哥你每个月来的钱才是真的有问题。”

　　话题突然就往不利于我的方向走了，不过这些事情也瞒不了他一辈子。“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可以马上就告诉你——这些都是因为我曾经和恶魔做过交易。”虽然我不管不顾地把实情给说了出来，可煞殊并没有直接相信我。

　　“哥哥把我当成了小孩子吗？还说恶魔什么的，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了。”他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什么恶魔的，哥哥只不过是妄图用这种谎言来劝退我。毕竟是人类无法与之抗衡的超自然生物，就算我追问下去，哥哥也可以高傲地说道：‘你就算追问下去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人是战胜不了恶魔的。’”

　　这的确好像是我的说话方式，但绝对不是我会说出的话。“我说啊——”就在我试图要向煞殊解释清楚的时候，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煞殊的房间里传了出来，“并不是战胜不来的，至少对于安煞特来说妖物什么的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这是莲小姐的声音，她又没有事先和我商量就擅自采取了她认为有用的措施。

　　“……”在愣了一会儿之后，煞殊才明白自己这几天恍惚看见的人影是谁了，“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幻觉，没想到你真的存在。居然可以凭空出现，你就是我那个哥哥口中的恶魔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真的不就是一个会使用穿墙术的普通幼女吗？”

　　不，会使用穿墙术怎么说也算不上普通。

　　“虽然说有些相似，但我并不是恶魔，人类将我们这些生物称之为‘妖物’，也就是你们人类任务的那些超自然存在。你已经看见了我可以随意进出这个房间，其他的妖物还拥有更多更强大更不可思议的实力。”莲小姐还是往小了说的，就说上次的獬豸就已经是人类无法比肩的存在了。只不过是它一点点的守护就可以让武德拥有用谎言扭曲现实的力量。如果獬豸不是生活在梦境世界中，它对人类一定是个巨大的噩耗。

　　但煞殊的态度依旧不好，他的态度反倒是更加恶劣了：“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给安煞特做说客吗？告诉我这些让我能理解他的难处，让我不要继续问下去吗？”

　　“不，完全不是。”莲小姐的语气中意外地没有任何的不满，一点也不像是和我说话时必定会针锋相对的莲小姐。他好像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安煞特无论是面对多么强大的妖物都不会输的。”

　　不，我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么强，我只不过是运气好才处理了几个与妖物有关的事件，这一切都无法说明什么问题。更不可以让莲小姐说出“安煞特无论是面对多么强大的妖物都不会输的。”这样狂妄的话。

　　狂妄吗？其实也不算是有多狂妄，她说的好像也是。我是不会输给妖物的，毕竟我这条命可是从恶魔的手上捡回来的。那个家伙可不会让我轻轻松松地死掉，对于我的折磨远远还没有达到足以让他满意的地步。

　　“可是，面对任何妖物都不会有什么退怯之意的安煞特在面对你的时候却完全慌了手脚。他拿你完全没有办法啊。”仅仅是听着声音，我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莲小姐怡人的笑容。哪怕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好像在心里化开了一颗水果味的硬糖一样，一股清香甜美的滋味立马扩散开——如果我是初见莲小姐绝对会被她的这个笑容给蒙蔽俘获。

　　“你的意思是我给哥哥带来的麻烦是远超过任何一个妖物了吗？”煞殊仍旧角度刁钻，“我承让好了，反正最后哥哥他最后只是会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这一点就是煞殊最无法忍受我的地方吗？或许我应该吧那些东西分给煞殊一些吗？不，绝对不行。

　　恶魔带来的一切都必须由我来承受才行。“你听我说煞殊，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如果你想知道，我就会把那一切都告诉你的。可是有那个必要吗？替别人分忧只是一个伪命题，把自己的痛苦说出来也不会让自己的痛苦消失。等他人的安慰过去之后该痛苦的还是得痛苦。所有的释怀都是自己放下了。与别人分享了之后只会将痛苦扩大而已，只为了自己一时的舒适就随意扩散痛苦的就只能被称之为人渣了。”

　　你也不想我成为那种人间之屑吧。“所以为了你好，不论是你以前不想接触那一切，还是说你现在想要替我分担这些都没有意义。就这样说吧，煞殊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帮我分担这一切呢？”我只能拒绝。

　　就算我像刚才那样把事实摆在了煞殊面前，如果不是莲小姐的突然出现，他可能压根就不相信我所的事实。这也是好事吧……我并不是没有给过煞殊机会，只不过事实已经证明了煞殊的确不是像我这种能被专家认可的怪物。也许莲小姐会拿“女装”来说煞殊并非是常人，可那不过是与更普通的“正常人”相比的。

　　如果放到了专家这个级别，那怎么也算不上什么奇怪了。“煞殊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生活在自己的普通范围里就行了。我根本就不会因为你有穿女装这个习惯来对你做什么额外的行动，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说完，莲小姐也乖乖地从他的房间中穿了出来。

　　“……哥，你说的很对，我就算知道了一切的一切也只会把真正的真相当做是哥哥故意为之的戏谑只要。”他终于是承认了，可大门并没有打开，反倒是在“咔嚓”声之后被反锁住了。这一刻，他向我问道：“如果说我只是想要和哥哥一起悲伤呢？为什么哥哥连让我悲伤的权力都不给我！哥哥说什么让我做我想做的事，哥哥如果真的懂我就不会说这样的大话了。哥哥……你就真的不能够理解我吗？…”

　　……

　　是我错了吗？当我扭头看向莲小姐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虽然这件事与你有关，但并不全是你的错。如果只是兄弟间的矛盾，当面谈话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虽然我一直都不想直接推开门进去打扰到煞殊，可是现在这个情况算不上打扰。

　　“好吧。”在下定了决心之后，我便伸手去扭转煞殊卧室的门把手，但就在我的右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前一秒，一面黑色的龟甲突然出现在了门上，同时也将妄图打开门的我直接弹开震退到了一边。刚刚才恢复地差不多拆了纱布的右手也被震地“咔啪”作响，就像是神明对侵犯到禁地的人类降下的惩罚一样。

　　如此迅速与突然惊得我冷汗都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在看着我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一旁看戏不嫌事大的莲生梦又说道：“这下子就算你不想面对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了，这是上天赐予你的好运呢。”他就这样说着风凉话。

　　“这可不是什么好运，突然就出现的妖物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运。我又不是那种见了妖物就会兴奋起来的专家。”一边说着，我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在那里有一个从某个专家手中得到的充满了各种法器的帆布包在等着我。

　　“虽然我不是专家，可刚好手上有处理妖物的方法，为了能让煞殊出来和我好好谈话，这次的灾害得赶快解决。由我自己来解决。”如果只是依赖那个专家，我什么都做不到。可是莲小姐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鼓励我，反倒是说：“不过这一次你不会行动地那么顺利的。在面对上四大圣兽的‘玄武’时，只靠你一人时远远不够的。” 不存在的我与食梦妖